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容臣直言,臣只能开些舒气散郁的药缓解,皇后娘娘这病在心,若心病不愈,恐怕……”“恐怕什么?你直说无妨。”裴商均冷声问道。太医叹了口气道:“恐怕长久如此,皇后娘娘气郁在心,损伤心脉,命不久矣。”裴商均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末了说道:“你先退下去。”待太医走后,裴商均伸手捧起沈静姝的脸颊,喃喃道:“这宫中就如此让你生厌至此,竟能病成这样?”“朕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回宫之后,沈静姝一直郁郁寡欢,脸上的笑容已消失很久。
日复一日的麻木生活。
凤梧宫中。
沈静姝如往常一般静坐在窗边,耳旁传来鸟雀的叽喳声。
沈静姝抬头寻声望去,看向悬挂在房间中的鸟笼。
沈静姝走过去提起鸟笼,手指划过笼框,自言自语道:“即使是名贵材质打造的物件也终归只是个笼子。”
“你也和我一样想从笼子里出去吗?”
笼中的鸟儿只是继续叽叽喳喳地叫着。
沈静姝拎着鸟笼走到屋外院落,屋外的树梢上正停着几只歇息的鸟雀。
“你和它们一同飞走吧。”
沈静姝旋开笼门,放出了里面的小鸟。
耸拉着身子的小鸟一下精神起来,飞出笼门,跃到树梢和其他鸟儿们一起欢快的叽叽喳喳。
紧接着随着树梢间一晃动,几只鸟儿一同腾身起来,飞向宫墙之外。
沈静姝看着飞走的鸟雀振开翅膀,消失在天际之边,不由得嘴角浅浅上扬,露出淡淡的微笑,好似是自己的灵魂轻盈浮出随之一同飞去宫墙之外。
这一幕被不远处的裴商均尽收眼底,他如深潭般的眼眸令人看不出情绪。
凤梧宫中。
沈静姝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太医正把脉给她诊治。
裴商均紧皱眉头坐在一边,问道太医:“到底是什么情况,皇后怎么样了?”
今晨,凤梧宫中突然传来消息,皇后好好走在宫中院落散步时突然吐了一口鲜血后昏倒在地。
裴商均听后放下书册就焦急赶来,踏进凤梧宫中后就看见沈静姝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
太医回禀道:“皇上,臣看皇后脉象是久思成疾,郁结在心,似常有苦闷压抑之情堆积心中未得抒发。”
“因而气血不畅,如此忧闷交加,适逢天气转凉,一时气血逆行方才吐血昏倒。”
裴商均声音低沉的问道:“那应该怎么治疗?”
太医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容臣直言,臣只能开些舒气散郁的药缓解,皇后娘娘这病在心,若心病不愈,恐怕……”
“恐怕什么?你直说无妨。”裴商均冷声问道。
太医叹了口气道:“恐怕长久如此,皇后娘娘气郁在心,损伤心脉,命不久矣。”
裴商均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末了说道:“你先退下去。”
待太医走后,裴商均伸手捧起沈静姝的脸颊,喃喃道:“这宫中就如此让你生厌至此,竟能病成这样?”
“朕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
沈静姝醒来时,只看到裴商均背着手站在窗边,似有所思。
“皇上,您来了。”沈静姝说道:“臣妾这是……?”
沈静姝记得自己在院中散心时,猛得一咳嗽,接着就是见到手帕上一口鲜红,就两眼一黑。
“你今早在宫中昏倒。”裴商均回道,眼中仍有担忧之情:“太医说你是心间积蓄太多了忧思所致,若是不解此心结,恐性命难保。”
“朕问你,你就这么不想待在宫中吗?”
“皇上其实知晓又何苦多问。”沈静姝回道,侧头看向一边。
“朕明白了。”裴商均苦笑道:“朕之前说过,会答应你所有请求。”
“来人,端上来。”裴商均吩咐道,只见宫人端上来一个眼熟的药盒,正是之前被皇上收去的假死药。
沈静姝不明所以,只觉皇上刚刚好像下了很大决心般深深吸了口气。
“你身居后位,轻易离宫难避非议,假死是唯一合适的方式,朕这次准你离宫。”
裴商均说道,眼中的情绪被藏在眼底深处令人无法窥探。
“皇上您这是愿意放我走?”沈静姝一时愣住,脱口而出道。
“朕希望留在宫中的是过得轻松快乐的你,而不是一具逐渐僵去的麻木空壳。”
“若待你在宫中待着香消玉殒,朕所求的又到底是什么呢?”
裴商均淡淡说道,紧攥的双手掩不住他起伏的情绪。
“你若再不接着药,朕可能会反悔。”眼见沈静姝迟迟不动,裴商均冷冷说道。
“臣妾领旨,多谢皇上。”沈静姝望向裴商均露出久违的微笑,起身深深的行了个礼。
“臣妾蒙得圣上恩情可惜福薄不能承受,臣妾愿皇上龙体安康,终有一日觅得佳人。”
“臣妾,就此告别。”沈静姝恳声道。
裴商均闭上了眼睛没有回话。
沈静姝拿到盒子,取出药丸,果断吃下。
宫人捧着旨意站在大殿门前,高声宣布皇后沈氏因突发疾病,薨于今日。
皇上遵循皇后遗愿,不将其葬入皇陵而是寻得宫城外一处山水佳地合棺埋葬。
一时间消息传遍了宫廷内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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