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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宸枫怔住，看着那双水眸竟莫名说不出话。
还没开口，姬清瑶却忽地阖上眼，整个人往下坠。
“叫太医！”君宸枫心中慌乱，打横抱起她便往内殿去。
沈太医很快赶来。
看着床榻上姬清瑶苍白的脸色，君宸枫胸口仿佛堵了块石头。
他别开眼，走出殿外，抬眼便见秦皎站在院中。
她眼眶微红，似乎刚刚哭过：“陛下，我不是故意的。”
君宸枫看着秦皎，眸中复杂不明。
“不怪你，回去吧。”
秦皎顿了顿，欲言又止，终是垂眸离开。
没多久，裴容赶到，沈太医也从殿中走了出来。
“禀皇上，姑娘受到刺激，她的病……又加重了。”
君宸枫揉了揉发痛的眉心：“药呢？还没找齐？”
沈太医俯身下去：“回皇上，如今只剩一味药还未寻到，医书上注明此药只在漠北生长，这一去一回，怕是要半月。”
“朕会让锦衣卫去寻，你且退下吧。”
裴容站在君宸枫身后听着，眉心渐渐皱成一团。
他压住心底呼之欲出的真相，问道：“阿枫，当年阿雪无端落水的事，你还不想查清吗？”
“不过是意外。”君宸枫双眼漆黑，瞧不起其中情绪。
“可你我都知不是！”
裴容胸口起伏，他有很多话想要告诉君宸枫。
但此刻，看着他冷漠的脸，最终只是深吸了口气，换了话头：“你救阿雪，是原谅她了吗？”
君宸枫沉默了一瞬：“她的背叛，我永远都不会原谅。”
“那你为什么救她？”裴容听不下去，“你若真恨透了她，她死了你不该更痛快吗？”
闻言，君宸枫脸色骤然冷沉。
僵持间，殿门从里打开，白芍走了出来：“陛下，首辅大人，主子她醒了。”
殿中。
姬清瑶躺在床榻之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纱幔出神。
君宸枫站在离床榻几步的地方，语气淡淡：“你觉得如何？”
听见声音，姬清瑶缓缓侧眸看来，却被他眼中的冰冷狠狠刺中心脏。
他没有像从前那样笑着安慰自己，更没有坐在榻边心疼地看着她。
姬清瑶心痛得仿佛万箭穿过，却无计可施。
“只是身上有些无力，你不要担心。”
君宸枫点了下头，再没说话。
须臾，他才缓缓开口：“太医说只剩一味药还未寻到，待……”
“阿枫。”
姬清瑶却打断他，强扯出一抹满是苦涩的笑：“你是要立别人为皇后了吗？”
君宸枫敛起神色，没有说话。
一旁裴容压低了声音劝他：“阿雪刚受了刺激，就算骗她也好。”
可君宸枫却是沉声道：“是。”
姬清瑶浑身狠狠一颤，像被丢进冰天雪地。
殿中安静地令人喘不上气。
姬清瑶轻阖上眼，忍下泪意，却忽然想起沈太医的话。
自己……只有不到三个月可活了。
幼时她与君宸枫约定，要双双偕老，永不分离。
但如今，她怕是做不到了。
若自己离去，他身边还有秦皎陪伴，也不算孤独了。
姬清瑶深吸了口气，喉中微微哽咽：“也好，至少能有人陪着你，我也放心了。”
分明悲伤痛苦，却还是笑着祝福他。
她的模样落在君宸枫眼底，让他莫名觉得胸闷。
“你好好休息，旁的事不用你管。”
说完，君宸枫转身便要走。
可身后姬清瑶又唤了他一声：“阿枫！”
君宸枫回头望向她，只见她神色中带着希冀。
“能不能……最后为我做一次桂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