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诗晗的双眼已经睁开,唇角弯弯,似是正在对着他笑。喉咙滚动,声音哽咽,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突然,他转身冲出病房,脚步踉跄。陈诗晗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丝疑惑:这家伙,不会被自己吓傻了吧?然而,几秒钟后,纪牧言带着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匆匆返回。他声音颤抖,小心翼翼地指着陈诗晗:“她......她刚才说话了,你们看,她还睁眼了!”“快给她检查一下,她是不是真的醒了?不是你们之前说的那种应激反应吧?”
就在这时,医院又打来了电话。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余母再度红了眼睛,看向余子扬,嘴唇颤抖,终于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子扬,让诗涵......走吧。你要是下不了决心,就让医生......”“不,不要!”余子扬打断了母亲的话,眼中一片慌乱。他猛地跪倒在地,双手紧紧抓着母亲的手,声音哽咽。“妈,我求你,别送她走。”余母是怨他,却又心疼,狠了狠心,又道:“妈,我求您,别送走诗涵。我知道我对不起她,但我真的不能没有她。她已经成为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失去她,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然而,他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尤其是李雅那句“因失去才觉得珍贵”,像是一把刀插进了他的心脏。“不是这样的!”余子扬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在我心里,陈诗涵一直都是如珍似宝的!”“李雅,是我信错了你,但是,从始至终,我爱的只有诗涵!”李雅却冷笑一声,揭穿了他:“你有没有朝三暮四,你自己清楚!但是,你要是说陈诗涵是我害死的,我不认!”“是你把她丢到海里的,是你对她的不信任、你的薄情害死了她!”
闻言,余母表情微松,她死死拉着余子扬的胳膊:“儿呀,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和她,真没有......”余子扬肯定地颔首:“我和她从来没发生过任何的关系。”“在我心里,我的未婚妻一直都是诗涵,所以我从来没碰过她。”哪怕之前她借着醉酒想与他做些什么,他也坚守住了底线。“余子扬,还算你是个人!”余母拍了拍他的胳膊,之前心底的膈应也有所缓解。随后,她又死死瞪向李雅。“不知道哪来的野种也敢说是我余家的!我余家长的就那么像是背锅的?!”
看着他眼底要将人活撕了般的戾气,李雅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在了地上:“不行,余子扬,你不能杀我!否则你也会坐牢的!你也会被判刑的!”李雅绝望地喊道。就在余子扬再度要扼制住李雅咽喉的瞬间,一道疾呼声突然从门外传来:“子扬!住手!”余母听到消息后匆匆赶来,一把拉住了余子扬的胳膊。她心痛地看着儿子,劝道:“子扬,诗涵已经不在了,你不能再有事了。否则,你让我和你爸怎么活啊?”
余子扬猛地站起身,一步步走向李雅,眼底猩红。“我对你那么好,那么维护你,你明知道诗涵是我未婚妻,你怎么下得了手?你害死了她,我要你为她偿命!”说着,他一把掐住了李雅的脖子。最初,他还想听李雅的解释,可此刻,他觉得一切都多余了。李雅在他心里,已经成了嚼之无味的口香糖,他现在只想让她付出代价!李雅显然没想到余子扬会来真的,她拼命掰着余子扬的手腕,可男人的手却像是焊在了她的脖颈上,她始终挣脱不开。
纪牧言却一如三年前,直接拒绝了。甚至比之前,对陈诗晗更加寸步不离。陈诗晗走哪儿,纪牧言就跟哪儿,就连她上个厕所,纪牧言都得在外头候着,生怕一眨眼人就没了。晚上,有时候陈诗晗从梦中醒来时,也会看到,纪牧言那双含情眼就定在她脸上,跟看小婴儿似的,生怕她跑了。陈诗晗戳戳纪牧言的鼻子,打趣道:“牧言,你这看我看得也太紧了吧,跟看小婴儿似的。我虽然是个几百个月大的宝宝,但好歹也是个成年人了,你能不能别这么紧张?”
“要不是他,我和你爸真的未必能撑下去。”当年,医生告诉他们,陈诗晗醒来的几率微乎其微,他们也曾劝过纪牧言放弃,让他让陈诗晗安心离去。但一向听话的纪牧言,却第一次与他们对抗。“除非我死。”这四个字,让他们再也没敢提起这个话题。还好,上天终究还是眷顾了他们和纪牧言。陈母看了眼正在给陈诗晗剥石榴的纪牧言,压低声音警告陈诗晗。“小诗晗,我告诉你,你的第二次命,可是牧言给的。你以后可不许再惹他生气,也不许再淘气!”
这下连脖子都红了。陈诗晗当下看的更馋了,直接对着纪牧言伸出了手,搂住了他的脖子:“牧言,我们都三年没见了,你不想我吗?”纪牧言重重点头,声音潮湿:“是一千一百八十九天,十个小时,三分钟。这其中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想你。”陈诗晗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她紧紧抱住纪牧言,感受着他滚烫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她知道,自己真的让他等得太久了。“对不起啊,牧言。”陈诗晗轻轻拍着他的背,“这几年让你担心了。不过,我现在已经回来了。”
一深想,脑袋就会传来刺痛。她索性也放弃了去想,只是对着纪牧言轻轻唤了声:“牧言。”纪牧言的动作微微一顿,接着,他握着书本的手轻轻颤抖。但他很快又摇了摇头,以为这只是自己无数次幻想中的一次罢了。他继续读着手中的故事。见状,陈诗晗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和好笑。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喊道:“纪牧言!你要是再假装听不到,我可就要起来揪你耳朵了哦!”
突然间,李雅狠狠地推了余子扬一把,尖叫道:“余子扬,你凭什么说我不配!你现在开始说我不配了?当初不是你对我朝思暮想,想让我回国的吗?”“我回国后,不是你天天约我,一直黏在我身边的吗?是你对我和陈诗涵态度分明,才给了我非分之想的!”“还有,你凭什么说陈诗涵是被我害死的?”随着李雅的控诉,余子扬的脸色愈发苍白,痛苦之色溢于言表。而李雅却仿佛找到了发泄的出口,继续道:
然而,就在她洋洋得意、以为已经拿捏住余家人时,余子扬冷幽的声音传来。“李雅,我那天是喝醉了,但我不是死了。”李雅面上的得意僵住,神色微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还是不想认?”余子扬目光如刀,狠狠地剐向李雅:“你肚子里的根本就不是我的种,我认什么?”“别人我不知道,但是我清楚我自己,喝醉后,我根本不行!”闻言,余母表情微松,她死死拉着余子扬的胳膊:“儿呀,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和她,真没有......”
雨下的更大了,淅淅沥沥砸得人心烦。黎芷瑜执行完任务,就急匆匆往回赶。她满脑子都是周怀泽说要离婚时的神情,越回想,心上就好像有把刀子在割。疼痛之余,又带着说不清的不安。黎芷瑜加快了去工地的步伐。赶到时,迎面就撞见慌慌张张的许文。黎芷瑜秀眉一凝,话还在嘴边。许文就就已经嚎啕大哭地扑过来:“芷瑜,我好害怕……”说完,就晕了过去。黎芷瑜心急如焚,想去找周怀泽。却又不好不管许文,只能先搀扶着许文,向着军区医院走去。
周怀泽精神一紧,大桥才只有雏形,而且下面江水泛滥,很危险!他赶忙起身追了上去。可刚到桥边,就猛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刚建造起来的桥面有了一丝裂缝。下一秒,江水陡然凶猛起来,像头发狂的猛兽,不断撞击的桥柱。周怀泽脑子里陡然升起一个念头——桥要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