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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沁瑶一愣，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
周斯臣脸色铁青，咬牙切齿。
“你装作不知情，还说她是保姆，你是在故意刁难她！”
朱沁瑶心口发颤，又挤出眼泪，我见犹怜。
“我不是故意的，我这是想让她知难而退，你爱的是我，就该跟我在一起。”
“你胡说！”周斯臣怒斥。
他怎么可能爱朱沁瑶？
他对她只是照顾！
“为什么你不承认？你一直都是爱我的，不然不会为了我忽略沈妙珠，而且我做的一切，你都是知道的呀，正因为爱我，你才没有阻止，才会那样对她，不是吗？”
霎时间，周斯臣面色沉得可怕。
是啊。
是他把朱沁瑶领回家。
是他允许朱沁瑶侵占属于沈妙珠的床榻。
也是他眼睁睁地看着，朱沁瑶把沈妙珠当保姆一样对待。
这些天，他究竟都做了什么？
他冷落沈妙珠。
当着她的面，照顾陪伴朱沁瑶，却对她不闻不问！
他怎么可以这么过分？
简直就是个混蛋！
不知何时，朱沁瑶再次贴了上来，仰头去亲吻他的唇。
“斯臣哥，没了沈妙珠，不是更好吗？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啊！”
她话没说完，周斯臣忽然推开她，用力之大，把她整个人都推倒在地。
只见周斯臣满眼怒火，声音好似从牙缝中挤出来。
“我根本就不爱你！滚！”
朱沁瑶懵了，“斯臣哥，你居然让我滚？”
她眼眶溢满泪水，楚楚可怜。
可这一招对周斯臣已经不管用了。
他浑身裹挟着盛怒，一把将人拽起，直接丢出了家门。
任凭朱沁瑶怎么在外面拍门，他都置之不理。
还是对门嫌太吵，把朱沁瑶骂走了。
耳边总算安静下来，周斯臣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
他目光看着虚空，许久才聚焦在那份离婚协议书上。
一瞬间，撕心裂肺的痛又漫上心头。
他红着眼眶拿起文件，想要撕毁又舍不得。
这算是沈妙珠留给他的最后一样东西了。
若是撕毁了，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翻到尾页，他看着那个熟悉的娟秀字迹，眼睛刺痛得厉害。
指尖覆在上面，一遍一遍地抚摸着那个名字，心里充斥着后悔和思念。
朱沁瑶说他爱她，沈妙珠也是怎么想的吗？
可是他很清楚，对朱沁瑶，他早就已经不爱了。
帮她照顾她，只是因为两人是青梅竹马，因为旧时的情谊。
结婚这些年，他的心早就已经被沈妙珠填满了。
他爱的人，一直都是沈妙珠。
只可惜，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他一直都知道沈妙珠对他的爱，也一直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肆意挥霍着。
却忘了，再深的爱意，也有被挥霍完的那一天。
不仅这段时间，这些年，他都做了多少荒唐的事！
明明知道沈妙珠爱他，却还一再忽视她，冷落她。
她包容他，他却更加肆无忌惮！
他都不敢想象，这段时间，沈妙珠是怎么熬过来的。
看着他和朱沁瑶出双入对，还要忍受着癌症的折磨。
她该有多痛？
她又该有多失望，才会连得了重病，都不告诉他！
失望到了极致，才会签下离婚协议书，死前都不想再跟他有一丝瓜葛。
认识到这一点，周斯臣脸色惨白，心痛到无以复加。
铺天盖地的悔恨，几乎要将他吞噬。
“珠珠，我错了......”
素来冷静自持的他，此刻早已经眼泪决堤。
细数着自己这些年的过错，心疼着沈妙珠这些年的隐忍和委屈，他就这样坐了整整一夜。
翌日，律师找上门时，被他颓然的样子一跳。
向来干净整洁的周斯臣，此刻浑身皱巴巴的。
帅气俊朗的脸也泛着青白色，下巴还冒出了一层胡茬。
仿佛油尽灯枯的人是他。
而让律师更加惊讶的是，“你就是沈小姐的丈夫？可你太太不是朱小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