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忌要收购他们公司,赵明珊就是因为这个在做报价。黎柠的手忽然一顿,赵明珊忽然意识到了不对。“你不知道裴忌要收购你们公司的事?”“什么时候的事。”“一开始裴忌就是奔着收购来的。”黎柠这才意识到怪不得裴忌会和他们公司合作,前前后后拉扯这么久。赵明珊看见她情绪不太好,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觉得他或许是为了你,这样也有一个好处,起码,额,或许对你是有利的。”
“我在想我要不要成全他和他暂时在一起,这样的话等他觉得没意思就不会缠着我了,可是我又害怕,这样做会导致不好的结果。”医生笑了一下,犹豫还有不确定的回答就说明她并不是全然没有感觉。“我得再一次告诉你,虽然这叫情感缺失症,但你这算不上精神疾病,目前为止也没有影响正常生活,你只是一个人太久了,外加你的家庭原因和成长经历,你说你最近联系了很久不见的朋友,又加上你说的这个很执着的人,你可能马上就会走出来了。”
“首先,我并不想成为你的敌人,尤其还是因为一个男人,我讨厌女人因为男人打的头破血流,说实话,你能在投行站稳脚跟,我很欣赏你。”“其次如果你是想问关于我和裴忌的关系的话,那就是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可以放心追求他。”这年头精神病也能成为香饽饽,很搞笑。“如果你没事的话,我先走了。”黎柠说。赵明珊笑起来,把黎柠弄懵了,黎柠还以为对方是不信她的话,所以感到可笑,赵明珊说:“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不要的狗罢了,只要我想就是勾勾手指的事。”黎柠径直越过他走了,走的时候肩膀不经意还碰了他一下,黎柠掸了一下,好像碰到了什么脏东西。周易脸黑的不行,朝裴忌那桌走过去,骂骂咧咧的,他就知道黎柠不是个好女人,他揶揄裴忌说他是黎柠的狗就算了,但黎柠竟然真的把裴忌当狗耍。事实上黎柠是真实感觉很好笑,竟然有人用裴忌威胁她,但她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为了顶嘴气周清时而已。
黎柠摇着头想让他别说了,过去捂他的嘴,裴忌把她的手拿下来,好像再说没关系,我没那么疼,都过去了。“但我当时年纪还是太小了,心理承受能力没那么大,就是从那时我患上了抑郁症。”“对不起,从前我没有对你说,这个病不太好,我当时希望你喜欢我,怕你嫌弃所以一直隐瞒,当然你嫌弃我很正常。”他也嫌弃这样的自己,眼巴巴的缠着黎柠,像一条恶犬。“我确实想过有一天我变正常了,你也喜欢我了。”
话都说完了,裴忌却欲言又止,好半天都没挂断,黎柠却以为他还有事,“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黎柠似乎听到了对方喉头滑动哽咽的声音。“没什么。”裴忌说的很是干涩。黎柠坐在客厅等他,桌上摆着蛋糕,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无论怎么翻来覆去的回忆过去,今天都无比欢快。就当她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的补偿吧,希望未来谁也别欠谁。结果天一点点的变黑,她边处理文件边等裴忌,已经晚上十点了,裴忌都没过来,她处理文件的手停下,一般这个点她就睡了,这才想到裴忌的原话是:“今天可能会来。”
因接了“教书”的差事,容嘉言这日老早就起了,还没吃早饭就跑去问芸香有没有纸笔,今天便要教弟弟认字了,先学写自己的名字。老两口儿听了缘故,也很支持,倒也不为冬儿真能从嘉言这儿学多少字,只看这小哥俩能亲近些,便觉得欣慰。这几日总是冬儿主动缠着容嘉言,屁股后头跟着,鹦鹉学舌一般,哥哥去哪儿,他也去哪儿,哥哥说什么,他就说什么。容嘉言虽然不躲他,但也总对他客客气气的不甚热情。这会儿终于主动要和他一起“玩儿”,老两口自然乐见。
“问你话呢。”没得丈夫答话,陈张氏又问了一遍。“你说是什么。”陈伯随口应了一句,又快速拔上了第二个。“我估摸着是不是有想要撮合他们俩的意思。”“不好说。”“我原先看不上嘉言爹的混账无赖样,芸香说他是装出来了,我还不信,装得怎么那么像呢?不过这两日见他倒还好,确实像是知书达理的人家教出来的孩子,就是这喝酒的毛病……不过,醉了闷头就睡,不撒酒疯也还好……”陈张氏侧了下身子,“你说,他是不是对芸香也还有意思,要不为啥喝了酒跑她屋里睡去了?”
容少卿在她旁边坐下,随手把玩起针线篮里的一枚顶针,“做这一件,能得多少?”“按件数结算,五件是一贯。”“这么少!”容少卿惊愕,“裁缝铺做一件衣裳也要十几二十两吧,这是挣了多少黑心钱,你竟也做?”“没那么多,小地方不比润州府,容府请的也都是极佳的裁缝师傅,手艺自然贵些。况且这衣料都是剪裁好的,棉花也是现成的,并不费什么功夫。人家裁缝铺卖的是量体裁衣的手艺,针线活儿谁都会做,只要认真仔细些总差不了太多。”
容少卿是被高照的艳阳晃醒的,扯了身上的被子往头上一蒙遮住光亮,翻身蜷到被子里。好一会儿,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拉下被子把脑袋探出来,迷瞪瞪地看了看四周,怎么又回来了。掀开被子坐起来,后脊像绑了跟木头,又酸又硬,胳膊腿也发皱。房门被推开,不及起身,芸香走进来,“呦,爷醒啦。”“还想着爷得睡上半日呢,想是日头晃了眼?我是想着拉开窗帘放些阳光进来,睡着还暖和。醒了便起吧……”
芸香听腊梅提过惠儿,大爷和大奶奶成亲多年之后才有了这头胎,生下来全家也是宝贝得不行,问说,“你惠儿妹妹有两岁了?”提到堂妹,容嘉言便展了笑容,“三岁,都会背好多诗句了,可有的字还念还不清楚,总要把‘水’念做‘匪’,每每要水喝,都是‘喝匪,喝匪’的。”芸香笑笑,“那你会多少诗句?听你梅姑姑说,你会得可多了。”容嘉有些羞涩,“没有的,还差得远,祖母说大伯在我这个年岁都会自己作诗了,我才只会抄写背诵几首古人的诗句而已,差得很。”
旁边干娘带着冬儿与腊梅坐着说话,望见马车,也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芸香下了车,腊梅先迎上来,“怎样?”芸香没顾得答她,满心满眼全是容嘉言,径直走到他面前,强压下立时把他搂紧怀里的冲动,柔声道:“才我去见了大爷,已和大爷说好了,从今往后,你们父子俩便暂住在我这儿。这会儿大爷已差人去寻你爹爹了,等找着人便叫他来这儿,咱们回去等他。”容嘉言闻言站了起来,怔怔地望着芸香,似是有些难以置信。捕捉到他眸中那瞬时一闪而过的喜悦,芸香心中的忐忑也跟着松了松。
两人对视的每一秒,薛音的脑海里冒出各种想法。她试图看穿祁煜,而他的眼底深不可测,猜不到他想什么。“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祁煜咬着牙说,眉宇间生出一丝冷意。“如果我冤枉她,我公开给她道歉,怎么样?”薛音认真的问,她脸上无所畏惧。“一个道歉能有什么用?”祁煜发出阵阵笑声,像是嘲笑薛音太天真了,想法还很廉价。“说的也是,那不如这样吧,如果她做的话,她给我公开道歉,怎么样?”
不少人纷纷关注林语眠,她只是在社交媒体更新一条动态,“好事近,等着年底吧!”一句话就让人想出无数个答案,不少网友纷纷评论。“眠眠,是不是要跟祁煜结婚啦!”其中热评第一还是林语眠亲自回复。“大家期待一下哦,有好消息肯定通知大家!”林语眠像是回应又好像没有回应一下,她说的像是真的。薛音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她今天才见完林语眠,晚上林语眠就发社交动态。
毕竟蔡玥现在生病,大部分人都不愿意帮她一把,就连昔日的圈内好友都想办法远离她,生怕她会带来麻烦。有些事情真的是冷暖自知,蔡玥没想到自己还有一天要看别人脸色。“听说他们最近在找女主角,我就想试试……”薛音话音刚落,蔡玥笑了出来,她眯了眯眼睛。“该不会是李秘书帮你吧?”蔡玥好奇的说,“除了他,我真的想不出来还有谁。”“不是。”薛音想都没想就否认。
“是啊,但是林语眠不是拒绝很多次,导致一直没找到女主角吗?”薛音一点都不怕祁煜,她现在心情不好,有点破罐子破摔。两人沉默下来,祁煜静静地打量薛音,他们之间就是一场交易,而他本就不喜欢拖欠别人什么。祁煜看得出薛音很想要拿到女主角,但他还是有别的办法。见祁煜不说话,薛音也不怕,她抬起头迎上他的视线。“祁煜,做生意不都讲信用么?既然没了《无双》的女主,不应该给我别的补偿?”
“搬去哪里?”祁煜随手回了消息。搬家这件事不需要跟任何人商量,以前搬过的地方很多,薛音都可以独立完成。这次不一样了,薛音故意给祁煜发消息,她赌一把,看看祁煜会不会问。薛音看见祁煜回复的信息,心口的失落消散了几分,她又有机会了。薛音按着键盘,一字一字的编辑好消息。“王总那么神通广大,说不定还会想办法报复我,我还是提前搬家吧。”薛音点下发送,她的眉眼微微挑了一下,只要祁煜回复消息,她就能跟他继续做交易。
温总说着说着,他心里都毛毛,心想王总真的是变态。“他还怪好人。”薛音嘴角勾了一下,略带嘲讽的口吻说。“我也没想到他会帮我们,他可能心情好大发慈悲吧。”温总拉着薛音聊了几句,他让薛音先好好休息吧,目前手里的越剧已经给林语眠,后续有机会再合作。尽管温总没有明说,薛音也听出他的意思,他们的合租可能很低。圈内就是这么无情,温总不至于为了一个小人物去得罪其他投资大佬。
周清时算是听懂了,裴忌又被刺激到了,和他一起玩的那几个人不能问,免得被察觉出来不对,他只能等裴忌情况好一点,或者大胆一下猜测。他找人看着裴忌,裴忌就这么什么话也不说的坐了一下午,眼睛都不带转一下,就这么晦暗着,像是没有灵魂空洞的布偶。他一直这个样子,周清时再来有些受不了,询问他,“你是不是又去找那个女人了,是不是她把你刺激成这样的,她到底对你说了什么?我都说不支持你去找她了你偏不听,结果你被她给虐成了个哑巴!”
“真的会有人感觉这种赌来赌去的很刺激吗?我还挺讨厌赌博的人。”其他人表情一僵,气氛瞬间变的尴尬,紧盯着黎柠,不敢相信她竟然这么不给裴忌面子,究竟还能说出什么震撼人心的话。裴忌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变的平直,眼睛开始躲避,“我平时也不爱玩,我以为你会喜欢,那我们换个游戏,你想玩什么都依你好不好。”裴忌极快的扯开关系,生怕黎柠误以为他是个爱赌博的人更讨厌他。
“就是这里,小姐。”说完她懂分寸的温笑走了,再往前就是客人的隐私。黎柠推开包厢门,裴忌察觉到门口的动静,开始用眼神来迎接她的到来,知道黎柠会来,他总是时不时的朝门口瞥一眼。黎柠站在门口,却看到包厢里不止裴忌一个人,好几个富家子弟坐在裴忌的对面,有些黎柠认识,宴会场打过交道。有些晦暗的室内因为她的出现开始暧昧,裴忌的目光一下子幽亮起来,像海上的船只点起的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