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时候,她都在昏睡中,睡也睡不踏实,仿佛时刻有千万根针扎进脑子里。痛,好痛……痛到极致时,她也会自暴自弃地想,或许死了也是一种解脱。可她醒来看到窗外的阳光,心里又不甘心就这么屈服。这一天,沈佳念被闹钟的声音强行吵醒。她摸索着拿起手机,才发现是日程的提醒——【和江淮一起去极地看极光!】沈佳念恍惚了一下,指尖微微发颤。那是她和陆景淮在几年前就约好的,要去看那十年难得一遇的极光。
此时,市区公寓内。陆景淮处理完杨舒槿的事,便急匆匆赶了回来。脑海里全是沈佳念那通突然打来的电话,让他心烦意乱。一推开门,下意识看向沙发的位置,往常沈佳念总在那里等他,可现在空空荡荡。他视线一移,看到了桌上的纸张,快步走近一看——才发现竟是一份离婚协议书!女方一栏早签好沈佳念的名字!陆景淮拿起离婚协议书,心中的担忧立马转变成怒火。他恼怒地打冲到卧室门前,用力推开门:“沈佳念,你什么意思?你骗我回来,就是铁了心要跟我离婚是吗?”
还没等她细想,紧接着那边又传来一个男人温柔的声音:“节哀顺变,后面有需要的地方就联系我。”闻言,沈佳念身体猛地一僵,原本只是觉得那道女声有些耳熟。此刻,却是确认了。七年,她怎会认不出电话那头的人就是陆景淮!和他在一起的人,无非就是杨舒槿!他们竟然要和她抢墓地!沈佳念还没从震惊中回神,又听见陆景淮的声音由远及近,询问电话那头的工作人员。“您好,可以让我来和那位买主说几句吗?”
她都还没有离开抢救室,陆景淮就离开了医院,他就那么不在意她……喉咙堵塞着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她想放空思绪,可脑海里如同针扎般难受,闭上眼,却总是能想起来陆景淮的脸。她拿出手机,唯一一条短信却是移动营业厅发来的。【您好,沈佳念女士,您的手机号码将在10天后注销,若要取消请回复……】沈佳念自嘲地想,也许等她真的要死的时候,陆景淮也不愿来见她一面。在医生的再三劝阻下,沈佳念还是办理了出院手续。
“舒槿只是我的妹妹,你不要小题大做!”陆景淮眉头紧锁,随后冷哼一声,“我可不会像某些人,心里装着别人,还能跟我结婚。”沈佳念的心狠狠一刺,像是被陆景淮亲手扎了一刀。疼痛的大脑开始混沌,眼前渐渐模糊,沈佳念死死咬紧牙关,哑声开口。“陆景淮,不管我说多少次,你都不会信是吗?除了你我没有喜欢过任何人,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相信……”还没说完最后一个字,许琴韵的声音被吞没,眼前不再有陆景淮的身影,全是模糊的黑色。
陆景淮闻言一顿,却是讥讽道:“祸害遗千年,像你这种人,阎王都不会多看一眼。”沈佳念哑然,她不懂,为什么现在的他可以对自己说出这么恶毒的话。好像,他们之间再也没有爱意,只有恨意一般。她垂眸,忍不住的想,可惜阎王偏偏就看见了她,让她早早下去。车在一片沉默中停了下来,陆景淮道:“到了。”在服务员贴心的指引下,两人走进包厢内。杨教授看到来人,乐呵呵地招呼:“唉!琴玥,江淮,你们来了,快坐快坐!都多久没来看看我这个糟老头了!”
“噗!”阮茉收到了惊吓,口水直接呛到了,用力的咳嗽。“你说什么?!”许思然脸色直接黑了下来,深吸一口气道:“你忘了自己演员的身份了?”祁屿却没有露出笑容,而是认真的看着她,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我没有开玩笑。”许思然撞进他的眼底,心头一跳,明白了什么。“对不起,我们的关系仅限于合作伙伴。”说完她就带着阮茉离开了。祁屿独自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指尖有意无意的抚摸着食指上的戒指。
阮茉左看看右看看,顿时明白了什么,奸诈的笑了笑。祁屿眼底有些失望,却又很快隐藏住,恢复了以往的懒散。“那还是谢谢了,今晚也想请你们吃个饭,不知道能不能赏脸?”许思然正想拒绝,阮茉一把摁住了她的手。“好啊!正好我刚下飞机也饿了。”许思然有些无奈,却也任由她如此。此时,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声,最后门被一把推开。馆长有些无奈的开口:“裴总,您要见许小姐,也得让我问候一声啊。”
此话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不少媒体和看展的人都惊到了。有媒体询问道:“Tifar从未在公共场合露过面,这次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和新生代演员祁屿的合作吗?”“祁屿究竟是因为什么才得到了Tifar的赏识?仅仅只是因为一张脸吗?”馆长在面对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时,面色不变,只是笑了笑。“这些问题诸位可以等到,Tifar大师亲自为你们解答。”说完馆长就让开了位置,走上来的却是祁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