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有痛意,林修远松开被自己无意识捏紧的拳,发现昨日处理好的伤口再度裂开。他忽然想起阮清凑过来替自己处理伤口的样子。柔弱无骨,气若兰兮,那小小女人,恍若不能自理。梦中,她锁骨上那个曾被他啄吻过无数次的月形胎记,也在他脑袋里无比分明。林修远用力拈了下手指,恨不得将人重新抓手里藏好。他忽觉心中有邪火在烧。林修远无法形容这种感觉,但知道这足以催生出暴戾。阮清的心思,他其实心知肚明。
“哟,终于醒了啊,醒了还不快来干活!还以为自己是世子爷跟前的红人呢!”“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也敢和世子妃争宠,死了也活该!”“从前仗着世子宠爱,就作威作福的,不然这么多年,世子怎么可能就她一个通房!”阮清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整个人也纤细得仿佛一捻就碎。她对这些恶意十足的话置若罔闻。环视一圈,才发现满府都挂上了大红灯笼。她突然问道:“今儿是什么日子了?”那些人看阮清的眼神有了几分莫名,还是回道:“腊月二十九。”1
烦躁地收回视线,林修远随即将手里的玉佩随手往屋外一掷,雪厚无声。“不要便丢了。”他拂袖离去。阮清在他走后才抬头,眼眶发红。她慢慢走到屋外,花了半个时辰将玉佩从雪地里找了出来。翌日,腊月二十七。齐婉兮的贴身侍女前来找阮清:“阮清姐,世子妃找你。”阮清于是和她一块到了齐婉兮的院子里。世子妃的院子是整个侯府风景最好的地方,有梅有湖,景色别致。可见林修远对齐婉兮的重视程度。
祈福拜佛之后,一行人来到佛庙厢房。林修远与齐婉兮手牵着手坐在榻上。齐婉兮柔声问道:“修远,你今日祈了何愿?”林修远亦回得认真:“为父亲与母亲祈福,自然也为你和我们之后的孩子祈祷平安。”两人好似有说不完的话。阮清服侍在一旁,又是烧茶又是倒水。齐婉兮忽然看向她,问道。“阮清,你呢,有什么愿望?”阮清一怔,立即低眉垂眼回道:“奴婢愿世子爷岁岁平安,同世子妃幸福美满。”
车内,她在一旁泡茶侍奉。齐婉兮依偎在林修远怀里,柔声说:“都说阮觉寺求子灵验,修远,到时候我们也去求一个吧。”“自然。”林修远揉着她的手,缓声应道。“婉兮生下的孩子,才算得本世子的孩子。”阮清垂眸掩下情绪,一路沉默。寺庙内,阮清落后二人一步祈福上香。青灯古佛下,阮清双手合十,拜得虔诚。“佛祖保佑,愿信女离开后,信女与腹中孩儿,能同林修远一世不见。”
从这宴会回去,很快便到腊月十九。这一天,是林修远的生辰。阮清准备像往年一样,给他做一碗长寿面。这是她的习惯了。她刚被带回侯府那年,发现林修远在生辰宴上没动过几筷子。阮清担心他,便自作主张下了碗长寿面。林修远虽嗤之以鼻,还是吃了。而吃完后,他竟抱着她,闷声说这像极了他娘亲做的面,有家乡的味道。于是那之后,林修远每年的生辰,阮清都会做一碗长寿面给他。阮清往厨房去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在议论。
|他一点点蹲下身,掐着她下颚的手一点没松。叶听云疼的脸都白了:“阿寅哥哥,你信了那些是不是?那些只是桑思娴她骗你的,她还说你是大哥,她肯定是想男人想疯了,你明明就是我的阿寅哥哥……”“闭嘴!”尉迟砚像是被戳到了痛处,脸色愈发难看,握拳的手也开始发抖。盛璟怕他不理智,皱着眉想摁住他的手也被他甩开。“你先走。”“阿砚……”“我说了,你先走。”盛璟盯着他的背影看了良久,到底还是没把手伸出去。临走前,拍了拍
|那婆子被他吓白了脸,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大……大夫人没回来啊,今日不是您跟夫人大婚,她……”“尉迟夫人只有桑思娴!她叶听云也配!”一连两句,婆子脑子转了半天,眼看尉迟砚又要开口,她忙顺着他的话。“大夫人,大夫人她一直没回来……”“她不回来你们就自作主张把她屋里的东西全给清了?谁给你们的胆子!”尉迟砚手都在颤,他不敢想。不敢想今后没有桑思娴的生活。那婆子却像是忽然愣住:“不,不是奴婢扔的,那些东西都
|记忆里,他居然只记得桑思娴躺在地上时,眼底压不住的绝望,还有她身下大片大片,刺眼的鲜红……所以,那不是她受伤出的血。那天他亲手推开的,是他挚爱的妻子,和他们了期待了已久的孩子!“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痛苦的捂着心口。胸腔里那颗鲜红的心脏痛的几乎快要停止跳动。就在他情绪极度崩溃时,外头又乌泱泱进来一片人。这次来的,是一身府官府的衙役。为首的男人在人群里扫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尉迟砚身上。对上那
|“阿寅……”“叶听云!你找死!”男人的声音沉的能滴出水来。叶听云心狠狠一坠,她慌张拉住面前的手无助摇头。“不是的,阿寅你不相信我吗?我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那天被绑的是我,我还被吓到,见了红你忘记了吗!?我再怎么心狠,也不可能拿我们的孩子做赌注啊!”她哭的委实可怜。尉迟砚的神情却没有半分动摇。还是盛璟在边上拉住他:“现在不是收拾人的时候,你要是不想成为全京城的笑柄,就先稳住当下的场面。”尉迟砚深
|“要我说,尉迟家就是太仁慈,要换了我,我被她克死,当天我就会把人赶出府去,省得养个祸患在身边糟心。”……众人嘴里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尉迟砚一忍再忍,情绪堆积到爆发点时,他再忍不住冲下去。就见那乞儿翻着包里的东西,嘴里一直嚷嚷着:“还好,还好,差点以为赶不上呢。”他抬起袖子擦了把额头的汗,无视了所有人的声音,从包里掏出一叠宣纸,又从身后扯出个还在喘气的男人。“快,快念,把这上头的东西都念出来。”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