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蒋禹洲被顾泽川的话惊得一时失语。过了会儿他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泽川,你……你这样不道德吧?”顾泽川冷笑,“道德?我不要道德,我只要她在我身边。”蒋禹洲听见这话都无语了。不是吧兄弟?人家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你把人当替身。初恋回国后又跟初恋鬼混。现在分手了人家都快订婚了,你搁这儿装深情?还说什么不要道德,只要她在你身边。逆天。实在是太逆天了。蒋禹洲张了张嘴,叹了口气道:“兄弟,抢别人未婚妻这事儿我没做过不太懂,隔行如隔山,我祝你成功吧。”
发信息不回,打电话不接,她找来酒店他也不开门。她从前台那里得知顾泽川并未退房。“嘭嘭嘭——”她大力拍门。“顾泽川你开门!你今天不开门我就一直敲到你开门为止!”陈菀在门口拍了十分钟后,门终于打开了。浓烈的烟酒气扑面而来,熏得她生理性干呕。“怎么这么大味儿。”陈菀捏了捏鼻子,脸上表情很是嫌弃。再看顾泽川,眼窝乌黑深陷,胡子拉碴,满脸油光,一身烟酒味混杂着酸臭味,看上去几天没洗澡了。
他偏着头,绝望地望着阮初棠,痛苦蔓延至他的四肢百骸,让他痛不欲生。这一刻,他才发现曾经的自己多么可笑。一瞬间,无数画面像幻灯片一样在脑海中循环播放,热恋时的某些瞬间此刻想起来每一帧都像是一把利刃,捅得他心脏处血肉模糊。他以前真的错得离谱。拒绝跟她回家,放任他的母亲肆无忌惮地羞辱她,带着陈菀招摇过市,当着陈菀的面说永远都不会娶她,跟陈菀鬼混放纵不顾及她的感受……
初棠笑笑,“顾泽川为我打架住院这事儿你不知道?”陈莞惊住,原来前几天顾泽川受的那一身伤是为了阮初棠?孟雅琴明显不相信,她冷笑道:“就你?也配?”“孟阿姨,我们走,别跟她一般见识。”陈莞挽起孟雅琴的手臂。孟雅琴被气得不轻,她怕再呆下去会被气出心脏病,便跟着陈菀离开了。陈菀跟上流社会的男人攀谈,视线总是扫向阮初棠那个方向。终于,十分钟后,让她逮着了机会。阮初棠离开沙发区去上厕所了。
女士洗手间内。阮初棠对着镜子补妆,忽然透过镜子看见了身后的陈菀。陈菀一脸得意,走到她身边打开水龙头洗手,“哎哟,几天不见你就勾搭上新男人了?”初棠涂着口红,没理她。陈菀轻笑,“我只不过说了一句那条项链很好看,泽川就花八百万为我拍下来了,你男人不行啊,连这点钱都舍不得为你花。”“也是,有钱人也不是傻子,花钱也要看值不值得,而你......”陈菀看向镜子里的阮初棠,唇边勾起嘲讽的弧度,“你不配。”
过了会儿,奶奶说:“你妈妈出嫁没几年,我就得了病,医生让我好好休息不要太操劳,我就索性辞职回老家了,后来你妈妈生病住院,我去探望过几次,那时候我就认识江总了,他那会儿才十几岁呢,也还是个孩子。”说着,王奶奶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江总对你是真的上心,看你因伤心过度不吃饭,他专程来找我学做饭,也是个聪明的孩子,没几天就学会了。”“后来啊,江总偶尔还会过来探望我,我的病也是江总找医生给我治好的,江总还负担了所有的医疗费,说那是学做菜的学费。”
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在他眼里,秦见鹿一直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他娶她,不过是为了压抑自己对谢棠梨的欲望,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正常人。他从未在意过她的感受,也从未想过她会离开。可现在,助理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剖开他的心脏,逼他直面那个被他刻意忽略的问题。如果秦见鹿真的走了,他……能接受吗?如果家里再也没有那个每天变着花样勾引他的身影,没有那个叽叽喳喳围着他转的声音,没有那个明明被他冷落却依旧笑得灿烂的脸……
秦见鹿没说话,直接从包里取出那枚婚戒,推到谢棠梨面前。“戴上试试。”谢棠梨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但还是鬼使神差地伸手,将戒指套进自己的无名指——分毫不差。“你……”她愣住了。秦见鹿笑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为什么你哥会突然躲着你吗?”谢棠梨的手指微微发抖。“好,我告诉你真相。”秦见鹿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他躲你,不是因为他和我结了婚,也不是因为你哪里惹他生气,而是因为,他喜欢你。”
热浪将她掀飞出去时,她恍惚看见谢梵声折返的身影。医院。秦见鹿睁开眼,手臂传来钻心的疼。谢梵声坐在床边,见她醒来,立刻按住她:“别动,你刚给梨梨植完皮。”“……你说什么?!”恍惚间,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谢梵声沉默片刻,语气里竟难得有了几分愧疚,“梨梨手臂被炸伤,她不想留疤,你肤色和她最接近,就取了一部分皮移植。”秦见ɯd鹿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谢梵声,你问过我吗?”
一路上,她都全然不和谢梵声和谢棠梨两兄妹搭话,始终闭目养着神。直到行驶到半路,突然一声巨响——“砰!”刺目的车灯直射而来,秦见鹿只来得及看见一辆失控的汽车迎面撞来,下一秒,世界天旋地转。再次醒来时,冰冷的铁锈味充斥鼻腔。秦见鹿艰难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和谢棠梨被绑在一间废弃仓库的椅子上,双手反剪,胸前都绑着炸弹!她隐约想起,昏过去之前,另一辆相撞的车上下来的人,是谢氏集团的死对头,裴家的二少爷。
清脆的响声在客厅回荡。谢棠梨捂着脸,眼神骤然阴冷:“你敢打我?我哥从小疼我如命,他都不敢动我分毫,你算什么东西?”她扬声喊来保镖:“把她按住!”保镖迟疑地看向秦见鹿,又看向谢棠梨。谢棠梨眯起眼:“你们是我哥的人,自己想想,在他心里,谁更重要?”保镖沉默一瞬,最终上前钳制住了秦见鹿。秦见鹿笑了,笑得眼泪都落下来。原来所有人都知道,在谢梵声心里,谢棠梨有多重要。只有她,花了六年才知晓这个自以为惊天的秘密。
谢棠梨凑过来看了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酸意:“哥,原来你平常对嫂子这么好啊?我还以为你老古板,整天只知道礼佛,不知道疼老婆的呢?”秦见鹿抬头看向谢梵声,却发现他眸光微敛,似乎并不打算解释这个礼物其实是作为谢棠梨砸破她头的补偿。其实平日里,他根本不在乎她喜欢什么,更不会琢磨送她什么。他淡淡“嗯”了一声,起身道:“公司有事,我先走了。”临走前,他看了一眼谢棠梨,嗓音微沉:“在家乖一点,别墅里哪里都可以去,除了禅房。”
敲门声响起时,傅璟聿正站在落地窗前,指间的烟已经燃到了尽头。他打开门,沈临渊斜倚在门框上,手里捏着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你把沈墨衍给打了?”沈临渊挑眉,将酒杯递过来。傅璟聿不喜欢喝酒,他向来只喝茶。可此刻,他需要某种东西来麻痹胸腔里翻涌的情绪。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烈酒灼烧喉咙的感觉像极了看见沈桑宁和沈墨衍缠绵时的窒息感。“他和桑宁在上床。”傅璟聿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我看不了那个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