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扫而过,齐峰又退了回去,“我把案件收在了重要位置,没烧着。”此时屋里的气氛,齐峰已经看不明白,但也没有任何办法,他只是一个普通警察,把文件交给最合适的人,已经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局长扫了眼文件,“文件且不说有没有缺失,但错误已经犯下,你办公室起火,若是被其他市的知道,都要笑话我们。”“这次的事情我会上报,你先停职,把案件手上交给其他人办。”吴雄不理解,“明明事情不是……”
郑亮一脸诧异,“原来你们认识,那太好了,打个电话把她送到医院吧,她不知道能挺多久了。”
周宁筠一言不发地走了过去,看见纪芷捂着脸,蜷缩着身体,一副崩溃痛苦的模样。
周宁筠面无表情踢了她一脚,“别装了!”
能因为嫉妒把自己大学室友骗到大山里,还用古曼童害人的人,就算是落到今天的下场也都是她活该。
纪芷被戳穿,恼羞成怒地怒吼,“我都已经被你害得这么惨了,脸都被毁了,你有没有同理心!”
周宁筠望着她脸上,身上被刀割的一条一条,鲜红的肉都变得暗黑,还散发着臭味,语气冰冷,“明明害你的人是那个人,你不恨她,却把一切都归给了我。”
“是认为我好欺负,不会收拾你?”
周宁筠拿出小刀,对着纪芷比划。
纪芷条件反射地向后躲了躲,冷静下来后她看着周宁筠嘴角淡淡的微笑,像是应激了一样,勃然大怒,“你少瞧不起我,你知道我这么多年是这么过来的吗。”
“如果不是我心狠,我早就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周宁筠眼神讽刺,“所以屠龙者终成了恶龙,你从被害者变成了施害者。”
“你不去报复那些对不起你的人,反而要残害比你更弱的,”
“脸被毁了还没让你清醒,还想着害顾雯,你现在可不无辜了,纪芷。”
纪芷冷笑,“是我做的又怎样,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
“毁了我所有的心血,还让我赔钱。”
“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可能落得如今凄惨的下场,都是因为你!”
纪芷说着起来,就要抓周宁筠的脸。
她全身都被毁了,再也不能当演员了,她也要让周宁筠也尝尝见不得人的滋味。
周宁筠侧身,纪芷瞬间扑了个空。
彭!
纪芷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周宁筠走到了郑亮面前,“你看见什么了?”
尽管郑亮真的不认识他们,但周宁筠也要彻底确认他不会凭着本事说出点东西。
郑亮眼神在他们身上打转,转瞬就明白了周宁筠的意思,“放心,我谁都没看见,只是忽然闹出了动静,我趁乱就跑了。”
周宁筠满意地点了点头,这里都没有监控,也不用摧毁。
周宁筠给了楠楠一个眼神,楠楠飘到纪芷身上,郑亮目不斜视,似乎没有发现楠楠的存在。
倒是被控制的纪芷面无表情站起来时,郑亮瞪大了眼睛,“她不是说走不动,要人扶着才能勉强起来吗?”
周宁筠眼神复杂,“漂亮的女人会骗人,那不漂亮的难道就不会骗人了吗?”
郑亮懵了,他看了眼纪芷,恍然明白了什么,再也没看她一眼,转身气闷地大步走了出去。
纪芷脸上浮起了怒气,似乎要冲破控制,但转瞬又被镇压下去。
楠楠给了她一个大逼斗,“坏人,欺负姐姐,都该死!”
说完楠楠看了眼前方,似乎离得有点远了,正好纪芷身上的伤也很重了,一不小心死了,也是很正常的吧。
蓦地,周宁筠顿住了脚步,“还不快点跟上,想什么呢?”
楠楠应了一声,乖乖地控制纪芷走了过去。
纪芷走到了大部队的最后面,楠楠心虚地悄声说着:“姐姐我有好好听话,什么都没有做哦。”
顾向睿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周宁筠咳嗽了一声,“我知道了,楠楠最乖,回去我给你准备好吃的。”
顾向睿好奇地看了眼楠楠,她笑开了花,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若有所思,“她吃什么啊?”
周宁筠给他科普,“一般来说是线香果腹,但人类的食物也可以吃。”
顾向睿点点头。
郑亮好奇地望着他们,他没听明白他们在说谁,但提到的东西似乎都是给过世的人准备的。
“给去世的人烧钱最好是亲手叠些金箔制的方锭,金元宝,显诚心也值钱。”
周宁筠看着他想要套近乎的表情,点了点头,“不过要是没时间,买也可以。”
郑亮拿出了手机,“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道友如何称呼?”
“周宁筠。”
“在下郑亮。”
两人交换了微信,顾向睿在一旁幽幽地看着,见周宁筠收回了手机,突然地说了一句,“要不要牵手?”
周宁筠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都打完了,不用了。”
郑亮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转,最后落在了顾向睿的脸上,看他眼神冷的吓人,顿时一本正经地继续走路。
人以群分,能和大佬一起过来的人也都不是平凡之辈,他可惹不起。
不过如今他也和大佬有联系了,是不是也说明他也有大佬的潜质。
郑亮偷偷笑了一声。
一路上他们没再见到一个安保,几人到了办公室,找到了手机,看见地下摊成一团,脸都没了的人,郑亮也不想再报复了。
就让她这样过着下半辈子也是一种惩罚了。
楠楠控制纪芷拨打了报警电话和救护车,周宁筠防止她跑出去,也给她扎了几针。
一切都处理完,三人走了出去,周宁筠和郑亮就此别过。
顾向睿开车出去,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你来之前说会有生命危险?”
周宁筠看着景色从绿野乡村,变成了水泥高楼,嗯了一声,“她们不是差点就有生命危险了吗。”
她去之前测算了一下,虽然不准,但并没有危险。
只是顾向睿一副要陪着她上刀山下火海的样子,她总要配合一下。
毕竟这是她前世今生唯一的搭档呢。
顾向睿沉默了片刻,忽然低声笑了一下,“以后要是去危险地方,记得叫我。”
说完过了许久,他也没听到周宁筠回答,眼神一瞥,就看见她面色惨白地倒在座椅上,闭着眼睛。
顾向睿意识到了什么,嘴唇紧抿,立刻导航到最近的医院。
————
齐峰送完照片,也没去医院,直接回了警察局。
吴雄就等在门口,见齐峰回来一把拉住了他,“老齐,你办公室插座进水了,线路短路直接烧起来了。”
“还好及时发现,办公室保住了,但桌子上很多文件都烧了,你回去赶快看看,有没有什么重要东西没了,做个汇报。”
齐峰看向他的表情复杂,副局长邀请,酒店下盯梢的人,无一都在证实警局有人不想让这件案子扩大,更深层想,也许最后不了了之也犹未可知。
作为传话人,吴雄又是否知情?
齐峰不愿深想,但又不能不提防。
见齐峰一言不发,吴雄也跟着走了进去,一路上念念叨叨。
齐峰推开办公室的门,桌上的文件一个都没有了,全部化作灰烬。
他沉默不言,拉开带锁柜子,把里面的大铁盒子拿出来,开锁,里面是文件。
吴雄看着文件上没有标注,也没多问,“我看着局长脸色不太好,你去了少说话。”
齐峰听着一如既往的关心,把文件攥得死死的,“我知道了。”
吴雄拍他胳膊笑了笑,带着他去局长办公室。
铛铛铛
吴雄笑嘻嘻进去,“局长我把人带到了。”
说完就找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
局长瞪着眼睛看吴雄,他恍然拍了拍大腿,转头假意指责,“你说说你,你怎么就那么粗心,把水洒在插排上了,还把文件损毁了。”
齐峰声音没有起伏,“不是我把水撒上去的,而且文件也没有损毁。”
吴雄又是一大彻大悟,转头传话,“局长,老齐他说了不是他弄的,说不定是哪个人去他办公室不小心就把水撒了,老齐也就是倒霉。”
“而且文件也没丢失,也算不上什么太大的过失。”
局长见他们一唱一和,脸色越来越难看,猛地一拍桌子,“这恰巧是白天,那要是晚上着火了,把整个公安局都烧了才算是大过失吗?”
“你们是警察,做事要细致,水都洒在插排上不知道,要是办案看到了线索,也不在意,抓错了嫌疑人,光是投诉都够你们喝几壶。”
“还有,身为一个警察,做错了事就要认,怎么能把事情推脱出去,让其他人背锅?”
“看看你们身上的警服,要对得起它。”
局长语重心长,齐峰表情严肃敬了一个礼,“是我做的,我自会认,但不是我做的,我绝不会认。”
“我对得起身上的警服,我无愧于心!”
局长语塞,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
“好,说得太好了。”副局长拍着手走了进来,“我们警察就要做事无愧于心。”
“老章,正好上午的事情没和齐峰说,我就想着顺便过来说完了,没打扰你们吧。”
说完副局长也没等局长回话,就自顾自坐了下来。
局长扯了扯嘴角,话这么说,但也没见你客气,真不愧是吴雄的舅舅,两人都一个臭德行。
吴雄很有眼力见地站到了副局长身边,没再继续“放肆”。
局长原本想把吴雄赶出去,但现在这情形也没必要了,他盯着齐峰,“你说文件没丢失是怎么回事?”
齐峰感觉到屋子里的人都直勾勾地看着他,那种灼热的视线让人头皮发麻。
吴雄轻咳两声,“局长问你话呢?”
齐峰回过神,话已经说出去,不交不行,他直截了当把文件递给了局长。
局长接过来的时候,齐峰无意瞥了眼桌子,他看到了一只白板笔,红色裹着外皮,和其他黑色圆珠笔格格不入。
一扫而过,齐峰又退了回去,“我把案件收在了重要位置,没烧着。”
此时屋里的气氛,齐峰已经看不明白,但也没有任何办法,他只是一个普通警察,把文件交给最合适的人,已经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局长扫了眼文件,“文件且不说有没有缺失,但错误已经犯下,你办公室起火,若是被其他市的知道,都要笑话我们。”
“这次的事情我会上报,你先停职,把案件手上交给其他人办。”
吴雄不理解,“明明事情不是……”
副局长拦住了他,“老章,那去H市的培训名额?”
局长轻描淡写,“换人吧。”
副局长点头,闲聊了几句,就拉着吴雄离开了。
吴雄还在义愤填膺,副局长神情严肃,“这件事你少往上凑。”
齐峰把所有案件转手,走出警局天色已经转黑,他坐完地铁,走到离家很近的一条狭窄小路。
黑黢黢的,月光也照不进去。
和往常一样的路程,齐峰莫名感觉有些紧张,他甩了甩头,腿伤只是简单处理了,现在还隐隐作痛,齐峰现在只想赶快回去。
他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快要走出去时,迎面走来两个大汉,把出口都堵住了。
来者不善,齐峰转身就要跑出去。
身后是早上那对情侣,他们手里拿着棍子,虎视眈眈地望着齐峰。
齐峰心里咯噔一声,他冲着情侣奔去。
棍子横劈过来,齐峰一个腿横扫,把一人绊倒,就想要逃走。
身后的棍子飞过来,他脚步停下,侧身一躲。
情侣追上来,两个棍子破着风袭来,一上一下,齐峰狼狈靠墙滚着。
那两个大汉也追了过来,情侣让开位置,大汉出手就是往半死不活打的。
耳边棍子的风声呼啸,齐峰凭着本能躲过了一些棍棒,但也有几次被打中。
身上痛得他感觉五脏六腑都碎了,体力也在飞速下降,棍棒落在身上的频率加大。
齐峰快要支撑不住,他躺在地上,望着冲他头直奔而来的棍棒,隐约听见了一声。
“老齐!”
齐峰闭上眼睛,来不及了。
下一秒他什么都没有感觉,齐峰等了又等,等到他听见打斗声,都睁开眼睛了,也没有棍棒击打头上。
齐峰硬撑着站了起来,身体靠在墙上,他望着熟悉的背影,若有所思。
吴雄没打多长时间,对面四人就迅速退去,他想要追过去,被齐峰叫住,“别追了。”
吴雄恍然过来扶住齐峰,“那帮人是谁啊,这么嚣张,居然敢袭警!”
吴雄拨打同事电话,说明了情况,让他们调查。
挂了电话,吴雄把齐峰扶到了车上,齐峰闭着眼睛,感觉到车在缓缓开启,“你怎么过来了?”
吴雄正看着路,“还不是你今天被……”
吴雄说到一半,才想起齐峰刚被停职,就不再提起。
“而且你今天有点不太对劲,我本来找你喝点来着。”
齐峰胸口疼得要死,他轻微动了一下,“多亏你来了,不过你什么时候速度这么快了?”
吴雄诧异,“我还纳闷,棍子都要打到你头了,你身上突然出现金光,就像是防护罩一样,把你保护住。”
“那人都吓懵了,我趁机直接撂倒一个。”
齐峰思考了许久,恍然想起周宁筠曾拍了下他肩膀,但他那时没什么感觉。
是她吗?
齐峰住院第二天,巡视组的人来了,找齐峰了解情况。
齐峰把昨天的事情托盘而出,包括在楼下盯梢的人,今天又对他实施殴打。
巡视组的人神情严肃,认真记载后离开了。
吴雄坐在一旁一头雾水瞧着,等巡视组走了,才忍不住问:“怎么回事?巡视组的人怎么来找你了?”
“你不会是牵扯到什么复杂的大案子,才会被报复吧?”
齐峰认识吴雄四年了,他心中是想相信吴雄的,但他现在根本分不清面前的人到底是人是鬼,干脆装作难受,闭上眼睛不说话。
吴雄一看他那样子,就知道锯嘴葫芦又上线了,问也问不出来,直接不问了。
一击不成,对方也没想着再来一击,不知道是在憋大招,还是知道医院被重点看着了。
总之齐峰伤好了,也没再遇到那些人。
巡视组的动静很大,吴雄和他说起的时候,齐峰听着一连串的企业家名单心惊肉跳。
都烂到根了。
齐峰在家待了一个月,收到过威胁恐吓信,最严重的一次他出去买菜,差点被车撞了。
那车行动路线明显是冲着他的,都不拐弯,不装一下。
最终肇事司机被带走了,齐峰再次住进了医院。
但好在这次没出什么太大的事,就是轻微骨折了。
齐峰再次出院时,就听说局长因为作风问题和收受贿赂下台了,副局长变成了局长。
他也重新回到了岗位上。
————
周宁筠再次醒来时看见一片黑暗,她差点怀疑这次副作用太大,失明了,过了许久才缓缓看见了周围的摆设。
她记得昏迷前身体灭顶般的温暖,下一秒就毫无预兆地晕倒了。
周宁筠肺部被压了一块大石头,她大口喘着气,瞬间牵扯到了喉咙,控制不住地干呕了几下。
还没等干呕停止,全身的病痛都被勾连了起来,一时之间她还以为自己要死了。
顾向睿推开门看见的就是这一幕,他连忙摁下了呼叫铃。
周宁筠在半晕半醒的状态下,忽然听见一个萌哒哒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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