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爷!渊爷……”魏宏追了出去。他满眼心疼的看着祁予安放下了一直捂着嘴的手,再把指缝里流下来的血捏在拳中,随意用袖子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两人算是从小一起长大。有些因果,是魏宏亲眼看着,一点点发生的。如今的结局,是他陪着祁予安亲历,一步步看它走成这般的。祁予安脾气从小就算不得好,但他对自己人,是真的没话说。他是长辈眼中优秀的继承人,是下属眼中无可争议的领导者,但在沈小姐面前,他只是一个为了保留最后尊严,而不得不委曲求全的男人……
俞子舜一时没有回答她的话,把沉沉的目光投向对面的祁予安。
但阮时卿并不回头,只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强忍的暗咳。
魏宏声嘶力竭,“沈小姐!”
阮时卿依然没有回头。
她不要再去看那个男人,不要再去想她和他已经逝去的未来。
他的荣辱从此与她无关,他的生死也于她仅如过客。
她只深吸一口气。
“祁予安,我们已经分手了,你选了你的殷小姐,我选了我的自由。”
满室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阮时卿才听到祁予安低沉地一声命令,“走。”
说完这句话,他甩开扶着他的人,率先朝外面大跨步走去。
“渊爷!渊爷……”魏宏追了出去。
他满眼心疼的看着祁予安放下了一直捂着嘴的手,再把指缝里流下来的血捏在拳中,随意用袖子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
两人算是从小一起长大。
有些因果,是魏宏亲眼看着,一点点发生的。
如今的结局,是他陪着祁予安亲历,一步步看它走成这般的。
祁予安脾气从小就算不得好,但他对自己人,是真的没话说。
他是长辈眼中优秀的继承人,是下属眼中无可争议的领导者,但在沈小姐面前,他只是一个为了保留最后尊严,而不得不委曲求全的男人……
“渊爷……”魏宏都要落泪。
“闭嘴。”祁予安冷声道。
“渊爷,去医院吧……”魏宏死也要劝。
祁予安没有应声,用干净的另一只手,揩掉了重新溢出嘴角的血。
……
房间里很快重新恢复宁静。
阮时卿走到卫生间里洗手,一抬头,从镜子里,看到了一个满脸是血的自己。
血迹如同泪痕,从她的脸颊流向她的鬓角和耳际,有一条甚至从她的眼角滑过。
她木木的抬手,摸了一下脸上已经快要干涸的血痕。
什么时候弄上去的……
她明明并没有受伤。
俞子舜遣走了自己的人,走了过来。
“别怕。”他拿着一张湿巾,扶着她的肩膀,把她转过来,面朝自己,抬手轻柔地给她擦脸,“已经没事了……”
阮时卿看到了他草草处理了伤口的手,关节处皮开肉裂,血才堪堪止住。
“对不起,师哥,”她的愧疚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差点害你……”
“没事,你不也救了我吗?”俞子舜温柔地回应。
她的话,祁予安的话,他全都听在耳里。
柜子倒了,底部恰好被他踩破,所以哪怕是废了这一双手,他也要出来。
“我刚被关起来,就给自己人发了信息,让他们上来。不过,多亏师妹给我拖延了时间。”
祁予安一直守在兴业大门外。
阮时卿不知道,但俞子舜早早得到消息,他早就防了一手。
他刚从柜子里破出来,他的人也冲进了门……和祁予安的人一起。
阮时卿就点点头,看着他手中染血的湿巾,呐呐道,“还是师哥未雨绸缪。”
“这里还是别住了,”俞子舜提议,“祁予安知道你在这里,可能还会过来。”
阮时卿摇头,“他已经走了,不会再来了。”
被激怒的时候,他可能会做出过激的行为,但大多数时候,祁予安是理智冷静的。
她刚刚话说得那么绝,他的自尊不会允许他再回头,哪怕是回头胁迫……
俞子舜沉默。
有些事情,他没有告诉阮时卿。
比如说,阮时卿一定以为他和祁予安发生了肢体冲突,所以他拳头上的血才沾到了他祁予安的衣服上。
但实际上,祁予安是被魏宏和他的手下从窗边拉回来的。
那时候他身上就已经血迹斑斑。
俞子舜压根碰都没碰到他。
再比如,祁予安会突然离开,并不是因为她最后那句话。
而是因为他……一直在呕血,已经撑不到把她带走。
阮时卿脸上的血,并不是来自俞子舜手上的伤,而是祁予安把她压在窗边的时候,不慎滴落在她脸上的……
但这些,俞子舜一个字也不会提。
他也有私心,心理也有阴暗的角落。
如果阮时卿不能狠下心来离开那个男人,他不介意当个恶人,替她做个了断。
“雪尧,没有回头路了,想清楚了?”
饶是如此,他还是最后问她。
阮时卿闭了一下眼,点头。
早没有回头路了。
十三年来,她踏上的,从来都是一条道走到黑的独木桥。
……
……
医院的病房内。
殷柔晴哭得几乎摇摇欲坠,“阿姨,阿姨雪尧她怎么能这样呢……次次都怂恿俞少对慕渊大打出手,大家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她怎么能这样呢……”
江夫人抄着手,目光鲜有阴沉地看着半躺在病床上闭目假寐的儿子。
耳边,是殷柔晴喋喋不休地控诉,“我是觉得奇怪,为什么兴业娱乐可以拿到我和雪尧的通话录音,原来这根本就是雪尧一手导演的。”
“阿姨,雪尧是江家养大的,我不是挑拨离间,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慕渊?还重操旧业伪造我们谈恋爱?江家和慕渊这些年对她怎么样,我们旁观者都看在眼里……”
“好了,”江夫人不耐烦地打断了殷柔晴,“柔晴,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什么时候学了这么八婆的一张嘴?”
她心情不好,没心思像往常那样,给殷柔晴留条底裤。
殷柔晴委屈地用手掩住嘴,却忍不住给自己辩驳,“阿姨,我只是关心慕渊……”
“慕渊他有父有母,全家健在,再不济还有那么多买了沈江股票的股民关心。柔晴有这个闲心,多去关心关心你身体不好的爷爷。”江夫人是真的半点也不客气。
殷柔晴总算明白祁予安的毒舌是继承了谁。
她擦了擦眼泪,把姿态放得更低,楚楚可怜,“阿姨,是我的错,关心则乱……”
“你乱你的,说给我听干什么?”江夫人找把椅子坐好,手搭在扶手上,揉了揉太阳穴,睨着殷柔晴。
“柔晴,你懂懂事,体谅体谅我这个儿子胃出血住院的老母亲,别在这个时候来添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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