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呼吸几口,闭眼再睁开,使出全身的力气,双手扒着门框和墙壁,往里头挪了一步,又挪一步。丁香和另一个婆子已经抬着担架快到门口了。幸好叶既明现在很瘦很瘦,轻到几乎没什么重量,她两人才能在这种情况下挪到门口来。可也因为他太轻了,担架摇摇晃晃的,感觉随时会从担架上掉下来。方清宜跨了一个大步,上前拉住担架一侧,努力维持担架的平衡。远处传来沉闷的轰鸣,这声音听得瘆人,方清宜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跳如鼓,她使出全身力气,推着两人快点出了房门。
“怎么了?”
地面晃地厉害,方清宜想往屋里挪动一步,却发现根本动不了,整个人都是晕的。
“柜子倒了!砸到张妈妈了!大奶奶,你快走,我来抬!马上就出去了!”丁香焦急的喊着,努力往张妈妈那边爬。
方清宜心急如焚,她记得书中记载过,地动来临时,一开始并不严重,许多人并不当回事,可这很有可能只是大地打了个喷嚏,愤怒狂啸都在后头。
她深呼吸几口,闭眼再睁开,使出全身的力气,双手扒着门框和墙壁,往里头挪了一步,又挪一步。
丁香和另一个婆子已经抬着担架快到门口了。幸好叶既明现在很瘦很瘦,轻到几乎没什么重量,她两人才能在这种情况下挪到门口来。
可也因为他太轻了,担架摇摇晃晃的,感觉随时会从担架上掉下来。
方清宜跨了一个大步,上前拉住担架一侧,努力维持担架的平衡。
远处传来沉闷的轰鸣,这声音听得瘆人,方清宜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跳如鼓,她使出全身力气,推着两人快点出了房门。
就在四人出了房门的那一瞬,大地发出了震天怒吼,房子似乎再也承受不住,轰得一声倒塌,尘土腾起几人高。
房屋倒塌的一瞬间,四人被身后一股气浪推倒在院子里。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方清宜扑到叶既明身上。
“要是就这样死了,好歹给他留个全尸。”
这是方清宜昏迷前最后一个念头。
不知过了多久,方清宜被一阵哭声吵醒。
“大奶奶,您醒醒!您醒醒,呜呜……”
方清宜听出是玉簪的声音,她努力想睁开眼皮,挣扎了好一会也没睁开。
太好了,她应该没死,还能听到玉簪的声音呢。
耳中仍旧有嗡嗡的轰鸣,眼皮沉得厉害,方清宜又努力了几次,才算半睁开眼睛。
玉簪头发凌乱,脸上身上到处是尘土,一双眼睛哭得通红。
见方清宜醒了,玉簪又哭又笑:“大奶奶,您醒了!姚大夫,快来给大奶奶诊脉!”
姚大夫急匆匆过来,方清宜张口说话,声音嘶哑无力:“大爷呢?”
“大爷没事,还是跟之前差不多,只有额头被擦伤了一点点。”姚大夫说道。
“呼……”方清宜长长舒了一口气,林夫人的恩情,她算是还得差不多了。
过了一会,方清宜才感觉到不对劲,后背上一阵阵疼痛,虽然不是很厉害,却连绵不绝的传过来。
“我受伤了?”方清宜看向玉簪。
玉簪擦了擦泪:“大奶奶后背被一块木头砸伤了,我们已经给大奶奶清洗过伤口了,用纱布裹好了。只是这个天气,可能要留疤了。等会姚大夫熬了药过来给您喝。”
方清宜倒不是很在乎,能活下就好。再说后背有条疤有谁能看到,也没什么影响。
“其他人都还好吗?”
“张妈妈被埋在屋里了,找到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其他人还好,就是丁香受了些伤,刚喝完药,这会睡着了。”
玉簪说完,看着方清宜的脸色有些担忧,忙跪了下去,呜咽着:“大奶奶,我们当时想过去接应你们的,但是走不动路,真的走不动,地是软的,人是晕的,怎么走都在原地打转……呜呜……”
方清宜并没有怪玉簪,当时的情况正如她所说,根本迈不开步子。她要不是拉着门槛,也进不去屋里。
“你起来吧,我没怪你们。张妈妈忠义,叫管事厚厚赏了她家,再给她风风光光办一场丧事。快些安排人出去看看情况,再回京城一趟,给侯府和我娘家都报个平安。”
方清宜这会头脑渐渐清明了,赶紧安排各项事宜。
玉簪哎了一声,擦擦泪,站起来出去安排。
方清宜头仍旧有些晕,这会听到情况在可控范围内,喝完药又昏昏睡去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外头的天已经黑了,方清宜喝了几口鸡汤,精神算是缓过来了。玉簪的神态也平复了,瞧见方清宜喝了不少汤,又吃了两筷子肉,这才松了一口气,上前禀告情况。
“大奶奶,大爷安置好了,丁香刚刚也醒了,这会正在吃饭呢。今日方管事到外头打听了一下,这一片的庄子,只有咱们家伤亡最少。咱们家就是倒了些房子,还好剩了三五间,也够咱们安置了。京城也派了人回去送信,只是官道裂了一条大口子,车马过不去,得翻山,可能要晚几日有回音。”
方清宜见色色事情都安排好了,想起身到外头看看情况,被玉簪劝住了。
“外头这回也黑了,可不安稳。现在还好,上午的时候,到处是哭声。您还是别出去了吧,过几日等到处安顿好了,您再出去。”
方清宜点了点头,这会到处都乱着,自己就不出去添乱了。
玉簪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大奶奶,有件事我忘了和您说,地动的时候,咱们院子里掉下来一个人,也不知是哪里人,这会还昏迷着呢。方管事把他安置在了柴房里,姚大夫熬的汤药也给他灌了一碗下去。”
方清宜并没有当回事,只是说了一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掉在咱家了,就尽力救治吧。”
她这会睡不着了,挣扎着起来去看了一眼叶既明,又去看了看丁香。确认他二人都没什么大碍,方清宜站在房门口,看着院中狼藉一片,心中忧虑着京城,也不知道那里到底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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