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庭看在眼里,会因为鱼而伤心的人,怎么会真的对失去孩子无动于衷……他不想她再看了,把人打横抱起来就去二楼。他把人放在小床上,开了空调,又把床上的枕头垫高,方便她躺下去有个靠。自己则又蹲下来,几乎是跪在地上,对她说:“潘潘,你想住店里,那就住店里。我过来照顾你。”“住不下……”“我下午去买个小床。我可以照顾你,也可以照顾鱼。”潘潘看着他真挚的眼神,没办法拒绝,可也不敢真答应。
别落下病根。潘潘喝着妈妈煮的汤,心里五味杂陈,时隔多年,她忽然觉得妈妈毕竟是把自己生下来的人,她到底是关心自己的。可是,也只限于此了。潘潘知道,之所以叮嘱那么多,是因为她要走了。临走的时候,妈妈给她塞了一万块钱。去年年三十妈妈也给了一万,五千祝她生日快乐,五千是压岁钱。今年这钱,妈妈没说明具体的理由,也没有说生日快乐,而是说:“小雪,妈妈没办法一直陪在你身边,都是妈妈不好。但你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出了院,别着急开店,要是不舒服,就请个保姆,好好把小月子做了,别心疼钱。”
确认了她一个人,他才把地址给了高庭。“今天她一个人,你抓紧过去吧。要是碰上我叔叔婶婶,就说是朋友,别闹事。”高庭显然没听,他拿了地址就出发了。潘潘住院快一个礼拜了,实际上也只有第一天第二天的时候,是有家里人在的。事故发生那天,医院通知了家属。她晕了过去,醒来是时隔十二年来第一次见到父母同框站在自己床边。只不过他们脸上,谁都没有因为看到她醒过来而高兴。爸爸板着脸站在床尾,妈妈似乎刚跟他吵完架,气的满脸通红。
有些电瓶车为了躲避,又加了速,小轿车为了躲电瓶车,只好紧急打方向。最终,人车倒了一片,甚至分不清谁撞了谁。潘潘最无辜,明明绕了路,却还是被闪避的小轿车给撞了。那辆车刹车很猛,冲击力不小,她被甩出去,撞到花坛上。鱼箱翻了,破了,小金鱼在水泥马路上,徒劳又可怜地甩尾蹦哒。而她只觉得,肚子好疼……高庭记得除夕是她的生日,他想了很久该送什么,太贵的她不要,太随意的他觉得诚心不够。
他眼神有些锋利,像是生气了,沉默地看着她,她回避了他的眼神,最后说了一句:“谢谢你。”转身走了。高庭又愣了好久。车子开动,他带着那些东西回到了出租屋,没开灯,空荡荡地,连水泵声都没有,太空了。包里的钱他没动,唯一只拿出了她的那把钥匙,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在手里反复捏着凝看。最后重新挂在悬挂的钥匙钩上,和自己的那把一起。一黑一红,两条金鱼,在昏暗的灯光下晃动着。谁也睡不着,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潘潘洗了个手,也出来,坐在他对面,一言不发地闷头吃馄饨。高庭于是问她:“去银行取钱还是存钱?”“取钱。”她默默喝了一口汤,眼眸始终是垂着的,没有看他,轻声说:“我存了一笔钱。你之前给的零钱很多,我就存起来了,本来想攒够10万告诉你的。不过这个钱对你应该不算什么。”高庭噎了一下,依然故作镇定:“那怎么突然想着取出来了?”潘潘顿了一会儿,说:“要不你先吃饭吧,吃完了我和你说。”
好胃口瞬间没了。我爸看到我脸黑,赶紧找补:“猪脚大补,还能美容呢,再说晏落他妈妈的厨艺比我好,孩子爱吃你就让她吃嘛!”说着,他又给我夹了一块猪脚:“乖女儿,多吃点。”我妈找不着能说我的点,开始怀念姐姐:“也不知道小薰他们中午吃什么,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还走得那么匆忙,我都没能好好看看她,她最近又瘦了,工作就这么忙吗……”我低头啃猪脚,无视她的碎碎念。她对我和姐姐区别对待得这么明显,说不伤心是假的,有时我都怀疑她不是我亲妈。
晏妈眉眼弯弯的看着我,然后虎着脸对晏落说:“快出来,别打扰小荷,让她好好写作业。”晏落只能抱起咖喱跟着他妈出去。我看着那闹心的平板,也没心情搜题了,把它扔到床上,跳过不会的题,继续写卷子。只是怎么都静不下心。那电影又让我想起了昨晚的梦。其实那不过是一个梦而已,很快就会忘记,但是不知怎么,梦的每个细节都真实得让人害怕,那个人的体温和呼吸,还有他吻我时的触感与力道……
只是,题怎么这么难,我没做一会儿就卡壳了,只好翻出他的平板,找搜题APP。他的平板桌面和房间一样干净整洁,APP分门别类收进文件夹里,找东西很容易。可我翻遍文件夹,也没找到搜题APP!讨厌的优等生!我把平板当成晏落拍了一下,也不知点到了哪里,界面突然跳到视频,自动播放起一部电影。开头是FBI。应该是悬疑类的美剧吧。我抱着平板坐床上,心想反正还有时间,我也看会儿。
我一想起居延就起鸡皮疙瘩:“他们喜欢不就行了。不说他们了,快吃吧,你的酱油都快干了。”“哦。”还好他没多问。我们俩吃完,晏落打包了两份肠粉和豆浆,我跟他一起回家。晏爸晏妈都是很随和的人,我在他们家比在自己家都自在。晏爸吃过早饭就出去跑滴滴了,晏妈做家务,听说我姨妈来了,她还给我冲了红糖鸡蛋水,灌了热水袋。我坐在晏落的床上,又安心又舒服,忍不住往后一倒,“哎~呀~”一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他发了个小熊送花的表情,又说:“别想了,好好睡一觉,明天见。”我发了个“O98K”的熊猫头,然后把手机和自己扔到床上,闭上眼睛。刚才没吃什么东西,现在我又气又饿,在床上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外面全是我妈的笑声,吃完饭留他们吃水果,看电视,唠家常。最后她说,哎呀都十一点多了,又下雨,开车危险,小薰也很久没回家,不如今晚两人就睡在家里吧。姐姐和居延同意留宿,妈妈又张罗着收拾房间。
给她买新衣服,让我穿她的旧衣服;她不吃辣,餐桌上就不能有辣;家里三室一厅,爸妈住主卧,姐姐睡次卧,我住阳台,因为她的书很多,要空个房间出来给她做书房。直到她参加工作搬到公司附近,我才住进那间腾空的书房,她就是不在家,妈妈也要把卧室留给她。我和姐姐的感情一般,一方面因为她沉溺于学习,对自己受到的优待一贯是理所当然的态度,另一方面,周围的亲友总是不断让我向姐姐学习,好像我有多差劲似的。
这问题太过暧昧,他们明明只在床帏之事上有关系,酒酿不吭声,闭着眼睛头扭向一边,“不想吗?我怎么觉得你想得很。”少女脸瞬间通红,她哪听过这种荤话,只能咬着嘴唇撒气,把男人给看笑出了声,沈渊像逗小猫一样刮了下她下巴,“不想就不想,气性这么大,怕你了。”…起风了,红枫叶沙沙响,剥离枝桠的叶子随风而来,穿过窗棂,落在了他们交叠的长发上…结束已是半夜,说好的逛集市是去不成了,酒酿感觉骨头都是散的,穿衣服时脚下一软,没沈渊扶着差点就跪到了地上,
...“主子不要!”清脆的声音贯穿前院,一个粗使丫鬟打扮的少女提着裙摆大步跑来,身后几个婆子跟着追,大喊着让她站住,场景实在太过离谱,当场就有人笑出了声,李悠脸都青了,“主子...这是陷阱,是程家下的套,千万不可啊!”酒酿扑通跪下,深深把头埋到地上,婆子们跟上了,一个劲地道歉,架着她胳膊就想把她拖走,倒是给程大娘子劝住了,“你说说看,怎么就是我程家的圈套了...”她笃定眼前的丫鬟对前朝之事一无所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恭迎的小厮笑容满面,指挥旁边人送上礼物,只见托盘上放着几个云锦布袋,从花鸟到山水,每个花纹都不一样,小厮笑道,“这是沈府特地给大家准备的伴手礼…”少年没说是大娘子准备的,因为确实不是,他是沈老爷的人,礼物也是沈老爷交代的,和大娘子毫无干系。程大娘子一听,眼中顿时闪过一道光,仗着自己攀附来的地位选了最精致的一个,孔雀开尾图,在阳光下闪着幽幽绿光。小厮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果然和老爷预料的一模一样,根本不用诱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