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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这般？
自然是有因有果！
夏末抬眸望着他，他眸中寂静毫无波澜，没有心虚，没有不安。
她一瞬间的恍惚，当年的事情是否也是有隐情的？
在那个同样动荡难安的岁月中，他的自保似乎也不难被体谅。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
更何况，她与他当时只是有婚约在身，尚未成亲，管是情义，不管是本分。又如何能怪得了他？
夏末垂眸，声音轻的似窗外落下的积雪：“当年的事情我所知不多，或许爹爹是觉得你我身份有别，不宜再提那桩玩笑一样的婚事。”
祁修远轻哼一声：“可我从来没有把它当过玩笑。”
夏末不语，因为他的话有了一丝丝的松动。
她记忆中清晰的记得，他在亡母陵前起誓之时神情是何等的虔诚。
那一瞬，她年幼的心里只剩下了他。
夏末咬着唇，面对着内心的疑问忍不住道：“那沈曼呢？”
沈曼是唯一一个被祁修远承认过的女友。
即便她不愿意承认，可她心底里依旧是介意她的存在的。
祁修远笑，如清风拂面一般：“她是什么人，夏末，你不清楚吗？”
夏末猛地抬头，他这话什么意思？
祁修远眸子深沉了几分：“那一日在井上课长的宴会上，你跟着她前后离开，纵然有温言为你作证，消了井上的疑心，可我这心中一直存了个遗影儿----你与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沈曼又是谁杀的？或者是为谁死的？”
想到这，夏末抬眸：“沈曼是自杀的，那现场是她精心伪造的。”
祁修远的目光梭巡在她的脸上，游移不定。
夏末缓缓道：“其实你是知道她身份的，你一直在暗中帮她对不对？你心中是能分的清是非曲直的，是不是？你心里，也是恨那些日本人的，对不对？祁修远，你也会帮我的，对不对？”
他的眸子眯了眯，轻哼：“我若不帮你，你以为以你的手段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瞒天过海？”
夏末心中一松，脸上已然带了释然。
果然，他是清楚那日自己的所作所为的。
诚然司机喝了些酒，她的计划也算完美，但，若是碰到细心而较真儿的人，便不能成功。
只是，夏末想不出她到底是如何露了破绽，被他发现了端倪。
夏末咽了咽口水：“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祁修远两手插进口袋轻哼：“若是用猜，这些年来我在海市算是白混了。夏末，你的男人没这么无能。”
他的话带着淡淡的痞味儿，勾的夏末面色一红，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轻笑一声：“夏末，做我女人不会让你丢份儿----”
夏末心下一动，反问：“若我不应，你还会帮我吗？”
他帮她，是为了她？还是心中的大义？
祁修远的拇指与食指轻轻的摩挲着，目光幽深如一潭深井一般，他避开了那个问题，缓缓道：“祁家与海家虽结缘于两位夫人的女子情谊上，可之前数代，虽称不上挚友，可算不得敌人。海家的事情，我多少也知道一些，是着了前朝余孽的道儿。
我当时人在外地，听闻了海家的变故也是第一时间赶了回来，却不料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夏末，即便我没有救海家于水火之中，你就此否认了我的一切？祁家虽没出过什么大英雄，却也不是趋炎附势的小人。”
他不是一个喜欢解释的人，但有些话他也必须要说出口。
夏末的心结他隐约间猜出了一些，所以他今日将心中的所想，一五一十地说了，不会再有隐瞒。
他与她之间，注定要有这样一次的坦诚相见。
夏末下意识地追问：“你当时不在家？”
祁修远点头。
夏末心中一乱，当年，娘亲去的急，回来的也很快，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自己一味的哭。
莫不是，她的难过并不是因为祁家的拒绝，而是因为当时祁修远不在家，最后一条退路也被断绝的难过。
可爹爹为何要说那番话呢？
她与祁家的姻缘不要也罢？
难道当时还有什么她所不知的？
他的目光沉沉如夜幕：“夏末，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你去就知道了。”祁修远抓紧了她的手。
有些事情终究是解释不清的，有些事实也终究要让她自己去看。
她看过，心中的疑惑会尽数解开。
车子一路出了城，往海市的北面开去。
路上的积雪还没有完全化掉，车轮碾过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天色一点点的暗了下来，夏末望着前路，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
车窗外，银装素裹的世界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宁静而神秘，偶尔有几片雪花飘落。
车灯穿透雪花，将周围染上淡淡的暖意。
祁修远让司机放慢了车速，以防路滑。
车内昏黄的灯光洒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为他平添了几分柔和。
他专注地望着车窗外，眉宇间透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坚毅。
夏末静静地望着他，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因为有司机在，有些话她也不愿问。
车子离海市越来越远，因为长时间的静默，困意袭来，靠在椅背上，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见她睡着，祁修远这才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色稍稍缓和。
谁知这时，车子猛地颠簸了一下，他连忙伸手护住夏末的脑袋，生怕她磕到车窗。
夏末似乎感受到了这段颠簸，微微蹙起的眉头。
他的大手轻轻揽住她的头，动作温柔而小心。
祁修远的目光柔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像是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她蹙起的眉头才舒展。
车窗外，雪花依旧在无声地飘落。
祁修远轻轻地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那一刻，仿佛所有的不安都随着夜风消散，只留下两颗心在静谧中缓缓靠近。
夏末在睡梦中似乎感受到了这份安稳，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呼吸也变得绵长而均匀。
雪花轻轻拍打着车窗，留下一道道细密的痕迹，如同时间在这一刻留下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