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了吧?都是家务事,这……”霍煜冷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戏谑:“不用李老夫人操心,本王提前为你们两家报了官,请吧。”沈黎面无表情,转身就走:“我先去衙门等你们。”李老夫人见状,又“哎哟哎哟”地叫起来,她一会儿捂着胸口一会儿捂着腿的:“我这儿好痛,快请大夫来,我怕是走不了了。”霍煜薄凉的唇瓣掀了掀:“去把担架拿来,送李老夫人上公堂。”李老夫人挣扎着,可青甲军才不惯着她,几乎是五花大绑地被抬上了公堂。
春见骂骂咧咧地扯开捂住自己嘴巴的帕子,啐了一口,果断到小姐身边,乖巧无比:“我就说让他们不要自寻死路了。”
他们小姐虽然养在深闺之中,可沈家乃武将出身,一门忠烈哪个不是马背上长大的,侯爷还曾说过,若小姐是个男儿身定要比大少爷厉害许多呢!
还敢对小姐用强,真是不好好地掂量自己到底几斤几两。
李老夫人吓得差点晕过去,要不是被下人扶着,她也要倒下了。
她掌家这么多年,还不曾看过这么乖戾的女子,她大口地喘着气:“来人!来人啊!”
“快!快把这个毒妇抓起来!”
“来人啊!来人啊!”
“孽障,沈黎你个泼妇,亏你还是侯府女,竟然伤你男人的子孙根!反了天了!”
“把沈氏给我关到柴房去!”
这般刚烈的性子,如何能伺候好他们李家的年轻将军,要不好好收拾一番,树立了威信,以后还不反了天!
下人们拿着棍棒就过来,将沈黎和春见团团围住。
春见梗着脖子,一副视死如归的护主状:“小姐,一会儿您先走!”
大不了她和他们拼了。
沈黎白嫩的手覆在春见的肩头,语调森冷:“让一让。”
春见一愣,回眸就看到自家小姐的另一只手已经按在了腰间,那是大少爷特意为小姐制作的防身软剑。
平时就藏在腰带里,危急时刻抽出来,用来杀人最好不过了。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人给我拿下!”
沈黎才刚刚动了要大开杀戒的心思,突然听得“砰”的一声异响。
一窝蜂要往沈黎和春见扑过去的下人,也全都呆住了。
众人齐齐回头,李家大门豁然被人给撞开了!
李老夫人见如此情形气得吐血,就连刚刚从后院赶来的李宝珠都傻眼了。
但她倒是个没眼力劲的,直接就往人前冲,飞扬跋扈:“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我李家,知不知道我兄长可是刚刚才立了功的……”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院中众人尚来不及反应就看到她拔地而飞,在空中形成了一道不大优美的弧度,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尘嚣四起,惊得李家的女眷齐齐尖叫出声。
“放肆!放肆!”李老夫人气的捶胸顿足,“你们哪儿来不长眼的畜生,竟敢在我李家撒野!”
李府护院正要上前为自家主人出气,便有人快速往这边疾步而来。
脚步声整齐划一,一眼看去,一片青甲!
“青,青甲军?!”
是定北侯府的青甲军!
可这些人不应该都被遣散了吗?谁敢在上京城调动青甲军旧部?
青甲军入府之后,整齐地往两边散开,片刻后,一道玄色身影便走了出来。
“厉王?!”
怎么哪哪儿都有他!
别说是李家人了,就是沈黎都愣了下,他不是在犬戎一战后就没了斗志,不喜欢蹚浑水么?
李璟然顾不得疼痛,在宋蓉蓉的搀扶下勉强站起身,他指着一片青甲军:“在京不得圣令,竟敢私自调动兵力,厉王殿下您好大的胆子啊!”
“本王胆子再大,也不如你们李家。”
霍煜的目光在李璟然身上扫了一圈,看他这副德行只怕也没在沈黎这儿讨到半分好处。
他应该再晚一点的。
“厉王殿下在我李家如此作派,就不怕老身去皇后娘娘跟前参您一本吗?”
李老夫人恨得牙痒痒,婚宴当日若不是霍煜搅局,沈黎就算再刚烈也应该被他们璟然驯服了。
所谓出嫁从夫,她怎么就这般不守女德!
“你去呗。”霍煜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外面有马车,本王不介意送你一程。”
李老夫人自打六年前鸡犬升天之后,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什么厉王,不过就是党争之后的牺牲品,迟早都要玩完的。
现在居然敢这么对她说话,她一下子就捂着自己的心口,“哎哟哎哟”地叫起来,人也顺势倒在地上。
“没天理啊,侯府嫡女串通姘头,欺负婆家了!”
沈黎不要脸,敢带着姘头来这儿捣乱,她何必再给面子。
宋蓉蓉一听婆tຊ母都这样喊了,赶紧冲到已经破败不堪的大门口,扯开了嗓子嚎叫起来:“快来看呀,侯府嫡女被我们李家抓奸抓双,不要脸至极,还敢仗势欺人,让青甲军来杀人!大家快来看啊!”
婆媳两人颠倒黑白,气的春见浑身都在颤抖。
可一旁的沈黎却完全没有要自辩的意思,她很淡定地捡起刚刚被宋蓉蓉烧的只剩下一角的圣旨:“那便报官吧。”
她总是这样温柔,却能给出致命一击。
婆媳两人本来还在嚎叫的声音忽然就戛然而止了。
她们只是想让舆论把沈黎压的身败名裂,不能脱离李家,没想过要闹这么大的。
“不,不用了吧?都是家务事,这……”
霍煜冷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戏谑:“不用李老夫人操心,本王提前为你们两家报了官,请吧。”
沈黎面无表情,转身就走:“我先去衙门等你们。”
李老夫人见状,又“哎哟哎哟”地叫起来,她一会儿捂着胸口一会儿捂着腿的:“我这儿好痛,快请大夫来,我怕是走不了了。”
霍煜薄凉的唇瓣掀了掀:“去把担架拿来,送李老夫人上公堂。”
李老夫人挣扎着,可青甲军才不惯着她,几乎是五花大绑地被抬上了公堂。
府都衙门的知府宋勉年过半百,都不曾看过这般奇葩的上堂方式,也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阵仗。
一身黑色大氅的霍煜立在堂下,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颤巍巍地拿起惊堂木都不敢落下。
而且这种事关世家大族的,哪里允许旁听的,可公堂围栏之后,乌央乌央的老百姓,全都翘首以待,他都心里慌慌的。
好在霍煜贴心地安抚:“宋知府不必在意本王,本王只是路过,顺便做个人证。”
有眼力劲儿的师爷赶紧让人抬了椅子来,霍煜堪堪落座,宋勉就赶紧拍响了惊堂木:“升堂!”
杀威棒敲打着地面,一阵阵“威武”的声音震耳欲聋,李老夫人昂首挺胸:“大人!民妇要状告李家媳妇沈黎!殴打丈夫,不事婆母,心肠歹毒!”
“我儿乃当朝新贵,三个月前才立下战功凯旋而归,沈黎三日前才嫁进我李家,可却闹得我李家鸡飞狗跳,今日还公然上门挑衅,眼下还不知道我儿伤势如何。”
宋勉听了直皱眉,等李老夫人说完,他才问:“李家妇,可有此事?”
“宋大人,我并非李家妇,我乃沈家女。”
“沈黎!你还在这儿红口白牙的瞎说话,你嫁给我儿,那是八抬大轿,游过街的,你说不是就不是?!”
李老夫人还从未见过如此倔强的人,不过也好,让沈黎在大庭广众之下吃点亏,长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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