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沉默了一会,季鞅压低声音,柔声说道:“我不太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你。”“过年我来接你回家。”季鞅这句轻柔的话,让温霜微瞬间湿了眼眶。温霜微捂着嘴唇,深吸了一口气,鼻腔满是酸涩。“不用了,不麻烦小叔了……”
“你找我演戏秀恩爱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她对你死心吗?”季鞅紧握双拳,厉声道:“你给我闭嘴!”电话那边的郑诗意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可是季鞅却青筋暴起,全身难受。好像全世界都觉得温霜微走了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为什么只有自己如此难受?良久,季鞅缓缓开口:“我劝你管好自己的嘴,她和你不一样。”“哪儿不一样?”听筒里郑诗意的声音逐渐变得戏谑了起来。“季鞅,你不会是真的喜欢上温霜微了吧?”
郑诗意话刚说出口,周遭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季鞅呆愣的看向窗外,心里异样情绪不断翻涌。郑诗意看他心不在焉,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干脆坐在一旁的沙发,掏出手机刷朋友圈。却正好瞧见温霜微发的那条信息。郑诗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来温霜微是真的不要你了。”说着,郑诗意将手机递到季鞅面前。季鞅瞧着那段话,神色瞬间惊慌失措,立刻拨打了温霜微的电话。可是听筒里传来的却只有冰冷的机械女声:“对不起,您拨的电话已关机。”
男人柔声说道:“你还有方便面吗,我想买一桶。”“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实在是吃不惯那些西餐和炸物,闻着你的泡面香气,真是馋死我了。”温霜微将泡面放在一旁的椅子上,随后拿出最后一桶泡面,笑出了声:“送你了。”不久米国机场的广播正播报,开往马加斯的航班即将起飞。上机前,温霜微收拾好行李,连忙给季霖打了通电话,表示自己已经登机了。两个小时后,落地马加斯。隔着很远的距离,温霜微就看见正大力挥手示意的季霖和站在一旁的陈导师。
极尽羞辱的话语像利刃一样不断凌迟温霜微的心。她死死咬着唇,强忍内心的苦涩。郑诗意说完后,直接挂断了电话。温霜微死死的咬住嘴唇,现在只有更痛的痛感才能让她清醒,才能让她意识到,活着是什么样的感觉。不知道过了多久,空气中只听得见钟表嘀嗒嘀嗒转动,温霜微走到客厅,看着空荡荡房间。她只奢求季鞅能替自己点燃生日蜡烛,陪她过完22岁的生日。可他却一点音讯都没有。温霜微将蜡烛插得歪七扭八。
她做这套婚纱的原因,别人不知道,难道小叔还不清楚吗?怎么可能会真的让别的女人穿着它结婚?求救般的转头看向了季鞅的方向,她的嘴角动了动。可在看见季鞅默许的表情和郑诗意得逞的眼神之后,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她咽了回去。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下一秒季鞅直接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价值连城的钻戒,语气里满是温柔。“诗意,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握住温霜微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霜微别怕,阿姨只是担心你走错了路,才想问清楚。”“你还年轻,很多事情都没经历过,阿姨是过来人,你要是真的还喜欢季鞅,阿姨可以帮你。”听着陈舒怡的话,温霜微心里也有所触动。她静静地看向广场的大屏幕,泪水模糊了视线,什么也看不清,但脑海中清晰可见的,是许多个季鞅的画面。初见时向她伸出手的季鞅;在厨房门口,偷偷看她吃饺子的季鞅;告诉她,以后有困难可以找他的季鞅;每晚给她讲故事,哄她入睡的季鞅;
她先提到了溺水的惊险,听得陈舒怡心惊胆战,满是后怕。接着她又提到了午餐时的情况,温霜微记不清他具体说了什么,只是挑了几句重点,着重描述了季鞅说话时的神情。“小叔问我是不是不想再见到他的时候,好像快要哭出来了,后面还说了什么年龄差啊,没有血缘关系之类的。”“然后我说要上洗手间,他就在医院厕所门口强吻我了。”“后面我说要回学校,他就送我到宿舍楼下了,最后我跟他说了新婚快乐!”
可一年又一年的被推开,她逐渐就放弃了这个念头。直到温霜微脸颊涨红,季鞅才缓缓离开了她的唇。看见她脸上的红晕,嘴角就含着些笑意。“温霜微,你喜欢一个人的样子,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季鞅比任何人都清楚温霜微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因为温霜微喜欢他的那四年,他全部都看在眼里。小时候,她就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跑来跑去,他要是转过身问她怎么了。温霜微就会红起脸说:“我要做小叔身后的女人,这样小叔一回头就能看到霜微。”
温霜微一直守在季鞅身边照顾,几个小时后,季鞅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直勾勾地看着她,目光清润,含情似水。温霜微看着他这副痴痴的样子,只觉得喉咙发紧,“你知不知道,我担心死了。”她已经做好了应对马加斯的所有问题和麻烦,但温霜微始终无法收拾好,面对他的那颗心。季鞅听着温霜微哭腔的语气和沙哑的声音,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霜微,看到你关心我,我真的很开心。”温霜微立刻收回手,语气冷淡地说,“你多大了,能不能注意身体,不要让别人担心。”
温霜微语气依旧疏离冷漠,“小叔,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学校了。”这番拒绝让季鞅心头燃起怒火。“你就这么想我走?”看到他这么生气,温霜微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季鞅把温霜微抱上车,递给她前一晚买的衣裙,然后走出车外,任由雨水淋湿自己。温霜微换下湿透的衣服,正想找借口离开,突然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季鞅立刻开车带她去吃饭。到了中餐厅,季鞅牵起她的手,直接往里走。温霜微只好跟在后面。
温霜微扭着头看向季鞅,“趋利避害,这个道理,小叔比谁都清楚。”这样的她,落在季鞅的眼里,格外刺眼,仿佛是一只刺猬,浑身的刺都被竖起来抵挡伤害,看似坚强,实则比谁都敏感脆弱。“小叔知道蒲公英的花语是什么吗?”温霜微突然没头没脑的又问了一句。她微微仰起头,恰好一滴豆大冰凉的水珠落在鼻尖。没等到季鞅回答,她就自己先答了:“是随风飘散的花朵和消散离去的爱意。”季鞅张了张嘴,发觉喉咙的干痒,让他说不出话。
苏韵周下意识带上门准备出去,却发现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顿了顿,她试探性地喊了声他的名字,“慕行之?”无人回应。她又喊了几遍,苏韵周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朝他走了过去,这才发现这家伙居然躺在浴缸里睡着了。想到他刚才的所作所为,苏韵周的脸色不悦,“喂,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起来去床上睡,感冒了别传染给妈了。”他毫无反应。明亮的灯光下,他英俊的面容透着一层不正常的红,眉头紧锁,额头上渗出一层薄汗,整个人看起来似乎十分不舒服,呼吸急促,胸膛跟着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