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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被骗了吧……”山茶狐疑地看着她。
“你傻啊，到期了这笔钱是可以退回来的。”李铃兰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微微一笑，“亏得我前两天车子抛锚，遇见了小叶，才想到这回事。”
山茶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等等，什么抛锚，什么小叶？”
“当时我在高架上，手机又没电了，叫天天不应，还好小叶从那儿过路，帮我叫来拖车，又一路陪我把事情办完。”
“然后你知道他是卖保险的，为了答谢他就答应卖保险？”
“也不是答谢不答谢，我看他为人周到，长得像模像样，以为是个低调的小开，就多问了两句。这事儿我已经谈好了。”
“那卖保险的话也能信？你被骗了吧！”
“人家犯得着骗我？我这辈子就只被你这个小骗子缠住了。”李铃兰捏了捏她的脸蛋，“你以为我想花这么多钱，还不是为了你。”
山茶拂开她的手，“我不去。”
“你不去谁来签字？”
“你帮我签了不就得了。”
“你已经成年，我怎么能替你签字。”李铃兰见她态度坚决，“那这样，晚上我叫小叶一起吃饭，你过来把字签了。”
山茶敷衍应下，重新坐回椅子上，把腿大喇喇翘在吧台上。
李铃兰叹气，“这么大了，还跟个男孩似的。”
傍晚，李铃兰走进饭店，一袭裹身黑色连衣裙，轻薄蕾丝半掩着酥胸，身姿婀娜，引来旁人打量的目光。
在茶楼复杂的环境下长大，山茶对他人的目光有种钝感。可当下连续与好几人撞上视线，她感到烦躁。
她只好挽着李铃兰走快些，“小姑，你不觉得你今天太美了？”
李铃兰笑笑，“不好么？性感就是女人的武器，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仿佛上世纪杂志的语录。
在她看来，审美的最高级形式是中性，就像摇滚巨星。
在包厢坐定，山茶百无聊赖地说：“卖保险的什么时候来？”
“小叶啊，刚给我打了电话，这会儿快到了吧。”
“我倒要看看这个骗子有多像模像样。”
不多时，服务生推开包厢门，一道身影走近。
“骗子来了。”山茶抬眸对上一双深褐色的眼睛。
男人利落板寸下一张俊朗脸庞，土到掉渣的西装似大牌当季新款，服服帖帖熨在他身上。
何止像模像样？
尽管万千个不愿承认，可难怪李铃兰入迷。
“骗子？”叶钊稍抬眉梢，轻笑道。
山茶想斥驳，却是咳嗽起来。李铃兰抚着她的背，同他说：“小孩跟我讲笑话呢。快坐。”
叶钊在李铃兰旁边落座，“兰姐，您侄女？”
山茶假笑，一幅纯良无害的样子，“不会下一句话就是‘你是混血’吧？”
叶钊也笑，“你是混血？”
山茶斜睨他一眼，“这些人说辞都一样。”
李铃兰微嗔，“怎么说话的，叫叶叔叔好。”
“他保准还不乐意我叫叔叔呢，这么年轻，有三十吗？”
叶钊仿佛听不懂这话里的明朝暗讽，好脾气地说：“今年三十二。”
“竟然大我一轮。”
“你好，李小姐？”
装什么洋腔，山茶嘁了一声。
“叫她山茶就是了。”李铃兰补充道，“她出生的时候，家里的山茶花开得很好，我们都觉得是吉兆。”
山茶听着她数十年如一日的说辞，接话道：“不过我小时候体质不好，总是生病，就又取了个男孩儿的名字。”
叶钊正用茶水涮碗，不经意地看她一眼，“我看过资料，李琊，好听。”
山茶用手撑着下颌，直直望着他，“叶叔叔的名字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