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翊对路礼的伤势有些在意,吃过晚餐后,趁着大人们还在客厅看电视,他避开佣人,暗地里取了药到二楼,他想好了开场白,正要敲下门,却听到卧室里面传来哭腔。“妈妈来这里工作本来是想多挣钱,可以让小礼过上好生活,但妈妈却没有好好照顾你……”哭泣的人是路悦,相反路礼还在安慰着她:“妈妈,我不痛,我在这里也过得很好啊……老太太很疼我的,叔叔阿姨经常夸我是好孩子,白裕也会给零食我吃,还、还有,白翊哥哥……”路礼似
|白翊注视着电梯的数字一路畅通无阻地上到顶层,不到一分钟后,他收到了田予心的微信,确认她安全到家后,他才折返走向自己单元楼的电梯。白翊把手机放进了另一个口袋时,他摸到了口袋里一个细长的物体。是路礼的口红。口红伴随了他一路,外壳微热,也不知道里面的膏体有没有融化了。白翊有了顺理成章的理由,他拧开口红,膏体依然坚挺,顶上有着几道浅浅的纹路,他凝神看多了几秒,意识过来那是路礼的唇纹。通过同样的颜色和纹路,
|“我现阶段对婚姻没有想法,可也不想为了应付家里不停相亲,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既然我们对彼此都算满意,那为什么不继续保持来往?当然我不是真的要和你谈情说爱,但对外我们可以先用一个体面的说法,什么发展中之类的,总之就是先互相占个坑,等以后我们哪一方遇到了喜欢的人,又或是不想继续了,我们就结束合作,绝对不拖泥带水,行吗?”红灯只剩下十秒的倒数,但在绿灯亮起之前,白翊已经做出了决定。“没问题,我可以配合。
|“不是。”白翊知道只会是路礼的口红,不慌不忙地说,“我以为介绍人至少会跟你说,我还是单身。”“在当今社会,一个人明面上的身份是不是单身,还重要吗?”田予心见过不少已婚男女依然光明正大地结交着男女朋友,而声称是单身的人私下也有好几个亲密伴侣,仿佛只要不给名分,就能将一切复杂的行为合理化。“我没有隐瞒的必要。”白翊坦荡荡地说。田予心约莫能从口红的品牌、色号、外观摩擦度研究出主人的身份,对方应该比她年轻
|路礼坚持着端正的大家闺秀仪态走了一路,当她回到宿舍时,屋内静悄悄的,邱露应该是出去了。路礼挺直的背立刻松懈了下来,连带着神情也变得冷漠困倦。明天就要正式开学了,不只是宿舍楼,整个校园都变得喧闹起来。路礼摘下了助听器,主动将一切的声音远离。她脱下连衣裙,又去卸了妆,毛茸茸的头发变得又湿又乱。她对着镜子仔细地梳头,这是她一直以来护理头发的习惯,毕竟一朵小白花的形象总是离不开一把海藻般的黑发。可是今天她
|“你说什么?”她露出了最擅长的无辜表情。白翊不禁又分了神。在医院的走廊上,他也曾经捏过她的耳垂,他清楚是怎样的触觉。“记得找我。”白翊重复了一次,余光瞥到了车外的陈浩琮,他的手指摩挲着下巴,似乎正在分析着白翊的反常行为。“好。”路礼微微一笑,冲他挥手,“那我先回去了。”陈浩琮也在冲他挥手,用眼神示意,放心把路礼交给他。白翊当然信任陈浩琮,不然他也不会特意托付路礼给他。可当他遥遥注视着路礼和陈浩琮并
|白翊敲了敲她的房门,在雷声的滋扰下,这个动静她大概听不见,更何况她的耳朵……白翊踌躇着是否要敲得更大声一些,门却往里开了。“哥哥?”第五次了。白翊不由自主地计算着,但这一次她的惊喜比在餐厅时更加充沛。她应该是刚洗完澡,换了一条洁白的睡裙,衬得她整个人更干净了,她在肩上搭着一条毛巾,长发湿润,还挂着一些水珠,她的双眼仿佛也沾上了水,清亮透彻。这样不设防的她分明毫无攻击性,却让白翊的胸口像是被什么点燃
|“我东西还剩一点没有收拾,我先回房间了。”白绍和罗倩微笑着点头。白翊的目光追随着路礼上楼的背影。明明正面看她好像还有点肉的,怎么背影会那么瘦?“小翊,不如搬回家里住吧。”晚餐前的话题再一次提起,白翊收回目光,反问罗倩:“白裕和路礼都搬出去了,我却搬回来?”“以后家里就只剩下我和你爸了,两个人多冷清。”“那可以叫路礼不用搬。”“那不一样的,你和小裕才是我们的孩子。”窗外骤然亮了一下。闪电仿佛将夜空撕
|罗倩匆忙走进了餐厅。“小翊!你之前不是说明天才回来的吗,怎么会提早了一天?”路礼和白翊不约而同退后一步,拉开了距离。白翊回首看向母亲,“事情处理好了,就早些回来了。”“既然出差能提早回来,那为什么不再早几天,还来得及送送小裕呢。”“他去留学总会回来的。”罗倩嗔怪道:“话是这么说,你大学那四年不也一直在国外都不回家,每次都是我们飞过去才能见你一面。好不容易等到你毕业了,你又说要先去分公司锻炼,不肯回
|原来她刚才是没有听到佣人在哪一侧上菜,她纯粹避错了方向,而不是故意避开他。路礼连忙戴好了助听器,又黑又圆的双眼率直地盯着白翊。从小到大,她都喜欢看这么白翊的脸,从前青涩的少年如今多了几分的成熟的味道,她好像怎么看不腻。偏偏这个人却从来不愿看她。白翊错开视线,目光落在了她的耳垂上。那片薄得几乎透明的肌肤上,仍然有着一块淡淡的疤痕。路礼不服输地追问:“你刚刚跟我说什么?”“算了,没事。”白翊发现路礼依
|也许白绍和罗倩和外面很多人一样,认为她是心机捞女,占尽了白家的便宜。但那又如何,她不在意。因为,她真的是。白裕离开后,路礼在白家的地位就更像是一个透明人了。白绍和罗倩和她几乎没有交流,连一日三餐都是各吃各的。路礼厚着脸皮继续在白家磨蹭了几天,终于引得白绍亲自来“慰问”她,她准备好了说辞,成功让自己接下来的伙食费又涨了一千元。路礼当然懂得见好就收。在她离开白家前的最后一天,天气不佳,白绍和罗倩约莫是
|路礼闻言却是有些发怵,尽管她清楚白裕的话没有任何暧昧因素,可白绍和罗倩听来却是一句真挚的情话。她瞥了一眼白绍和罗倩,果然脸色不佳。路礼正想把这句诺言模糊过去,却被白裕一把抱住了。“其实,是我舍不得你。”白裕久违地暴露出脆弱的一面,就算二十一岁的他个头已经比路礼高出不少,路礼在他的怀里像是没有了踪影,但是在心灵上,他还是依赖着路礼、更为弱小的一方。因为离得这样近,路礼耳道处肉色的助听器在白裕的视线中
|小时候有很多人看热闹地等着她们两姊妹最后的人生分野出云泥之别,但现在看好像也没差多少。反正没一个合莫莉心意的。结伴出来吃香酥鸡也没一个人敢告诉她。又排了二十分钟,才终于轮到她们俩。小董哥本来忙得抬不起头的,但隔半分钟就有游客举着手机让他笑一下,他就会飞快抬头飞快咧嘴,也飞快地看见了熟人。“耶?你们来啦!”小董哥一激动,厨师帽滑下来一截,手忙脚乱地扶上去。三口热油锅没烘红的脸,瞟莫嘉禾一眼,立刻升温
|东城春天的傍晚有一种让人迷醉的气息。天是紫色的,云是絮状的,空气里散着的香味上一秒是玉兰,下一秒是香酥鸡。嘉穗把车还到叶扬家楼下,然后乘地铁去平浦路。刚出地铁口,就看见莫嘉禾身披紫霞,姿态优雅地,目光沉静地,站在董记门口排香酥鸡。被她等待的香酥鸡看起来很值得三颗米其林星星以及一整本旧式千金回忆录。嘉穗顿住脚步,拿出手机拍下姐姐此刻模样,笑了笑,走过去。“等多久了?”她问。莫嘉禾撇撇嘴:“半小时。”
|好一会儿,她声音不再尖利,但低沉沉的更有威慑力,“莫嘉穗,你25岁了,这么多年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瞎混,到现在工作不入流,收入不稳定,连自己喜欢做什么、能做什么都不清楚,你不觉得你需要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吗?”嘉穗也沉默。这种话她从小到大听得太多,到现在已经说不明沉默是一种无能还是一种抵抗。也许因为莫莉说的都没错吧。连那些定性的词语都是准确的——不入流,确实不入流;不稳定,确实不稳定。相当客观。“我
|说着她转身就要走,却被叫住,“等一下。”她顿住脚步,狐疑地看着他。江序临实在难耐好奇,问:“你的工作就是这个么?”女人怔了两秒,点头笑道:“是啊。”“天云机场像你这样的师傅大概有多少个?你们收入水平怎么样?”女人扫他一眼,耸耸肩道:“挣得还不少呢,每天走错机场的戆度方言,傻瓜、笨蛋的意思。起码二十个。”“……”他就是那个戆度。江序临从兜里掏名片的手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拿了出来,将名片递给她,“有机
|——也是一种“着陆”。江序临忍着疼,重点放到左腿上,内心还是庆幸的,怎么都比在大庭广众下摔成个翻身龟好。然后他才抬头看清扶他的英雄,哦不是,英雌。面前人很高,大概只比他矮半个头,又瘦又长像根麦秆,却并不显得柔弱,衬衫短裤长靴,英气极了,尤其在一头齐颌短发的衬托下。一开口,倒挺温柔和气——“你没事吧?”江序临摇头,“谢谢。”他忍不住又打量她一眼,这么瘦的人,劲儿还挺大。扥得他胳膊疼。本以为她会保持大
|01.人生第一次江序临在天云机场编辑裁员信息时崴了脚哪样都是人生第一次东城两座机场,天云机场五十岁高龄行将退役,目前只执飞一些国内短途航班江序临数十万的飞行里程里有一半都是长桥机场贡献的,眼下这红旗飘飘聚满夕阳红旅行团的场面,真是别开生面那位已经工作两年的助理居然能把机场名字发错,且是在深知江序临任何信息都不喜问二遍的情况下江序临看了眼时间,他的航班会在65分钟后从长桥机场起飞用飞的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