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距离几乎可以用呼吸交融来形容。江逾白的眼睛不知道落到了哪里,宋溪只能眼神躲避,紧张地舔了舔唇。他另一手倏然抓住了宋溪的衣摆,破碎不成调的声音响起。“妈,我好想你。”“……”宋溪单手捂住眼睛。太犯规了。“妈,你怎么不说话,不理我。”“……”妈妈开不了口,妈妈一开口就会破防。宋溪脚步趔趄了一下,在江逾白前面一点的沙发上坐下。
宋溪喝了太多,憋得慌,在包厢里卫生间待了会出来时,PK的姐姐已经不在了。
“嗝”声音刚冒出来,她立马捂紧嘴巴,生怕吵醒沙发上睡着的江逾白。
宋溪乖乖绕着酒桌来到沙发,从江逾白脚那头走到头前面。
一双泛着水光的鹿眼睁得大大的,似乎怎么看都看不够。
江逾白侧头枕在右手手臂上,大半张脸对着宋溪这边,闭着眼睛睡得并不安稳,眉心皱成一团,眼睫不时还会轻颤一下。
宋溪此刻有些感激那位红裙女郎,因为她的契机才有了她和江逾白独处的这一场景,珍贵的,昙花一现的,不想清醒的时刻。
在这昏暗的包厢里,她可以肆意贪心地多看这张脸一会。
几分钟后,遗憾的叹气声响起。
宋溪小心地拍了一下他。
“江逾白,你的手机呢。”
总要把你安全送回家的,在这儿逼仄阴暗的地方待着像什么话呢。
“江逾白,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我是…宋溪,明月的同桌,你…”有印象吗?
宋溪有点酒意上头了,能感受到脑袋重重的,呼出的气息也是热的。
尤其是她半弯着腰的姿势,血液都往脑袋顶倒流。
她闭上眼,缓了半息。
再次抬眸时与江逾白的黑眸不期而遇。
宋溪方寸大乱,江逾白看见她了?
他……
眼前的男生用着一双红通通湿漉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眼里的委屈和想念快要溢出来,他手指动了动,脑袋也往前凑了几公分。
两人的距离几乎可以用呼吸交融来形容。
江逾白的眼睛不知道落到了哪里,宋溪只能眼神躲避,紧张地舔了舔唇。
他另一手倏然抓住了宋溪的衣摆,破碎不成调的声音响起。
“妈,我好想你。”
“……”
宋溪单手捂住眼睛。
太犯规了。
“妈,你怎么不说话,不理我。”
“……”
妈妈开不了口,妈妈一开口就会破防。
宋溪脚步趔趄了一下,在江逾白前面一点的沙发上坐下。
“可以把你手机给我一下吗?”
希望江逾白醒来就忘掉这段记忆吧。
醉酒的江逾白满分乖巧,掏出手机奉上,连密码也解了。
宋溪拿起手机,看见屏幕上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和微信语音。
她点开通讯录,找到陈桥逸,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同一时刻,她的小拇指被人勾住了。
宋溪顿住,不可置信地看着两人勾在一块的小指。
原谅她是个不敞亮的小丑。
宋溪提了一口气,打开自己的手机,点击相机,将两人勾在一处的小指拍了下来。
江逾白握着手机的手指动了一下,想要如法炮制也拍下来。
宋溪瞳孔地震,伸出手拦他,贝齿狠狠咬住自己的唇瓣,声音不稳,“别拍。”
她已经后悔了,她不该偷拍的。
江逾白醒来后想起这些事情她该怎样交代?
他会不会觉得她像个tຊ猥琐的私生饭,占他便宜偷拍他,会不会就此记恨上她,动用家里的关系把她撵出学校?
刚才那一瞬间生出的妄想和喜悦已被迎头的冰冷现实浇灭。
宋溪手指僵硬地打开手机,页面上两人小拇指相环,冷白的手被暗黄的灯光染上欲色,仅是看一眼,便能想到有一对男女在角落拉扯。
……宋溪,别再幻想了,你不可以这样对江逾白。
不舍地最后看了一眼,“照片,我删了。”
按下删除确认键,她今晚误打误撞捡到的宝贝要还回去了。
听见外面脚步声愈近,宋溪迅速抽身离开。
…
走廊那头。
“孟垚,万一阿江出了事,我绝对跟你没完!”
“虽然电话没接,但还能给我发短信告知地址,肯定没事,多半就是醉得走不动了,随便进了个包厢休息。三土,你别太自责。”
“是我大意了,阿江清醒我会跟他道歉的。”
沈呦冲在前面,推开雪国包厢,见到沙发上熟悉的身影时惊喜大喊,“阿江!”
陈桥逸紧随其后,走在最后的孟垚察觉视线里一闪而过一双牛仔裤包裹的细长的双腿,他转头定睛,已经看不到人了,屋内陈桥逸喊他进去帮忙,孟垚只能放下心头的疑虑走了进去。
-
逃出包厢的宋溪跟守在拐角的秋容撞了个满怀。
秋容握住她的手臂扶住她,“小溪,正到处找你呢,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家吧,不然你外婆肯定得找我麻烦了。”
“喔好,是该回去了。”宋溪垂着眼睫,眼神躲闪,思绪也有些混乱,没意识到秋容出现时机巧妙,加上角落光线暗,也没能发现她表情的异常。
秋容将宋溪送回家,离开前又叮嘱她早点休息,不要多想。
宋溪喝酒的反应上来了,头晕沉沉的,闻言轻声答应。
睡得朦胧中,她感觉自己掏出手机打开了某个软件。
天光大亮时分,埋在枕头里的纯净的半张脸转过来,睁开沉重的眼皮,世界变得明朗起来。
宋溪微张着嘴,记忆全部想起的那刻瞳孔和心跳都发生了一场大地震。
啊啊啊啊——为什么她没有断片这个技能啊!
她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打开……
那张她当着江逾白的面删掉的照片又回来了……
-
一时的放纵换来了外婆两天的念叨。
无论她怎么说怎么骂,宋溪都听着应着,外婆却不太满意,觉得她学坏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宋溪只能再三认错承诺自己在高考之前绝不再喝酒。
“大学也不能喝,不,结婚之前都不能喝。”外婆嘴角抿的紧紧的。
“外婆…人又不是个物品,总会有情绪发泄的时候,我能保证高中都不再尝一滴。”宋溪抱住外婆的手,放软了嗓音想跟她商量。
外婆生气地推开她的手,说一不二:“我不同意!结婚之前都不能喝,再让我发现你在外面偷偷喝酒,你就不要进我这个家门了。”
宋溪用沉默抗议。
外婆又说:“还有隔壁音影店的女老板,你给我离她远一点,兼职也不要做了,我们家不缺你那点兼职赚的钱。什么年纪做什么事情,你现在一个高中生正经事就是读书学习,赚钱的事未来有你做的。”
她粗暴地宋溪推进屋子里,“周末两天你就不要出去了,好好在家学习。”
说完,从外面锁上了宋溪的屋子,
宋溪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再多想要宣之于口的情绪都吞了回去,埋在了身体里。
她不知道,这根紧绷的弦能坚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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