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阿婆爱怜地摩挲着顾凉夕的手腕。“阿婆!”顾凉夕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扑进花阿婆怀里。“你要等我和辞哥还有宝宝回来。”她仰着泪痕遍布的脸,依依不舍地看着花阿婆。花阿婆没有问顾凉夕要去哪里,只是温柔地拍着她的脊背。“我和辞哥回闽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爸爸妈妈,我们回来就接您一起住。”顾凉夕最后承诺。听完花阿婆的回忆,厉严辞只觉心中百感交集。懊悔、苦涩、心痛……“后生仔,凉夕不会再来了,是吗?”
花阿婆递给厉严辞一条手帕。
素色的,干干净净的手帕。
厉严辞认得它。
花阿公陪花阿婆卖艇仔粥之前是做旗袍的,给顾客裁剪完旗袍会剩下很多碎料。
各色各样,各种材质。
这些碎料就被花阿公做成四四方方的手帕,再送给花阿婆。
厉严辞攥紧这小小的、充载着爱的布料。
花阿婆重新给他做了一碗艇仔粥。
“吃吧,多放了虾仁。”
阿婆坐在厉严辞旁边的小凳上,慈爱目光一如往昔,她问。
“凉夕怎么没和你一起来看我?”
厉严辞拿勺子的手一颤,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花阿婆不看电视,不读报纸,她不知道顾凉夕芳魂已逝。
“上次凉夕来,说要和你还有宝宝一起回内地,看来她是自己回去了。”
阿婆见厉严辞不说话,自顾自说。
“上次?什么时候?”
汤匙和碗碰撞时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厉严辞看向花阿婆,目光焦急,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那是去年了,去年11月吧。”
花阿婆陷进回忆。
那天天气并不好,阴雨连绵。
路上行人少,愿意坐下来喝艇仔粥的就更少。
花阿婆准备提早收摊回家。
顾凉夕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阿婆,一碗白粥。”她笑着对花阿婆说。
听到熟悉的声音,花阿婆的一句只卖艇仔粥就这么卡在喉咙里。
她也笑着看向顾凉夕,笑着笑着,眼里就泛起泪花。
阿婆一生无子无女,她把顾凉夕视作女儿,她来看她,她自然高兴。
只是越高兴,她就越会想到自己和顾凉夕是见一次少一次。
岁月的洪流无情地推着她们向前,再向前,谁又能逃脱生老病死的纲常?
“怎么只喝白粥?阿婆今天的粥放了特别多好料,你一定喜欢。”
阿婆一半是不解一半是关心。
当时顾凉夕抚摸着小腹,神情是做母亲时才会有的柔和:“阿婆,我和辞哥有宝宝啦,您是我第一个分享的人,您会替我和辞哥开心的,对吗?”
她握住花阿婆布满岁月痕迹的、粗糙的手掌。
“当然。”阿婆又笑起来,她是真心实意为顾凉夕高兴。
顾凉夕握着她的手贴到自己小腹上:“才两个多月呢,您可能还感受不到它。”
当然是感受不到的,但花阿婆就是觉得掌心下有一个生命在迅速地成长,它茁壮又热烈。
阿婆看着顾凉夕,最终把自己手腕上的一个白玉镯脱下来戴到她腕子上。
“阿婆?”她不明所以。
“我没有长命锁,这个还是阿公的妈妈送给我的,现在我给你,希望你和宝宝平平安安。”
花阿婆爱怜地摩挲着顾凉夕的手腕。
“阿婆!”顾凉夕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扑进花阿婆怀里。
“你要等我和辞哥还有宝宝回来。”
她仰着泪痕遍布的脸,依依不舍地看着花阿婆。
花阿婆没有问顾凉夕要去哪里,只是温柔地拍着她的脊背。
“我和辞哥回闽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爸爸妈妈,我们回来就接您一起住。”
顾凉夕最后承诺。
听完花阿婆的回忆,厉严辞只觉心中百感交集。
懊悔、苦涩、心痛……
“后生仔,凉夕不会再来了,是吗?”
分明是询问,可花阿婆的神情分明是已经从厉严辞的反常中预感到了什么。
“她……什么时候走的?”
这句话是多么难说出口啊,难到花阿婆顷刻之间就落下泪来。
“年底,跨年夜。”厉严辞声音艰涩,他不敢看她的眼睛。
“难怪……难怪我梦见她和我告别。”花阿婆捶着胸口,心痛非常。
抹掉眼角的泪,阿婆抬起眼,看向厉严辞。
“后生仔,你跟我回家一趟吧,有些东西你替凉夕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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