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上脉搏的那了那刻,玄月脸色骤变,连手指都开始发颤,显然是号出了情蛊。情蛊对身体损耗极大,稍有不慎,就可能蛊死人亡!想要取出蛊虫,就只能剖心。许久之后,她才叹息一声:“你这又是何苦?要是她对你不好,你大可以回观。”江逾白却望着门外的青山愣神。沈清妙对他不好吗?刚结婚时,合作方一个总裁在宴会上让江逾白难堪,沈清妙直接让人折断了他的手臂。
坎卦,代表着重重困难,难以突破。
也就是说,这段感情是江逾白避无可避的劫。
他的心顿时一路坠进深渊,窗外暖风出来,也只能激起一身的寒意。
江逾白僵坐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蓄回力气,将东西收好。
收着收着,他又想起当年玄月师姐将这些东西给他时说过的话。
“其实你不是师傅捡来的,而是被人送进观里。”
“当年你被人丢在山脚下,是大你几岁的沈清妙捡到将你送上山。”
江逾白也终于记起,当年下山入赘沈清妙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爱她,还是为了偿还之前的恩情。
无力如潮水般铺天盖地涌上来,几乎快要淹的他无法呼吸。
他至今都能想起玄月师姐脸上的担忧和无奈。
“不管此次下山结局如何,师姐和观里,永远都是你的家,你的退路。”
想到这,江逾白鼻尖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看来师姐早就算出自己会经历这一切!
只是天道因果,他必须自己承受。
他望着满是乌云的窗外,直觉眼睛涩得厉害。
沉默许久后,江逾白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个包裹,准备回观。
天清观一直避世,屹立于京郊背牛顶顶峰,上下山都靠徒步。
到山下时,已是深夜。
江逾白正准备上山,抬眸就看见一身白色长袍、宛若谪仙的玄月立在不远处。
四目相对。
江逾白脚步一顿,眼里闪过诧异:“师姐怎么在这?”
玄月一贯古井无波的眼里闪过担忧:“今早上香的时候,观外雀鸣不断,我就猜到你会回来,特意来接你上山。”
江逾白心里划过一抹暖流,默默跟紧玄月的上山的步伐。
两个小时后,天清观三清殿内。
江逾白用清水洗过手,抹布擦干,接着点燃香,恭敬的跪在祖师爷面前。
那一瞬,和沈清妙的过往如走马灯般闪过。
相伴五年,她的笑,她的好,和朝朝暮暮一点点一滴滴化作情丝,狠狠束缚住他的心。
江逾白虔诚的叩了三个首。
“求祖师爷保佑我平安渡劫,情路平顺。”
说完,他小心翼翼将香插入香炉。
看着香烟袅袅,江逾白一直紧绷的心放松下来。
不想下一秒,刚刚点燃的香骤然拦腰断裂,砸在地上!
香灭了……
江逾白顿时脸色煞白,不知所措的看向师姐。
玄月眉心微蹙,什么都没说,只是弯腰将香拾起,重新点了三炷香。
恭敬的拜了拜祖师爷,朗声道:“望祖师爷们保佑逾白,让他平安度关,万事顺遂。”
玄月鲜少向祖师爷求什么。
上一次这样,还是在江逾白下山入世入赘沈家的时候,求的是:“希望祖师爷保佑逾白幸福美满,平安喜乐。”
江逾白眼眶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自从结婚后,他很少再回观里,每次回来也尽量挑师姐不在的时候,免得沈清妙吃醋。
没想到师姐心中毫无芥蒂,还是向以前那样,全心全意为自己着想。
心里的酸胀几乎压抑快要溢出来,江逾白对着师姐的背影低声:“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玄月疑惑回头,眼里罕见的露出几分不解。
江逾白攥紧拳头,脸上满是歉意:“以前清妙一直误以为我们之间不止是同门之谊,我为她向你道歉。”
玄月深邃的眸光中闪过一抹异样,却又在江逾白探究之前很快消逝。
她淡然的转移话题:“之前师傅叮嘱过,要替你把脉。”
接着伸出了手。
师命难违,江逾白强忍着情绪伸出手,撩起衣袖。
搭上脉搏的那了那刻,玄月脸色骤变,连手指都开始发颤,显然是号出了情蛊。
情蛊对身体损耗极大,稍有不慎,就可能蛊死人亡!
想要取出蛊虫,就只能剖心。
许久之后,她才叹息一声:“你这又是何苦?要是她对你不好,你大可以回观。”
江逾白却望着门外的青山愣神。
沈清妙对他不好吗?
刚结婚时,合作方一个总裁在宴会上让江逾白难堪,沈清妙直接让人折断了他的手臂。
她说逾白,生意可以再做,钱可以再赚,但你只有一个。
只要有我在一天,谁也不能欺负你!
后来沈氏蒸蒸日上,沈清妙更是把他捧在手心,对他好的不像话,要星星不给月亮。
山间清风徐徐,和回忆一起化成刀,刀刀刺进江逾白的骨髓。
他忍不住落下一滴清泪:“她对我挺好的,从之前到现在,一直都是挺好的。”
可就是因为太好了,背叛才更加让他痛不欲生。
见他这样,玄月也只能轻声叮嘱:“你的房间没变,先休息,明日会有贵客上门。”
说完转身离开。
江逾白思绪沉沉的看了眼祖师爷像,半响后才收起视线回房。
可哪怕是回到观中,他也依旧无法静心。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翌日清早。
江逾白早早起来做早课。
不想一到三清殿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跪在那里,信誓旦旦得对着三清像认错。
“是我对不起逾白,不该让他伤心惹他生气,只是孩子的事情是我母亲的毕生心愿,我不能不孝。”
沈清妙言之凿凿:“我发誓,只要孩子平安生下来,我就和阮柏楠彻底断绝关系,否则就让沈家气运断绝,家破人……”
江逾白心一紧,立即出口制止:“清妙!慎言!”
沈清妙窈窕的身躯一颤,立即回过头:“逾白?”
她连夜上山,眉梢眼角满是疲惫,唯独看向江逾白的眼神炽热明亮:“你原谅我了吗?”
江逾白攥紧双拳,‘原谅’两个字如同生铁一般卡在喉间。
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沈清妙的眸光黯了黯,也只剩沉默。
许久之后,她回头拿起面前竹筒签卦:“祖师爷在上,望你懂我诚心,让我平安诞下麟儿!”
说tຊ完,沈清妙开始摇晃签筒。
不一会,竹筒中有卦签掉落在地。
江逾白下意识垂眸去看,接着瞳仁一缩,如遭雷击般怔在原地。
卦象显示,这个孩子——
注定夭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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