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做事的宫女见到强势的人来了,七嘴八舌的叽叽喳喳。“真倒霉,我们为什么会被分在凤仪宫里,主子是个病秧子也就罢了,脸还被烧毁了,陛下怎可能宠幸一个毁容的女子。”“要是能被分到姜姑娘的海棠宫里就好了,我有位认识的姐妹说,姜姑娘一来就赏给她们好多银子呢,不像里头这位,抠抠搜搜的……”“叽叽喳喳的,说的这么大声,真当我耳聋啊”,春桃向来和气,但不代表有人能在她面前说小姐的坏话,她站起身,从兜里拿出一块鸡蛋大的银子,径直飞到了那为首的婢女头上。
“小姐,该喝药了”,春桃望着那黑乎乎的汤药,眉头皱了起来,这药汁为何闻起来味道怪怪的。
顾芸卿放下书卷,嘴角沉浸在与谢临重逢的喜悦中,欲要接过,春桃在这之前细心地帮她用汤匙搅拌,热腾腾的雾气一发不可收拾的冒出来。
“啊!”春桃惊叫一声,被眼前的场景吓到,双手落了空,瓷碗碎在了地上。
黑糊糊的药汁洒落一地,几只指甲盖大的肉虫摔在地上,扭来扭去的挣扎。
顾芸卿手心压着胸口,大幅度的喘气,嘴角被帕子捂着,一阵干呕,娇贵的大家闺秀哪曾见过这样恶心的场面,不被丑陋蠕动的肉虫吓得四肢发颤已算是好的。
“小姐莫怕!”春桃把手帕盖在那肉虫上,一脚踩严实了上去,帮顾芸卿背后顺气,“小姐莫怕,奴婢已把那虫子弄死了……”
此刻,顾芸卿脸上可怖的烧伤,隐隐作痛,似是那粘人恶心的肉虫子肆意蠕动身体,止不住的痒意袭来,顾芸卿无奈的颤抖着指尖,想要抓挠那伤口缓解酥麻的疼痛。
“小姐,不可啊”,春桃赶忙抓紧她的手,安慰的抱着她。
“吵吵嚷嚷什么,难道是人终于死了”,一位陌生的婢女走了进来,见到碎落的瓷片嚣张的笑道,“哟,原来是还没死呀,真是扫人兴”。
一边做事的宫女见到强势的人来了,七嘴八舌的叽叽喳喳。
“真倒霉,我们为什么会被分在凤仪宫里,主子是个病秧子也就罢了,脸还被烧毁了,陛下怎可能宠幸一个毁容的女子。”
“要是能被分到姜姑娘的海棠宫里就好了,我有位认识的姐妹说,姜姑娘一来就赏给她们好多银子呢,不像里头这位,抠抠搜搜的……”
“叽叽喳喳的,说的这么大声,真当我耳聋啊”,春桃向来和气,但不代表有人能在她面前说小姐的坏话,她站起身,从兜里拿出一块鸡蛋大的银子,径直飞到了那为首的婢女头上。
正中红心,那婢女脑袋一昏晕了过去,而后被另几位丫鬟扛走了。
“有银子也不给你们这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春桃气愤地呸呸呸,想要把这些人渣子忘个干净。
顾芸卿葱白的指尖微微触碰下颌,再往前一步便是错落的伤痕,她却没有勇气触摸,她浅笑道,“罢了春桃,随她们说去吧,人言是灭不干净的”。
自是经历了寒冬一事,顾芸卿不禁怅然若失,为何她付出了一颗诚挚的真心,却没收到同样的真诚。
这事宛若插在她心头的一把刀,此刻还能听见心脏滴答滴答的流着血,让她不敢再对别的下人温柔以待。
“发生了何事,好好的,怎么晕倒了。”
“回姜姑娘,里头那位不好伺候的主儿,一生气,就把秀英姐姐砸破了头”,丫鬟见到来人,似是看见了救星,添油加醋的倾诉。
“送到我那儿去吧,等到回去的时候好好替她瞧一瞧”,柔和的嗓音似是春天温暖的风,春风拂面令人心驰神往。
“奴婢多谢姜姑娘。”
“姜姑娘心地善良,定能得到陛下的喜爱。”
“这话可不要乱说”,女子虽是柔柔的训斥,但脸上的笑意渐浓了。
“听着声音,肯定又是一个难缠的”,春桃细心地为顾芸卿擦拭额间的薄汗。
“春tຊ桃,息事宁人,能少一桩麻烦就是一桩”,顾芸卿怅然的叹息一气,重新执起书卷,细细翻看,卷长浓密的羽睫亭亭玉立,精致的腕骨,露出来的一截藕臂肤若上等的羊脂白玉,莹白可人,任意角度望过去都是一幅恬静惊艳的美人图。
“姐姐终于醒了,现在感觉可好些了。”
姜薇柔一进来,便见到这样一幅岁月静好的画面,她眼睛轻扫地面上被盖着的锦帕,沾染上肉虫子青绿色的枝叶。
好可惜,只是被弄死了,没让床上的病秧子喝下去,不然定能恶心她一阵子。
本来她还想用蛊虫的,但先看看床上这位姐姐有没有让她祭出杀手锏的能耐了。
姜薇柔收起所有坏心思,亲切一笑,露出白皙的贝齿,顺势就要略过春桃坐到顾芸卿床沿。
顾芸卿听闻此声,目光不舍的从书卷上慷慨激昂的诗词中移开,听到来人这话,唇角挂着不失礼貌的淡笑:
“这声姐姐我可当不起,这位姑娘还是喊我的名字吧。”
顾芸卿这下才看清眼前人的模样,色彩纷呈富有辨识度的及膝褶裙,上半身的衣装露出纤柔细白的软腰,纯银打制而成的头冠显得人更加贵气。
苗疆之人,顾芸卿一下子便明白了过来,阿临被流放之地毗邻苗疆和一些依附于北离国的部族,会遇到苗疆之人也不奇怪。
“我是被陛下带回来的,和陛下叫您一声姐姐,应该不为过吧”,姜薇柔故作清纯无辜,一番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一同回来,阿临已有心上人了,顾芸卿首先想到这一重关系,她垂下眸,泰然自若,神情说不出的平静。
也好,这样她若是离开了,也能放心一些。
想到心上人,顾芸卿心底空缺的那块撕裂般的疼痛,经年哥哥,我们一同看着的少年也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心上人,你又身在何方。
姜薇柔看见她微微失神的模样,还以为方才的刺激起了作用。
常年卧病在床的女子日复一日的刺激,总有一天,她会心甘情愿的赴死。
姜薇柔暗自邪笑,继续补充道,“我方才的话,姐姐莫不是误会了,我不过之前救过陛下一命,陛下是我父亲为国捐躯,见我可怜才收留我在身边,短短这些年的时间,哪能姐姐和陛下之间的情谊相比。”
“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你明知道我们小姐身子骨不好,是来立下马威的吗,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春桃忍耐到了极点,见顾芸卿脸色不太好,随即开始赶人。
“姜姑娘,陛下请您过去,许是有赏赐给你。”前来传旨的苏公公无疑是坐实了姜薇柔方才的话。
苏公公其实已在外头听了许久,恰到好处的选择这个时间来为姜薇柔撑腰。
至于陛下传来的意思,依照陛下对姜姑娘的重视,想来当差不差,之前就赏赐了姜姑娘不少奇珍异宝。
“劳烦苏公公,我这就过去”,姜薇柔脸上的笑容不加掩饰,塞给苏公公一个银元宝,余光瞥见顾芸卿痛苦的捂着锦帕咳嗽,“姐姐,那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她踩着胜利的步伐离开,头顶的银饰发出叮叮当当的轻响,昭示她在这宫中与众不同的身份。
她苗疆之女,却能在偌大北晋宫中穿戴苗族服饰,难道还不能证明她在陛下那里是特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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