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深深看了我一眼,便遁形离开。我在烧焦的凤凰树前站了许久,直到天色暗淡才转身走进寝宫内。刚进殿内,却看见玄渊神色复杂地站在窗边,看着庭院内的凤凰树。我知道,刚才父君来找我的一幕,被他尽收眼底。玄渊转眸看向我,语气带着小心的试探。“卿儿,阿桃只需在瑶光殿住几天而已,待她脸上的伤好转,便会把宫殿还给你。”我扯了扯嘴角,脸上没有太多笑意。
正要起身,尚在床榻昏迷不醒的玄渊突然呢喃。“卿儿……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我眼底闪过一抹痛色,嘱咐宫娥悉心照看他,随即离开。司命阁,仙雾缭绕。一株命格古树横抱着整个水云阁楼,一片片如霞红叶缓缓飘落。我刚走进去,就看到司命星君白衣鹤发,正认真翻阅手中命薄。“司命爷爷。”司命星君转身看向我:“是卿儿啊。”母后离开时,我才三百岁。
我没在意玄渊去了何处,也无心再跟着他一路寻去。正独处着,一阵刺鼻的桃花香飘进了瑶光殿内。我抬起冷眸,只见桃栀不请自入,款款走来。“姐姐,你的脸色怎么如此难看?”虽是关切的话,可桃栀却毫不掩藏眼中的幸灾乐祸。她环顾四周一圈,最后坐在玄渊的床榻上。“你来做什么?”我不想和她绕弯子。“来炫耀啊,看不出来吗?”桃栀施法变幻出一片金色龙鳞,甜甜一笑,“你看,这是父君赠我的护心龙鳞呢!”
抬手凝了一道术法,让屏风整个布上一层层黑雾,让自己再也看不见那刺眼的画面。没关系,再过几日,忘川河渡口开启,我便会去冥界和母亲在一起。到时候玄渊要保护谁,和谁在一起,都与我无关了。彻夜难眠。翌日清早,玄渊和桃栀已不在殿内。刚起床不久,一个宫娥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公主殿下,这是月底您和玄渊战神大婚的婚服,现已织成,请您过目。”看着华丽雍容的银白婚服上那一朵朵绽放的凤凰花。
正要说话,玄渊却将我紧紧抱在怀中。“卿儿,真想快点与你成婚,这样就能和你日日夜夜都在一起……”闻着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桃花香,我呼吸一窒。不动神色撑着身子退离他的怀抱。玄渊啊玄渊,我所期盼的日日夜夜,是再也没有你。我深吸一口气,把桌上的婚书递给他。“这份婚书,是我送你的礼物。”玄渊愣了愣,随即接过婚书:“卿儿送我的礼物,放在婚书里了?”
那天兵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随即委屈的咬了咬唇,扭头就走。只一眼,我就看出这天兵是易容后的桃栀。虽身穿天兵戎装,却难掩她身上的桃花气息。我下意识看向玄渊,却发现他的视线一直落在乔装后的桃栀身上,神情带着不忍。一时间,心底的石头又沉了几分。渊转眸看向我,眸色有几分闪烁。“卿儿,我还有事要需要去处理,你先回去,这里不适合你久留。”我没有戳穿他,平静道:“你去吧。”
阮暖便把阮冬的如今的身价告知了父母。阮家人听到这个消息,顿时眼冒金光,要知道机关干事一个月也才300块,而阮冬,马上要成富翁了。女儿发达了,当然要孝顺父母,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几人商量了一翻,当天便决定一起前往泸市寻找阮冬。阮父阮母坐在绿皮火车上,满心幻想着以后富贵的生活。坐在对面的阮暖也是勾唇一笑,阮冬,你的名誉,你的金钱,还有你的男人都是我的。
这是两年来第一次,看到江阅川变脸。她逗弄的心思起来了,戏谑一问:“好大的醋味?”原以为江阅川会不承认,没想到,他当下就认下来了。“嗯。”这一声嗯蹦出来,宛如在平静的水面上扔下一块石头,阮冬好似听到了“噗通”的声音。“噗通、噗通……”渐渐演变成心跳的频率。两个人默契的都没再开口。寂静的车内,似乎又一种不明不白的东西在蔓延。有一点甜,又有一点涩。
江阅川勾了勾唇,漆黑的眸子亮了一下:“看样子,你喜欢这个。”他的嗓音低沉暗哑,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阮冬莫名觉得面上一热。她轻咳一声,掩盖式地转移话题:“那你记得帮我约洋商聊出版的事情。”江阅川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看了几眼后视镜。阮冬疑惑道:“怎么了?”听到问话,江阅川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没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会安排好的,你放心。”
想起以前的阮冬,他不由得回想起两人初识的场景。那时,他正值休假,偶然路过北大。一抬眼,就看到阮冬抱着书出来。她长发如瀑,气质清冷,眉宇间好似带着忧愁,冷白的肌肤在阳光辉映下更加白皙,风一吹,只安安静静站在那里,就像一朵白玉兰在风中摆动。只一眼,沈靳昱的心随之涟漪。原以为只有一面之缘。没想到,他却在组织的撮合下和她相亲了。阮冬举止谈吐有礼,一看就是知识分子,让沈靳昱的心陷的越来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