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林芷凝竟有些恍惚。沈云霁强撑着往外走去,但还未走多远,就猛地吐出一口血。“王爷!”侍女大惊失色。沈云霁抬手制止了她,拿出手帕拭去唇角血迹。他有些怔然地看着手上染血的绣帕,就在这时,一阵寒风袭来,将那绣帕卷到一旁草从中。沈云霁蓦然回过神。他回首看向林芷凝,声音有些缥缈:“林芷凝,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不会有丝毫难过?”他很少直呼林芷凝的名字,是以林芷凝愣了一瞬。
听到林芷凝的声音,沈云霁猛然清醒。
他下意识开口:“刚刚我……”
“够了。”
林芷凝打断他的话,眼神晦暗:“无需解释,妾身并不在乎王爷如何。”
沈云霁话堵在喉咙,默然无语。
林芷凝语气漠然:“王爷若要养外室,也请勿如此明目张胆,实在有碍天家脸面。”
说完,她行了礼,径直离开。
莲生端着药进来,就见沈云霁望着林芷凝离去的方向面露苦涩。
她手指轻扣门扉,见沈云霁转身看她,才走进内室。
她递过药:“喝了吧,今日之事若再来一次,我就能来为你念往生经了。”
沈云霁勉强笑了笑,端起药一饮而尽。
他说:“麻烦你了,等会我让人送你回寺。”
莲生一顿,随即垂眼:“好。”
休息了两日后。
沈云霁突然收到下人来报:“王爷,太傅嫡子白景淮求见,现正在前厅等候。”
他皱了下眉,朝前厅走去。
厅内,白景淮一身素装,面貌俊朗似潘安。
见到沈云霁,他恭敬跪下行礼:“在下听闻王爷身体不适,特来看望。”
沈云霁淡淡道:“起来吧,你有心了。”
白景淮却没动,他飞快抬头看了沈云霁一眼:“王爷,在下今日来,还有一件要事相求!”
沈云霁脸色一沉,就见白景淮头重重磕在地上。
“阿凝妹妹志在沙场,求王爷换下领兵将领,让她前去北疆!”
沈云霁神色陡然一变。
白景淮还在凄凄恳求:“阿凝妹妹心心念念是为父兄和婉君阿姐复仇,难道王爷就从来不在乎她的心愿……”
却听沈云霁冰冷声音响起:“与北疆交战乃军机要令,你是如何得知?”
白景淮的恳求戛然而止。
他面色一瞬惨白,在沈云霁凌厉的注视下支吾着不知如何开口……
林芷凝就在这时走了进来。
她整个人挡在白景淮身前,沉声道:“景淮不过为我求情几句,王爷何苦要为难他?”
白景淮温声开口:“阿凝妹妹,是我的错,你不要为了我与王爷争执。”
林芷凝侧头,声音温柔:“别怕,有我在。”
沈云霁看着眼前这一幕,清楚的感觉到心像被撕裂般疼痛。
他稳住身形,定声问。
“你可知他犯了什么罪?”
林芷凝撩起衣袍下摆,背脊挺直的跪了下去。
“无论何罪,妾身愿意代他受之!”
沈云霁眉心一拧,头一次生了怒意:“哪怕他犯下窃听军机之罪?”
林芷凝一愣,沉默片刻才开口:“景淮是为了妾身才冒险探听,此事罪在妾身。”
沈云霁对上她眼里的情深不悔,心上蔓起一股难言的酸胀。
半晌后,他冷冷吩咐侍卫:“送白公子回府。”
白景淮被带离后,林芷凝却没有起来的意思。
沈云霁衣袖下的手紧紧捏在一起,声音却淡:“林家满门都是铮铮铁骨,你为了一个白景淮,要跪到几时?”
林芷凝目光定定,一字一顿:“妾身与王爷成婚,对他已是辜负,只求王爷往后不要再为难他。”
瞬间,沈云霁十指指甲刺入掌心,却抵不过心口骤然涌上的揪痛。
林芷凝,你只说辜负了他,可曾想过当日灵堂之中,对我许下的诺言?
他走到林芷凝身前,俯视着她,冷冷道:“起来。”
林芷凝身形未动半分。
沈云霁喉间一股腥甜涌上,被他狠狠压下。
“如你所愿。”
他闭了闭眼,语气掩不住的失望:“今日之事……本王会当没发生过。”
说罢,沈云霁起身,快步掠过林芷凝身边,未再看她一眼。
那一瞬,林芷凝竟有些恍惚。
沈云霁强撑着往外走去,但还未走多远,就猛地吐出一口血。
“王爷!”侍女大惊失色。
沈云霁抬手制止了她,拿出手帕拭去唇角血迹。
他有些怔然地看着手上染血的绣帕,就在这时,一阵寒风袭来,将那绣帕卷到一旁草从中。
沈云霁蓦然回过神。
他回首看向林芷凝,声音有些缥缈:“林芷凝,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不会有丝毫难过?”
他很少直呼林芷凝的名字,是以林芷凝愣了一瞬。
反应过来之后,她一板一眼的答:“王爷若亡,天下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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