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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天气晴好。
太子府女官带着四名侍女抵达相府。
云夫人亲自迎出门，身后亦跟着周嬷嬷和侍女四人。
双方互相见礼之后，女官很快说明来意：“太子殿下为两位姑娘准备了头面，并叮嘱我，务必亲自交到两位姑娘手上。”
云夫人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不想跟太子正面冲突，只能将她迎进府：“请进。”
进了厅，云夫人命人去把两位小姐喊出来，然后请女官坐下用茶。
女官极守规矩，始终站着没动，等待着两位小姐到来。
云夫人也不勉强。
云子娆和云子珺在主院厅外相遇，眼神对视间，云子娆率先一笑：“妹妹。”
云子珺眼神阴沉，扯了扯嘴角，硬是挤出一抹僵硬的笑意：“姐姐。”
云子娆微微挑眉，嘴角扬起玩味的笑意：“妹妹看起来不太高兴。”
云子珺脸色一沉，极力克制着沸腾的怒火。
她告诉自己，云子娆又在激怒她，她不能上当。
她维持了三年的温婉形象，在云子娆回来之后的三天之内毁于一旦，若继续中她的计，母亲会对她越来越不耐烦。
可云子娆眼底挑衅意味那么浓。
明明看起来人畜无害，可云子珺总是能看到她眼底的嘲讽和不屑，像是在蔑视着一只无能的蝼蚁。
这让云子珺感到愤怒，无法克制的愤怒。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硬生生压下近乎失控的情绪，敛眸笑道：“母亲说太子差人送来两套头面，让我们来挑一挑，稍后姐姐先挑吧。我的妆奁里首饰太多，不在乎这一套，但是姐姐的衣裳和首饰都是三年前的旧款，明天进宫，若没有像样的衣服和首饰，怕是会丢了相府脸面。”
她说得善解人意，但话里话外都是幸灾乐祸。
说完，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光有头面也不行，要不姐姐稍后去我的屋子里挑一挑，看有没有合适的衣裳适合姐姐，姐姐若是喜欢，我就送你一套。”
云子娆挑眉，正要婉拒，不远处忽然响起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这倒是不用。”
两人一愣，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去。
一个身着深绿色衣裳的嬷嬷目光威严地走来，身后跟着八名侍女。
走到近前，她朝云子娆行礼，随即开口：“我家王爷得知王妃明日要进宫参加赏花宴，特命老奴送来四身衣裳和四套头面，四双鞋子，请王妃笑纳。”
话音落下，云子珺表情骤然僵住。
待在厅里的云夫人听到动静，匆匆起来走出来，看到掌事嬷嬷身后跟着十二名侍女，前面四个侍女每人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盘子，盘子上整齐放置着四套颜色不同的衣服。
阳光照射下，衣服流光溢彩，一看就是极好的料子。
后面四个侍女盘子上则放着精致的妆奁。
最后四名侍女，盘子上放着四双精致的绣鞋。
云夫人一愣，下意识地看了云子娆一眼，随即目光落到掌事嬷嬷脸上，有心推拒，却忽然想到，子娆眼下还没什么像样的新衣服。
而且出于补偿和不平的心理，她确实希望云子娆能有人疼着护着。
战王送来的衣裳一看就价值不菲。
若是穿着进宫，定能艳压其他贵女，并且她们若得知这些衣服首饰是战王所送，想来也不敢在子娆面前太过放肆。
可是眼下两人到底无名无分……
“云夫人。”掌事嬷嬷开了口，语气谦恭有礼，“我家王爷准备的聘礼清单有点长，所以还需要一点时间，但这门亲事已是板上钉钉。王爷非王妃不娶，请夫人尽管收下。”
云夫人沉默片刻，转头询问云子娆的意见：“娆儿，你觉得呢？”
云子娆刚要开口：“我……”
“母亲。”云子珺悄悄掐紧掌心，勉强笑了笑，“姐姐不是喜欢太子殿下吗？战王跟姐姐没名没分……”
“谁说没名没分？”掌事嬷嬷看她一眼，“我家王爷已上门提过亲，大姑娘也答应了这门亲事，并且王爷正在紧急张罗聘礼，这还叫没名没分？”
她是从宫里出来的嬷嬷，什么事情看不明白？就云子珺那点道行，她一眼就能看穿。
一个虚伪做作的女子，也就太子把她当成个宝。
云子珺一噎，表情僵硬：“我……”
云子娆没理会云子珺的反应，朝嬷嬷颔首道：“多谢嬷嬷亲自前来，这些衣服和首饰我很喜欢，替我谢谢王爷。”
掌事嬷嬷看着眼前这个女子，见她肌肤苍白，身姿纤细清瘦，不免心疼：“我家王爷对大姑娘真心实意，还望大姑娘莫要辜负了这份心意。”
云子娆敛眸，极为优雅地颔首：“我明白。”
“娆儿。”云夫人温声询问，“那太子送来的头面，你还要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