“多少钱?”明月忽然抬眼。李秋屿笑道:“先回去吧,再不走不好走了。”“我想知道多少钱?”“几块钱,我在路边正巧见到几个中学生在店里买东西,给你买了对发卡,我看你前额都是碎头发,夹起来学习方便些。”他跟她解释很长,明月握着笔,直勾勾盯他:“你靠买东西叫人高兴吗?几块钱就能叫我感激你,但对于别人,你就得花更多钱了。”灯忽然灭了,一阵黑暗拍打到脸上。
政治孙老师是个讲究的中年男性, 喜欢梳油头,春秋天气必要扎腰带,露出某某标志, 认识的同学说, 那是个大牌子。他上课悠闲从容,很受学生喜爱, 在老师嘴里, 上下五千年,弹指一挥间,但这些都比不过他两年的旅日经历。
最开始,明月听得兴致盎然, 孙老师事无巨细分享了两年在日经历。眼看到学期末,孙老师依旧忘不掉那段光阴, 每节课必提,明月便跟秦天明相视一笑, 颇为无奈。
中午的时候,学生走光了, 走廊剩明月秦天明两个抱着饭缸, 一边说,一边吃, 阳光隔着玻璃透进来,像小猫偎在脚边。
明月说:“孙老师更爱日本。”
秦天明说:“抛开那段历史, 日本确实比我们文明,他们的盘子都要刷七遍。”
“你怎么知道的?”
“杂志上看的。”
“刷七遍能证明什么?”
“证明他们爱干净,做事认真。”
明月用勺子拌着米饭:“那它真文明,这么文明却侵略别人。”
“那是过去的事,现在日本是发达先进的国家。”
明月说:“狗改不了吃屎。”
秦天明从不说这样的俗语, 她听得也多,内心不认可,觉得粗鄙,她来城里念书是要当文明人的,可不能再像村里老少,动辄骂人。
她说道:“不过有一点我也怀疑,日本人的马桶水真的能喝吗?”
“为什么要去喝马桶水?我其实想问问孙老师,他在日本是不是喝了两年马桶水。”
隔壁什么时候坐了一个人,两个都不晓得,自顾自说话。秦天明捣她一下,明月便看过去,是张蕾,她在十班的领地,淡漠地看过来,嘴里慢慢嚼着饭。
“李明月,你嘲笑孙老师。”
明月说:“我只是质疑他说的。”
张蕾冷嗤:“孙老师去过日本,你去过吗?你在那生活过吗?你知道咱们国家和发达国家的差距吗?”
这样的话题,男老师们最爱。
有时去办公室送作业,能听见男老师们激烈地辩论,一个人,一旦有了知识似乎就有了表达的能力,明月偶尔听到两嘴,想再听听,却不好逗留。
明月道:“没去过也兴我怀疑怀疑的,我们国家早晚会发达。”
“靠打工吗?”张蕾脸上的讥讽更深了,“这也不是你能操心的事。”她喜欢反驳,一旦开口全身的神经都苏醒过来,进入战斗。
秦天明觉得张蕾说话很冲,她有一部分认同,却想杀一杀此人锐气,因此说道: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张蕾像听到天大笑话,一副怪不得你俩能玩儿到一块去的表情。她目光直逼秦天明,又切到明月身上:
“现在给你们机会移民发达国家,去不去?”
秦天明心动了,她直言:“当然。”
外头一定比这里好,许多人都这么想,他们对外面的想象,靠几本杂志,靠老师的描绘,那些言辞一点激动不了明月。
明月便说:“没兴趣。
”
张蕾意味深长看向她:“你这么说,是为了显得你特立独行吗?”
明月说:“哦,我还以为想移民才显得特立独行呢。”
张蕾冷漠道:“我早就知道,你会诡辩,将来同学里真有移民的你可别嫉妒。”
明月晓得自己解释,张蕾也不会信,便不去证明自己。她跟很多人都说不到一块儿去,那就不说,浪费口舌。她的心里话,只能跟李秋屿说最保险,他是最好的倾听者。
可李秋屿出差了。
他之前也出差,只不过她崴脚之后没再出远门,明月对工作了还要跑来跑去也是第一次了解。她以为,人工作了,只守在固定的地方,就像自己家的田,几百年不变。
明月先前想着骑车,想着跑,现在只希望脚好利索就行,能顺畅行走,不要人照顾,便是好事。人只能坐教室里,校园也就变得大起来。
走廊里的人,陆陆续续多起来,孟见星给明月送水果吃,这样冷的天,他带来一盒草莓。别说冬天,春天明月也不吃草莓。
草莓红红的,鲜艳欲滴,明月觉得它是很美丽的水果,但对吃它没多大兴趣,一口一个,不禁吃。不像苹果,一啃老半天,叫人心里踏实,好像是在吃水果。
“你自己吃吧。”
“给你的。”
孟见星总来找明月,看着像两人谈起了恋爱。枯燥的学习生活里,谈恋爱是禁忌,禁忌又是美好的,叫人兴奋的,大家离成年不远了,越近越躁动,巴不得一脚踏进去。自己没人谈,看别人谈也刺激,这值得寝室秉烛夜话。
孟见星一来,大家就笑,看着他们,孟见星清楚同学们怎么看,怎么想,他也不挑明,喜欢李明月吗?他说不好,知道她小表叔是李秋屿更叫他来得勤,这什么心理?大约是变态吧,孟见星想。
他有点享受这种氛围。
明月浑然不觉,她明白周围的笑,却不往心里去。孟见星执意给草莓,她打开盒子,分给秦天明,也招呼张蕾:
“吃草莓。”
张蕾陡然站起,她只能接受自己把草莓施舍给李明月,事情反了,她自尊心极强,又当着孟见星的面,她不会像秦天明那样客气两句真吃了。
孟见星是好看的,跟那些大丑哈蟆比,真是一个天,一个地,张蕾谈也要谈孟见星这样的,可孟见星明显喜欢上了李明月。
明月见她像受了极大冤屈回了自己班。
晚自习下课后,是向蕊来接她,化学老师把明月背下去的,老师四十多岁,背她直喘,明月不大好意思:“徐老师,我很重吧?”
徐老师扶着腰:“不重不重,是我缺乏锻炼。”
高中老师辛苦,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徐老师看起来连洗头的时间都没有,明月在他头上闻到脑油味儿,她疑心自己也有,是否熏到过李秋屿。
向蕊的车,和李秋屿的完全不同了。车里面香香的,到处是小摆件,后排座有两只玩偶,像是她拉的乘客。
向蕊待她总是十分热情,一见面,笑语盈盈的,一会儿问冷不冷,一会儿问学习累不累。她像个知冷知热的大姐姐,又漂亮又好心。
车子好不容易开出学校路段,向蕊又停下,买烤红薯给她吃。
向蕊笑道:“我上高中时下自习课总是饿,回到家妈妈还要给我加餐。嗳?你吃呀!”
明月担心:“会不会弄脏你的车?”
向蕊说:“没事,我经常在车里吃东西。”
明月小心翼翼吃着,生怕掉渣,烤红薯是甜的,甜的她都爱吃。
向蕊问:“快到学期末了吧?放假回家吗?”
明月说:“要回家的。”
“你家在哪儿啊?”
“很远的村子里。”
“爸妈都做什么的?”
“打工。”
“过年就能见着了吧?”
“能。”
向蕊没问李秋屿的,都问了明月。问过一遍,她想着过年真就好了,李明月会回到属于她自己的地方。
她心情高起来。
向蕊自认为明月是腼腆的,放不开的,到家后给她介绍这里做什么,那里做什么。阳台上挂满内衣裤,她的内衣是成套的,带蕾丝花边,黑的浓重,白的纯洁,红的又绮艳,明月一抬头看到,一个女性的,神秘的世界扑面而来。她不晓得内衣也能配套,她还穿着棉布背心,发育起来,觉得小奶/头顶出痕迹不雅观,自己又缝了一层,内裤更不要说了,是平角的,洗得松松垮垮。没人给她买内衣,她也没这个意识。
住李秋屿那儿,李秋屿似乎为了避嫌,在酒店洗澡、洗衣,从不在家里做这些事。明月的内衣裤自己洗干净后,钟点工帮忙晾,她总在人走后拿起晾衣杆,把衣服滑过来,夹住内衣裤,创造一个安全地带,不叫人看。
那些内衣,像是旗帜鲜明的标志物。
向蕊的家,一进来就知道是女孩子住的。她的沙发柔软,舒适,前面小圆桌上堆满零食、时尚杂志,底下铺着花朵形状的毯子,客厅的木质地板光洁、明亮,墙角放着长高了的植物,快要挨到天花板。
她给明月安排的卧室,看着温暖、干净,头顶是蝴蝶似的吊灯,床上铺着印有樱桃的床单,特别清新。明月觉得很梦幻,她以为李秋屿的家就好极了,向蕊的家,更迷人,更叫人沉醉。
向蕊所有的房间里,都漂浮着香气,女人的香气,成熟的,甜美的。
“别害羞啊,就像到自己家一样。”向蕊领她到卫生间,突然凑过来,“你皮肤真好,哎,你这个年纪什么护肤品都用不着,不像我,过了二十五就要走下坡路了。”
明月疑惑:“什么意思?”
向蕊又把她当小妹妹了,笑道:“唉,你还小自然不懂,女人青春很短暂的,过了二十五就会开始衰老。”
明月震惊,这么快吗?她没感觉到青春呢。
“我觉得你年轻,还非常漂亮。”她看着红艳的嘴唇说。
向蕊笑起来,被人夸总是心情愉快的,她一激动,便喜欢送别人东西,她有各式各样的发箍、发卡,无数小物件。向蕊一样样朝明月头发上比划,明月怔怔看着镜子。
“哎呀,你小姑娘戴什么都好看,喜欢哪个?姐姐送给你。”
明月摇头:“我戴不着,同学们都只用黑皮筋,只有个别人才爱打扮。”
向蕊说:“这是旧思想,女人就该漂漂亮亮的,我都后悔高中时那么年轻没好好打扮,天天穿校服,还不能烫头发。”
“除了这个,都可以挑。”她笑吟吟拿走一个字母发夹,“这是你小叔叔送我的,不能给你,要不然他会生气的。”
明月看了眼:“很贵吗?”
向蕊说:“miumiu的,意大利的一个牌子,听过吗?”
明月摇头。
她对品牌一无所知,那该是很贵很贵的东西,但有多贵,不清楚。
“大概两千来块钱,不让你小叔叔买,他偏要,其实我戴什么都是图款式,很容易腻的。”向蕊脸上依旧是愉悦的,眉飞色舞。
明月心口叫这话重重一击。
两千多块钱……一个发卡,看着只是亮晶晶而已。她完全震惊了,无法理解李秋屿,也无法理解向蕊,他们享受这样的东西,为什么他们的钱来得那样容易?她好像叫人突然给掷到一个极陌生的世界,过去的认知,和这个世界不在一个宇宙里,一丁点相似之处都没有。
她对他感激不尽,她觉得花了他那么多的钱,他看起来总是不在意,她一年的学费,其实就是一个发卡,在他手里。他说他不过是个普通人,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和奶奶,便真的是蝼蚁,尚且没有化作人身。
明月心里震荡,向蕊留她在这洗漱,她看着洗漱台上的一样样东西,又是陌生的,女人的,带着迷离不清楚的感觉,这都是组成向蕊的物件、气味,一个人,不仅仅是由身体组成的。
李秋屿喜爱的,深爱的,就是这样的。
她想流眼泪,为今晚这个世界,这跟家乡多么不同,跟学校也那样不同。她完完全全地像橱窗外的人了,看景一样,她想果然向蕊和李秋屿是一个世界的,生来就注定了,她从土里出来的,他们不在土地上。
念书最终为了这个世界吗?那要等许久以后了,那也未必,长大了就一定能够到这个世界?像乔老师说的,有的得到,有的尚未。
她一夜没睡安稳,总是做梦。
第二天,早早起来坐沙发等向蕊,她匆忙出来,只穿个内衣,托住那两团白的、饱满的球体,自言自语找什么。明月眼睛又是一震,她第一次直面年轻的女人的身体,那样曼妙,线条优美,一点不给眼睛逃避的机会,美丽就是这样的。
她隐约记起童年,跟杨金凤一块儿去澡堂,起得绝早,要赶在第一批洗,没有淋浴,只有一个大水池。雾雾的池子里,飘满灰泥,长长的,里头挤满白花花的人,像是肥肉,蹭过她的脸。她只觉得闷,喘不过气,身上被杨金凤搓到通红发痛,一个冬天,只在过年前去那一次。
记忆也是水池子,起了雾,什么都看不清楚,她却看清了向蕊。
向蕊家里只有时尚杂志,没有其他书,她爱漂亮,爱打扮,自己就是美的,她的生活充满了享乐,过得快活,她上了车第一件事是抹护手霜,她的手又白又嫩。明月默默看着她,她便问:
“你要不要来点儿?这个送你吧,很好用,我刚买的。”
护手霜随意丢给明月,明月恍惚觉得,她又有点像李秋屿,当初丢小金佛便是这样的动作。
他们当然是善意的,慷慨的,明月却生出一种羞耻感,她说不清楚,她没那么大方,也没东西可送。
她不能这个时候讲自尊心,她已经接受了李秋屿,是被资助者,向蕊自然也拿她当乡下穷小孩,认定她会接受,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都是小小不然的。
她忽然看见向蕊车头那放着个小花篮,巴掌大,昨晚车里灯光暗,没留意到,这下看到了。
两天过去,李秋屿要回来了,向蕊跟她说:“能不能跟你借一晚叔叔?”她是真的高兴,跟明月商量起来。
明月尴尬道:“他不是我的东西,你问他。”
向蕊说:“他总觉得应该照顾你,这当然是应该的,不过,借我一晚上总可以吧?”她笑着摸明月的脑袋,“你头发真好。”
明月囫囵说:“你问他吧。”她没了跟秦天明说话的自在,她是面对一个女人,还是李秋屿的。
向蕊笑道:“可他听你话。”
明月说:“怎么会呢?他是大人,而且我早说过我能住寝室。”
“那姐姐当你答应了?”向蕊亲她一口,带着香风走了。
一整个自习,明月心神不宁,她跟秦天明说好,帮她回寝室,秦天明面露难色:“我背不动你,只能扶一把。”
快下自习时,她不去看窗户,还是同学戳她:“李明月,你表叔来了。”
李秋屿赶来接她,他冲她微笑,像平时那样。明月却坐着不动,低头验算,李秋屿靠在栏杆等她。
“快熄灯了,别学了,明天再用功。”
李秋屿进教室,见只剩她和秦天明,便打句招呼。
“我不去了,我跟同学回寝室。”明月笑笑,“我没手机,下去打电话也不方便,就没能提前跟你说。”
李秋屿看看秦天明,笑道:“不会叫人家背你吧?”
明月说:“扶着我就行,我这个脚不使劲。”
秦天明扯扯她衣服:“你表叔来都来了,你还是回去吧。”
明月看向她:“回去麻烦,快考试我要抓紧复习。”
秦天明不好说话了。
“
李秋屿道:“明天吧,你要实在想回寝室,明天我不来了,但今天都到这了,总不好叫我跑空。”
他示意秦天明回去,坐在明月对面,一下下捏着手套:
“走吧?买了礼物给你,回家看看。”
“多少钱?”明月忽然抬眼。
李秋屿笑道:“先回去吧,再不走不好走了。”
“我想知道多少钱?”
“几块钱,我在路边正巧见到几个中学生在店里买东西,给你买了对发卡,我看你前额都是碎头发,夹起来学习方便些。”
他跟她解释很长,明月握着笔,直勾勾盯他:
“你靠买东西叫人高兴吗?几块钱就能叫我感激你,但对于别人,你就得花更多钱了。”
灯忽然灭了,一阵黑暗拍打到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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