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年,他日日夜夜告诫自己,不可再对女人动七情六欲。他只要郡王之位。可听到这话,心口还是住不住的阵痛。在他眼中,顾宛柔是克制守礼的人,见不得一丝一毫的腌臜事。所以,她会因为他不够忠贞,弃他而去。但如今看来,她也没那么清高不是吗?图穷匕见。为了一己私欲,诱哄他人夫。当真可笑!再度抬眸,苏煜早已将满眼讽刺尽数掩去:“不,我不会跟您的,我这条命是我家娘子救的,自那一日起,我便发誓,与她生死与共,永不分离。”
行至榻前,想要靠近,又克制地不再前进一步。只用那炙热的视线,寸寸碾压过他的面孔,像是一条毒蛇。苏煜假装有些心惊,面色一顿:“我随是面首,但也是正人君子,十分在意自己的名节,顾大人是女子,不要再有第三次了。”顾宛柔缓慢收回眸光。心中不想吓着他,却终究抵不住心中的渴望。从前,她就是本着把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将他推开,忍痛看他与他人定下婚约。她不想看到他对着他人好,这会让她妒忌。
也能顺带着发现,这些银钱都被太子拿去豢养私兵了。还记得前世,顾宛柔便是以案扬名天下,彻底成为了七皇子的心腹。而天子本就年迈,疾病缠身,这一大怒,更是一病不起。太子深知不能再等,深夜宫变,却被七皇子以救驾之名围困,至此七皇子胜出。而如今,在苏煜的提示下,私兵早被移向别处。但盐庄却是无法移走的,保不齐,就会被顾宛柔发现。“来了。”何知府的声音拉回苏煜思绪,他微微抬眸,说道:“我同你一起去。”
他焦急道:“大人,咱们要赶紧走,何知府过来了。”顾宛柔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只顾着盯着苏煜。下属急的团团转,却又不敢催促,突地,门外传来了何知府的声音。“咦,这门咋开着?”何知府正奇怪为何大门敞开,一抬眼,还未来得及看清屋内,就被一道黑影砸晕了过去。苏煜看的诧异不已。不管前世今生,顾宛柔做事都极为克制收礼,何曾会做这般出格的事情?率粥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微妙的变化叫苏煜脸色一变,再度抬眸,就见顾宛柔沉沉看了他一眼,手撑着伞柄踏入雨幕。
夜色渐暗。外面雨势渐起。何知府退下席间,来到了苏煜的院子交代一番。“此法有用。”“阿珏,我就知道你能行,接下来你可要好好缠住她,不能让她察觉到不对,更不能让她发现太子殿下在此地的谋划。”阿珏可有可无的点头:“知晓了,大人。”送走知府后,苏煜静静坐着,神色恍惚。三年官场生活,顾宛柔从前的清雅淡然早已不再,整个人沉寂阴郁不少,让他恍惚以为好像是前世权倾朝野的首辅回来了。
她浑浑噩噩走着,不远处,一道声音惊醒了她。“不要铲!”顾宛柔望去,就见一名男子从府门走出,对着仆人说道:“这一处就这样吧,保留原样。”下人不解:“二少爷,不过几簇野花罢了。”顾宛柔视线落在墙角,就见几簇黄花从墙角颤颤巍巍窜出,在风中摇曳着。不由自主的,她的心被晃了一下。随即,苏煜吐出一句到至今都记得的话语:“万物有灵,春季一过也难逃凋零。”4“既已开花,就让它开吧。”
他跑上我的床。“祈年,这是咋啦?谢桑宁对你干什么了,兄弟我明天去给你出气?”我黯了黯眸子。“阿谦,我分手了。”他呼吸有些微微停滞,不可思议地直直坐起了身子。“为什么?”我有些哽咽,具体的原因我要怎么和他说呢?我应该和他说因为我害怕有一天我会死所以我要趁早和她断绝关系吗?还是和他说,因为谢桑宁最后会爱上别人。可我不能那么自私啊。我不能阻止她去奔向更好的人生啊。我不能让她因为我一直困在过去啊。
我和她的手十指相扣。她说:“祈年要,我就会给。”可后来分手后她得了扩心病,在我说出那句是死是活都和我没关系的时候。她姐妹打来电话,一开口就是恼怒地指责。“顾祈年,你没有心吗?你知不知道她和闫昭宇在一起是为了气你。”“你知不知道就在你们分手的前一天你喜欢的那辆百万豪车她给你买了。你知不知道她和你隐瞒身份是因为小时候经历过太多。”“就算这件事她有错,但她对你的爱没有作假吧?你怎么能狠心到这种程度!”
她却满脸期盼:“祈年,我的礼物呢?”我有些措手不及。其实她20岁的生日我因为兼职太忙忘了,因而没来得及准备。此刻我的神情僵住:“请你吃大排档好吗?”“明年精心给你准备。”刚重生的我其实还没有缓过神来,我不知道此时此刻我应该如何面对她?可20岁的谢桑宁满心满眼都是我。她从未做过任何的错事,我难道要将对三十岁的谢桑宁的抱怨发泄在她身上吗?可三十岁的谢桑宁又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