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烧掉的情书、那个时光胶囊就是我对你的提醒?”电话那头宋清沅的呼吸猛地一滞,随后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颤抖:“你是说……”孟贺初轻笑一声继续道。“当初你决定要包养顾平森做地下情人时,我一开始的确想过要放弃你,但五年的感情让我马上舍弃也不大可能,刚好你给我写了九十九封情书,所以我就想着给你九十九次机会,你每伤我一次,我就烧掉一份情书,直到全部被烧完,我就彻底的离开你。”
“是,老爷。”宋清沅也没有说话,只是拖着沉重的步伐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再出来。此后几天,林母的画廊外也变得很安静,外面的石子路上也没有那个烦人的身影,孟父的心也暂时放松了几分。他已经快五年没有回过了,也很久没有陪过自己的妻子了,所以以后孟父也想着就在国内养老,国外的事情都全部交给孟贺初。很快孟父就在国内迎来了第一个生日,但是孟贺初依旧没有回国陪他,只是托人从国外送来了他准备的生日礼物。
“轰隆!”画廊的大门在宋清沅面前紧紧关上,满天的倾盆大雨将宋清沅整个身子打湿,寒意从后背蔓延到全身。但依旧没有浇灭她内心要找到孟贺初的决心。如今孟父回国,对宋清沅来说也是一个好消息,起码她找孟贺初的途径又多了一条。想到这里,她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画廊,这才转身消失在雨幕里。却不知道,二楼玻璃窗后孟父正注视着宋清沅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人,他才收回视线吩咐一旁的管家。
终于在宋清沅的期待中,有一抹白色身影缓缓走了进来。她连忙站起身体看向来人,“贺初”二字还没有说出口,顿时又卡在了喉咙中。“伯父,怎么是您,贺初呢?”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孟贺初的父亲。孟父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宋清沅道。“他在哪里,我无可奉告,但你要收购我妻子的画廊,我为什么不来?”宋清沅微微张嘴:“可您不是……”在宋清沅的记忆里,孟父自从丧妻又新娶后,孟贺初就赌气来到国内,也不让孟父插手他的事情,尤其是和林母有关的事情。
他知道宋清沅玩腻了顾平森,把人甩掉又回来找他撤销离婚协议书的事情。他也知道宋清沅看见了留给他的离婚证和她知道他离开的事情。他还知道她为了他又去找欺负过他的人算账的事情,还有满世界寻找他的事情。对于宋清沅的终于回头,孟贺初内心毫无波澜。如果宋清沅醒悟回头的够早——比如在他那九十九封情书被撕掉之前。那孟贺初还有可能会回头继续和她重续前缘。可宋清沅偏偏回头在他烧掉所有情书对她彻底死心,她玩腻了睡腻了顾平森之后。
不仅弄撒了孟父的骨灰,甚至连绑架时都是他提醒死对头让他拿孟贺初来换。只因他说“我只是宋家的护工,你凭什么绑我,要绑就去绑她先生啊!”看到这里宋清沅再也忍不住,本来这些天顾平森因为奶奶的事情经常来打扰她,她看在他曾是自己情人的份上,才让底下的人帮着他。如今看来,这忙也不需要了。于是她给助理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助理撤回对顾家的帮助,让他们自生自灭。这是她对顾平森最后的仁慈。
她不知道那一幅见不得人的画,已经成为那个学校的传说。温以宁嘴唇嚅动,情绪激动道,“陆靳言,你不必再来羞辱我!”她转身要离去,却意外撞到了服务员,对方擎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一杯白葡萄酒。温以宁下意识地往后退,却踩到一片酒液,脚底一滑,整个人都往后倾倒。地上正是陆靳言刚刚打碎的玻璃杯。千钧一发之际,陆靳言踩着玻璃,奋不顾身地冲了过去。“你没事吧?以宁!你有没有受伤?”
温以宁沉默不语,陆靳言以为她动容了,便诚恳道:“那一刻,我才知道,我一直喜欢......”话还没说完,温以宁冷冷地打断,“陆叔叔,或者我应该称呼你为妹夫?请你注意一下你的身份和言辞。我现在过得很好,不需要你的弥补。”温以宁说着,手上的动作也没停。陆靳言看着她的背影,淡淡道,“我和瑟瑟离婚了。”温以宁手的动作停滞,抬头时,却见到顾野,不知何时出现在摊位前。他面无表情地望着她们,头发湿透,上身赤裸,只穿着一条短裤,似乎是刚冲浪回来。
“嗯,确实很甜。”“明天你休息,还是要去卖画吗?”顾野吞吞吐吐道。温以宁点了点头,“去的,我最近又画了几幅葡萄,我挺满意的。”“满意就留着,为什么要卖,我们又不缺钱。”顾野嘴边粘着一块红色的糖片,温以宁直接伸手取下来,将它塞到自己的嘴里。顾野愣住,瞳孔一缩,随后扔下菜勺,抓住温以宁的手腕俯身吻下去。锅里的牛排煎得滋滋作响,窗外的风呼呼往里吹,浪声沙沙地往礁石拍去。
整个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地板拖了,垃圾扔了,厨房油烟机擦了。因温以宁沉迷于画画一团糟的房间变得窗明几净。“这是你做的?”温以宁不可思议地问道。顾野一边熟练地系着围裙,一边看着她,点点头,“怎么了?”“没......没什么。”顾野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微笑,轻轻地附在她耳边,“怎么?是不是被我的男友力吓到?”顾野眼神向下瞟,手也慢慢往下。结实的拇指轻轻摩擦温以宁的手腕,细腻的触感,像是乎挠在两人的心上。
温以宁皱着眉,痛苦地往下咽,“那你们还让我试?!”这是温以宁来到澳大利亚的第六个月,恰好刚上葡萄丰收的季节。她原本是来这里写生的。她画了半个月的葡萄,局部的、整株的、成片的,画好后,她就在赶集日,支起小摊卖画。生意很好,庄园的主人玛拉林加一口气买了十幅画。玛拉林加是一个70岁的老奶奶,丈夫死后,她把一辈子都献给了这片葡萄庄园。一天前,她跟温以宁定制了一幅庄园全景画,可玛拉林加提出了一个要求,温以宁必须在庄园里生活一个月,并且像葡萄工人一样跟葡萄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