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中烧,气得头发都快立起来了。他被气得眼前一黑,赶忙深吸了口气冷声道,“治不好都把诊金退了,给我滚!”大夫们跟鹌鹑似的连连应是,忙不迭地从屋子里往外涌去。这病症他们确实治不了,退诊金也是理所当然。生怕跑晚了薛家的怒火就倾泻在自个身上,所以没有大夫敢停留。都觉得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妙。身旁伺候的小厮原是打算缩小存在感装死,但窥见老爷越发难看的面色,只得战战兢兢地小声提议道,“老爷,这样干耗着也不是办法。要不咱张榜花重金,请隐居的大夫或能人异士给少爷医治?”
薛府后宅。
积雪覆盖的亭台楼阁独具一番寂寥萧瑟的美感,但薛风没心思吟诗作画,他焦急地探头望向屋内被大夫紧紧环绕的床榻。
在寒风凛冽的天气,还不断地冒汗。
他不惑之年诞下的唯一子嗣,此时已经整整三天高烧不退了。
精巧奢靡的卧房内。
几名大夫凑在一起,耳语一阵。
胡子花白的老大夫愁眉不展,手中攥着刚刚不慎被拽断的胡须。
那张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为难的神色。
最后重重地叹息一声,转身走到了薛风面前,“薛老爷,令郎的病情过于严重,我们……”
他吞吐了片刻,一咬牙,“我们恐怕无力回天,您节哀。”
果然,此话一出。
薛风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摔在桌上,滚烫的茶水尽数溅出。
他脸被憋得通红,眼眶眦裂地没有半分儒商的姿态,“给我闭嘴!我花了多少钱请你们挨个上门诊断,买药材的钱一箱箱地花出去,你就告诉我这?!”
他大发雷霆,请来的大夫们都不敢吱声。
因为这的确是事实,薛老爷想来诊金给的足,也不吝啬买药的钱。
但这次薛少爷的病来得蹊跷,额头滚烫得都快能煮鸡蛋了。
药是一碗碗地往下灌,但就是不起效,根本压不下来势汹汹的病。
薛风看这群木头桩子杵在面前,在儿子床边乱哄哄一片。
怒火中烧,气得头发都快立起来了。
他被气得眼前一黑,赶忙深吸了口气冷声道,“治不好都把诊金退了,给我滚!”
大夫们跟鹌鹑似的连连应是,忙不迭地从屋子里往外涌去。
这病症他们确实治不了,退诊金也是理所当然。
生怕跑晚了薛家的怒火就倾泻在自个身上,所以没有大夫敢停留。
都觉得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妙。
身旁伺候的小厮原是打算缩小存在感装死,但窥见老爷越发难看的面色,只得战战兢兢地小声提议道,“老爷,这样干耗着也不是办法。要不咱张榜花重金,请隐居的大夫或能人异士给少爷医治?”
薛风揉着太阳穴,面色铁青地咬牙道,“也只能如此了,让管家去安排。”
他望着柔软被褥里面颊呈不自然通红的孩子,嘴唇干裂起皮,微蹙着眉头显然是睡梦中都不甚舒服。
他发愁地眼泪都快落下来了。
夫人回娘家求援时,交代他一定要好好照顾孩子。
没想到这才走了没几天,孩子就被折腾地脸上肉嘟嘟的婴儿肥没了,额头烫得惊人。
据老大夫说,这种热度要是再退不下来。
最多半日,这孩子就会被烧成傻子。
但用水擦拭身体降温也试了,用针刺手指穴位也试了,用补阴药物强行压下温度也试了,甚至将孩子埋进泥潭里的土方子也试了。
都没用。
温度一点没降下来。
他被折腾地跟着瘦了几斤。
薛风长吁短叹着,外面却响起了乱糟糟的动静。
他皱眉抬眼望去,就见一向沉稳的管家面色焦急地闯了进来。
“老爷,刚刚重金悬赏能治好小少爷的榜,刚贴出去就被人揭了!”
心情本就不畅快的薛风沉声呵斥道,“揭了将人请进来就是,你都做了这么多年管家,怎么办事还这么冒失?”
管家连忙辩解道,“老爷,我是看那人很是不凡,所以想叫您一起去看看。”
薛风有些狐疑却也紧跟着管家,往门口走去。
还没到门前。
就听到嘈杂喧嚣的议论声传进了耳朵里。
“天哪!这小伙子也太不小心了!怎么跌在冰凌上摔成这样!不过还好这血竟然真的止住了!!!”
“这是神药吧?!卖么!”
“要是当年我爹伤到腿的时候也有这种药,肯定就不会留病根了!”
薛风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然后,就在门前看到一年轻小伙子身侧有根沾血的冰凌,腿上被划开了一道大口子。
血滴滴答答地顺着裤腿汪了一地。
但他伤口处的血竟被周遭灰黄的药粉阻隔,奇迹般地止住了!
他感激地掏出铜钱塞到沈以渐手里。
周遭围观的百姓显然是看到了这幕,因此啧啧称奇。
而沈以渐见血止上,便将云南白药的小罐重新揣回口袋,回身望向刚来到门前的薛风。
他虚虚地行了一礼。
然后被薛风忙不迭地扶起来,“神医快快,快请进!只要治好小儿,我愿意支付百两黄金!”
要是说原先薛风未看见这小伙子的伤势,还怀疑过是否是配合着演戏。
但在看到那竖贯整条小腿,血浸湿一大片的场景。
便知道多半是真的,这带着面衣的少年郎是有真本事的。
沈以渐语气淡淡道,“我并非神医,只是拜入五岳山医圣名下,与师弟下山游历积攒治病救人经验,此次恰逢你小儿急症,也是缘分,便来看看。”
薛风点头应是,恭敬地将两人请到后院。
沈以渐也准备充分,预先打听到薛家小公子高烧不退,已经连烧三天了。
也不难理解薛老爷的焦急。
于是,他也不拐弯抹角,将闲杂人等请出了卧房,仔仔细细确认了遍躺在床上的孩子确实浑身发烫,是高烧无疑。
便从怀中掏出个白瓷小罐,从里面倒出来两粒圆滚滚的药片。
让余初阳端来热水,将药喂下去。
大约过了半炷香的时间,沈以渐抬手再度摸上薛小少爷的额头,果然热度稍稍退下来些许。
药效开始起作用了。
薛风坐在远处,也不敢追着问,生怕惹恼这两位古怪的医者。
说是古怪,也理由充分。
第一,他行商多年,也算走遍了西启的名山大河,从未听过五岳山这名字,更别提五岳山医圣了。
第二,这两人身上穿的衣服很不寻常,他从未见过这种异常光滑的面料,如若没看错的话,刚刚在门外,雨雪都不曾在他俩身上停留,多半是面料所致。而且尽管衣服看着很厚实,但从两人的神态动作来看,丝毫不影响动作,应该很轻盈,也不知道里面鼓鼓囊填充的是什么。
第三,这两人的年纪太小了,都说学医至少十年才能摸出门道。但这两人就算带着面衣,看不见脸,也能从身高推出还未及冠。
嘶……
薛风越想越有些坐立难安,他是不是不该如此信任地将人直接引进来,连他们塞进小儿嘴里的药都没检查一下。
但现在已然晚了,他只能紧握着茶杯,焦急地等待着。
又过了小半炷香的时间,沈以渐确认了下小孩的体温恢复了正常,紧蹙的眉头也松开了。
这才站直了身子,朝薛风道,“薛老爷,小少爷的体温降下来了。”
薛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倏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快步走到床边。
待他摸着孩子的额头确定温度确实不烫了后,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
薛风狠狠地掐了把自己大腿。
疼得龇牙咧嘴。
不是幻tຊ觉!
那也就是说……
这俩还未及冠的少年。
居然!
真的让他儿子的高烧退了!
体温降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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