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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知妍感觉这位妇人很有压迫感，不由得心神一紧。
妇人的头发和衣服依旧收拾得一丝不苟，手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
鬓边的白发被别到耳后，看着相当精神。
就算身体残疾了，方母也很在意自己的外貌。
应该是快五十岁的年纪了，却很年轻的样子，不过三十来岁似的。
她的身上还有种独特的气质，这气质，孟知妍没在村里其他女人身上瞧出来过。
更是能眉眼之间看出来，方母年轻时候，一定是个顶顶的美人。
孟知妍心想，要是不好看，也生不出方时砚那样皮相好的儿子来。
她也没在意家里多了个人，直接就对红英挑剔道：“红英，你脑门太大了，还是别全都露出来。”
孟知妍下意识地往红英那边看去，感觉方母在信口胡诌。
红英没说什么，只是又笑了一下，把碎刘海拨了回来。
在孟知妍面前教训完自己的弟媳，方母才终于有工夫搭理她。
妇人转着轮椅，在餐桌前坐好了。
眯起眼睛打量起孟知妍来，露出了一个堪称和善的笑容。
“小同志，你以前搞艺术的吧？一看气质就知道的。”
孟知妍也拿出一个客套礼貌的微笑来，回道：“是的阿姨，我以前是拉小提琴的。”
“我果然没看错。”方母目光放空，露出一个相当怀念的表情，“你姨我之前也是跳舞的，能感觉得到你和我差不多。”
红英存在感很低，孟知妍没发现她什么时候出去了。
没多久，方时砚忙完回来了。
朝屋里的方母和孟知妍一点头，说和红英一起做午饭去了。
孟知妍觉得不太自在，也想去帮忙，被方母拽住了。
“你是客人，就别去了，叫他俩忙活吧。”
方母本来还想叫方时砚回来，让红英一个人干，被方时砚拒绝了。
她又拉着孟知妍的手，和她说起话，滔滔不绝。
“当年姨在村里的文艺团里，也是一呼百应的，姨那时候跳舞跳得很好。”
孟知妍笑着，不动声色地应付道：“能看得出来，方姨年轻时候肯定是个大美人。”
方母从自己年轻的时候，说到和村里事业有成的方父结婚。
结果方时砚这个儿子出生没多久，方父就去世了。
方父过世后，方母就被弟弟，也就是方时砚的舅舅，接到家里来一块儿生活了。
她拉扯着儿子长大，如今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儿子方时砚成家。
孟知妍本来听得唏嘘不已，听到最后一句时，又不知道回什么了。
虽然她对方时砚心怀不轨，但也不是纯情感上的那种不轨。
这明显的撮合意思，叫她有些尴尬。
所幸方时砚端着一盘蔬菜进来了，打断了两人的聊天。
“妈，吃饭了。”
孟知妍如蒙大赦。
四人在一桌吃完饭，方母拿帕子擦了擦嘴。
随后，便和两年未见的小儿子说起话来。
“两年前你舅舅死了，如今养家的担子还是落到你一个人身上了。”
这话落在孟知妍耳朵里，说不出的怪异。
这两年，都是弟媳红英在照顾她，她却提也没提。
方时砚也注意到了，皱起眉头：“妈，别这么说，没有舅妈就不会有方家了。”
方母的脸色凝固了一瞬，说：“哪个女人不是这么过来的。当年你姥姥，和你妈我说得过分的话多了去了！”
红英则始终垂着脸，未发一言。
孟知妍则抓住屋里沉默的机会，起了身，说要回知青院午休。
方母则推着方时砚，说：“送送人家孟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