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曾是她名义上的家,却更像一座囚禁了她两年青春的牢笼。一辆黑色轿车静静等候在别墅门口的阴影里。顾澜音拉开车门坐进去,车子平稳驶离。一小时后,飞机冲破夜幕,刺入云层。顾澜音靠在舷窗边,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跳到12:00,缓缓闭上了眼睛。封灼年,再见了。不。是永别了。我们之间,再无以后。
律师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问。“封家从未提及任何离婚相关的委托。”顾澜音扯了扯嘴角:"第一财团的封家,竟会怕离婚丑闻。”律师推了推眼镜,眸中只有冷光。“放心,夫妻一方失踪满两年,婚姻自动作废。”“现在只剩一个星期了。”“会长心里,只有那个在禾澜山救过他的诗语小姐。”顾澜音一怔,随即大笑起来。笑得肩膀颤抖,笑得眼泪汹涌而出。作为不露脸的旅拍博主,她曾在禾澜山救下一个满脸泥彩,高烧昏迷的年轻军人。
她抖着手,死死盯着照片的角落。那里隐约露出了拍摄者的一节手指,上面涂着亮粉色的指甲油。而昨天,顾诗语发在朋友圈炫耀的美甲,正和那截手指一模一样!顾澜音浑身血液几乎冻僵,颤抖着喃喃:“是她……是顾诗语干的……”封灼年蹙眉,飞快否定。“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顾澜音看向他,觉得无比可笑:"不可能?"你喜欢她,当然情人眼里出西施!"说完,猛地推开封灼年:“我要去找她算账!”
夜幕降临。京市最顶级的私人会所包厢里,弥漫着昂贵的酒气和雪茄烟味。合作方王会长端着酒杯晃悠悠地凑过来。“今天摄影展那阵仗,封家是铁了心要博顾诗语的欢心,你这封夫人的位置,怕是也坐不了几天喽。”他几乎要贴到顾澜音身上,酒气混着恶臭在她耳畔吹:“不如跟了我。”“只要你把我伺候好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不比当封家弃妇强多了?”顾澜音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猛地起身要走。“恕不奉陪!”
车子很快停在展厅门口。脚刚踩地,顾澜音整个人就僵在原地。只见展厅入口,悬挂着一张巨大的个人海报。上面的女人,赫然就是顾诗语!从红毯到两旁的立柱,铺天盖地装饰着娇艳的朱丽叶玫瑰。镁光灯疯狂闪烁,一群记者围在入口处,兴奋地对着海报和玫瑰花海拍照。“这不是顾澜音的个人摄影展吗?怎么海报主角是顾诗语?""9999朵朱丽叶玫瑰,封家这么大的手笔,是打算换掉顾澜音,扶顾诗语成为会长夫人了吗?”顾澜音只觉一阵眩晕,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晃。这一次,封灼年没有扶住她。
顾澜音的眼睛被刺得生疼。她扯了扯无意识发颤的嘴角,声音冷硬:“萧特助,你没忘记合同吧?”“现在我不想看见她。”她抬手指向顾诗语。“把她赶出去!”空气瞬间凝固,封灼年搂着顾诗语的手一顿,看向顾澜音的眼神越发冰冷。“我自己出去,你别再为难了柏林哥了!”顾诗语带着哭腔吼道,眼泪汪汪地跑了出去。封灼年低着头走回床边,手背青筋暴起,眼里燃着的火恨不得将她燃烧殆尽。顾澜音眼睫一颤,掐着掌心才维持住表情。接下来的住院期间,顾澜音没有再给他好脸色,用尽所能逼他解约。
观众席上的裴烬野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下意识朝着后台的方向看了眼,却只看到了轻微晃动的门帘。孙浩安问:“怎么了?”裴烬野收回视线:“没什么。”等几人都落座之后,主持人笑着走上舞台:“尊敬的各位领导、同窗,大家晚上好!当六月的风掠过剧场穹顶的星光幕布,我们今夜将共同见证表演系和导演系的同学们四载春秋的锋芒在此刻淬炼成光,汇聚成舞台上一幕幕的画面。”“现在让我们有请第一个剧组,他们带来的剧目是《破茧·重生》,掌声欢迎!”
秦斐然看向乔桥:“毕业大戏上好好表现,有不错的机会你就签约,不用考虑我。”乔桥抿了抿唇:“也好,说是合伙开工作室,但实际上我什么忙都帮不上,留下来也是拖你后腿。”她拉住秦斐然的手:“不过秦斐然,你要是成功了,记得第一个把我签回来。”秦斐然一怔,笑笑:“好。”乔桥也笑起来:“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我不打扰你了,排戏的时候再见。”因为话剧和影视的表现形式不一样,秦斐然只能重新又修改了剧本,又一个一个去请表演系的同学来排练,每天忙的脚不沾地,寝室也不回,直接睡在了工作室。
她就和乔桥一起开了这个工作室,算是他们的事业基地。秦斐然老实说:“还没想好。”毕竟影视项目的成本太高,又圈层固化,门槛太高了,他们自己没有实力开项目,也没有足够的资源和门路,过不了多久就得喝西北风。现在虽然偶尔能接一点拍拍宣传片的活,秦斐然一个人,既是导演又是剪辑又是后期,勉强维持运转。可她的野心不止于此,她不想只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广告片导演。她想要拍电影,想要她的名字和影片都载入影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