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厘妹,练得怎么样?”钟扬进来,大剌剌地落座,边喝茶边问连厘。连厘望了眼闭目休息的男人,移动视线,看着钟扬说:“能滑新手雪道了。”“刚学一天就能独自上新手道了,要是多学几天那还了得!”钟扬夸张地称赞,情绪价值拉满。连厘明亮瞳仁洇着笑,问道:“你们比赛怎么样?”“薛舒凡赢了。”钟扬抬手拨了拨额发,毫无半点输掉比赛的失落感。薛舒凡从洗手间回来,裴青寂抬眼看向她和连厘:“你们后面有什么打算。”
他下她上,距离很近,连厘看见靳识越鸦羽似的睫毛,意外的长。
他薄薄的眼皮往上掀,露出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瞳色是极致的黑,像漩涡能把人吸进去,透着剑锋般的锐利。
天生上扬的眼尾满是冷淡和嚣张,蕴含笑意的时候,却莫名添了两分风流多情。
是位桃花旺盛的主儿。
四目相对,呼吸交缠,连厘感受到靳识越的体温似乎隔着衣服蔓延了过来。
她眼睫微微颤抖,否认道:“我没有。”
无形的有丝拉扯被他的话语切断,连厘心里的异样消失殆尽。
她想要起来,手无意识地撑在靳识越胸膛上,后者视线往那处一瞧,微挑眉梢。
“故意摸我上瘾了啊。”
连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觉手被熔岩烫到,立马挪开。
她爬起来,坐在雪地片刻,靳识越还悠闲自在躺着,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
零下天气,寒冷的风将连厘脸颊升腾的温度尽数吹散。
她神色如常,转头去看他:“你不起来吗?”
太阳高高挂在连厘头顶,靳识越看她的时候,正对着刺眼的光线,他微微眯起眼睛:“谁干的谁解决。你把我推倒的。”
这是要她扶他起来。
连厘揭露事实:“是你这个教练没掌控好力度,把我拽过来,我才不小心撞倒你的。”
究其根源,事故的过错方是他,而非她。
靳识越唇角勾起慵懒的笑弧,眯着眼瞧她:“照你的话来说,我免费教你还成我的错了?既然这样,付钱吧。”
“一小时一千万,教了你至少三个钟,别说哥哥不给你优惠价,小时零头给你去了,只算你三个小时。”
他狮子大开口:“三千万,小师妹你打算怎么付款?”
连厘呆了一秒:“三千万?”
你是太上老君炉子里淬炼的神猴吗?
靳识越眼神瞥向远处,很是大方:“有人滑雪差点撞到你,我拉了你一把,你不知感恩,还倒打一耙。精神损失费我就不跟你算了。”
连厘往他瞥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一个横冲直撞的人影。
那人留意到她在盯着自己,忧愁挠了挠脑袋:
他离靳二公子至少五十米,溅起的雪花应该没飘过去吧?
连厘以为自己错怪靳识越了,不免愧疚:“我误解你了。对不起。”
“只有一句道歉?”
“我没有三千万。”
靳识越唇角微扬,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有什么。”
连厘清透的杏眸盯着他,似乎在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
靳识越支起一条长腿,用膝盖轻碰了碰她背:“扶我起来,不收你钱。”
连厘:“真的?”
靳识越语气挺欠:“假的。你哭吧。”
“……”
谁要哭了?她只是在琢磨,被讹,请哪位律师打官司胜算比较大。
连厘甩掉脑子里乱糟糟的想法,双手搀住靳识越的手臂,把他从地面扶起来。
男人的身形颀长挺俊,一站起来,浓影笼在她膝盖以下的地方。
靳识越垂着眼,迅速打量连厘两番。
被压倒的人是他,她哪会受伤。
黄昏时分,天空下起了雪。一片片雪花掉在地上,簌簌作响。偌大的雪场仿佛被笼罩在白雾里,容易使人迷失方向。
薛舒凡和钟扬、裴青寂比赛完回到俱乐部大堂。
连厘卸了安全护具,坐在沙发上,望着茫茫大雪。
靳识越阖眼靠着单人沙发,两条大长腿架在茶几上,仰靠的姿势很懒。
“厘妹,练得怎么样?”钟扬进来,大剌剌地落座,边喝茶边问连厘。
连厘望了眼闭目休息的男人,移动视线,看着钟扬说:“能滑新手雪道了。”
“刚学一天就能独自上新手道了,要是多学几天那还了得!”钟扬夸张地称赞,情绪价值拉满。
连厘明亮瞳仁洇着笑,问道:“你们比赛怎么样?”
“薛舒凡赢了。”钟扬抬手拨了拨额发,毫无半点输掉比赛的失落感。
薛舒凡从洗手间回来,裴青寂抬眼看向她和连厘:“你们后面有什么打算。”
连厘给师姐斟杯热茶,回道:“准备回去了。”
“雪越下越大,回去也不安全。”钟扬说,“你们跟我们一块呗,今晚正好有party,人多热闹。”
连厘去不去都可以,主要看薛舒凡有没有兴趣。
好不容易带师妹出来玩,能多玩点就多玩点。薛舒凡想也没想就应下:“好啊。”
别墅距离滑雪场不远,坐车十五分钟的路程。
到达目的地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漆黑天边悬挂着皎洁纤月,像银灿灿的一汪水。
灯一盏盏亮起来,刹那间别墅灯火通明。壁炉的火烧得旺盛,甫一进门,犹如从冬天一脚踏进了春天。
今晚party人数不少,都是今天来滑雪的人。连厘梭巡一圈,还瞧见了顾盛。
顾盛在看她,对上她的目光,朝她微微一笑。
连厘礼貌报以微笑。
靳识越洗完澡,换了身休闲衣服,踩着散漫从容的步伐从楼梯走下来,轻轻一掀眼帘,就将他们两个隔着人群遥遥对视的画面收入眼底。
连厘穿过闹哄哄的人群,准备上二楼,冷不防撞上了一双幽黑的眼瞳。
“识越哥。”她打过招呼,欲与靳识越擦身而过。
然而他长腿一迈,轻而易举地拦住去路。
靳识越倚着楼梯栏杆,墨色衬衫的衣扣系得松散,俊脸透着一种懒痞邪劲儿。
“总是给我脸色,我得罪你了?”
他单刀直入,问得随意。
连厘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给过你脸色?”
“行。”靳识越很好说话,“你没有。你只是金口玉言,跟我说一句话掉一块金子。”
连厘:“……”
他依然拦着她的路。
僵持须臾,连厘直接说:“小时候,你骗过我的压岁钱。”
靳识越似乎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他眼尾轻挑,唇边笑意漫上来:“就为了一百块,你记恨我到现在?”
那可不是一百块。
那是财迷的心头宝贝。
靳识越低头看着她,拖腔带调道:“看来你对我用情至深啊。”
连厘:“???”
……用情至深。
用什么情?恨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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