蜈蚣精在妖界能留下威名,它不是吃素的,排不上天命传承的二十四妖,也是实力顶级的大妖。若是换算成人类修士的修为,它可以对抗九阶修士。它见这姑娘出手不凡,大怒下打起精神,喊出徒子徒孙,妖兽大军密密麻麻,聚集山谷。结界遮掩下,清梨没看见祝今宵,单向结界阻断了他的身影和声音。而洞穴之中,祝今宵已经看到蜈蚣精身上亮起红黑交替的光芒,这是强化躯壳的预兆。
粽宝儿不在屋子里。粽宝儿知道祝今宵做饭好吃,现在每到饭点,他就自觉双手抱个小碗,迈着小短腿往姐姐院子跑去。舅妈又想到,当年她带清梨在厨房做饭时,清梨做鸡蛋面,都挑了一个好看的鸡蛋才打进去。那她一眼瞧上那个长相俊俏的小弟子也是情理之中。舅妈的手在针线筐旁停留,又敲击两下。她想起清梨从前关于追求者的轶闻。有师兄弟送清梨满束花枝,向她示好。清梨却觉得这是请教剑招,拿花枝当剑,又揍了弟子一顿。
她见祝今宵这几日总是躲避她,她心中在师兄沉默不语的那刻也起了别扭,便只抱膝坐在岩石上,不发声。两人间隔了数尺。【宿主,】系统搞不懂这俩人的别扭。【现在你师兄就在这里,这气运缓慢往上涨。】【按照我们的风格,霸王硬上弓才是正经事!】【别管这小子闹什么别扭了,我们直接上啊,办了完事!】清梨不应声。她下巴搭在膝头,去看河边的一只蝴蝶。
夜晚。他坐在床上,双手抱膝。“我想离开白雪山了。“至少,至少不该和清梨如此了。”*清梨一大早来到师兄院子门口。她手中端着一大盆骨头汤。小黑在她裙摆旁来回转圈,尾巴摇成螺旋桨。她看到有人出来,高兴喊:“师兄!”出来的少年穿着白色弟子服,领口系到最上面一颗扣子。马尾依旧扎得歪向左边,只是用的是她送的崭新蓝色发带。面色苍白,眼下带着黑色眼圈。
哪怕她没有犯错。任何小孩子会犯的错误她都不犯,她尽可能乖巧文静,不去招惹她喜怒无常的母亲。但是仍然不行。照水夫人看到她就生恨,有时候只是轻飘飘一句“我不想见到你”,就能把她扔进山洞。清梨曾一遍一遍哭嚎,捶着石壁一声一声喊母亲,山洞里却只有她自己的空荡回声。她害怕黑暗封闭的窄小空间,因为母亲把她扔进去过,与蛇蝎,与蜘蛛,与潮湿青苔。清梨在山洞中踱步,红裙拂过尘埃。
说完,她转身离开,再不看他一眼。谢棠梨几乎是眼睁睁看着谢梵声变了脸色,她有些吃味,故意道:“哥,你要不要进去哄哄嫂子啊?”谢梵声沉默了片刻,许久后才道:“不必,她自己会消化好,很快又会把这些东西捡回来的。”就像她这六年,死缠烂打的追着他,喜欢他一样。一墙之隔,秦见鹿站在房里听到这句话几乎快要笑出声来。错了。谢梵声,这一次,你错得彻底!晚上,谢梵声要带秦见鹿和谢棠梨去参加慈善酒会。
她的视线被泪水模糊,却仍能看清谢棠梨ɯd扭曲的快意。“打了多少个了?”谢棠梨问保镖。“99个。”保镖回答。“那就凑个整。”谢棠梨笑着说。最后一巴掌重重落下,秦见鹿猛地吐出一口血,眼前发黑,整个人昏了过去。恍惚间,她听见大门被推开,有人厉声问:“你们在干什么?!”……再次醒来时,秦见鹿躺在卧室的床上。谢梵声坐在床边,神色平静:“今天的事,我都知道了。”秦见鹿喉咙干涩,声音嘶哑:“然后呢?”
她连忙冲出去,却看见谢棠梨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她的头发,笑嘻嘻地编织着什么。几乎是一样,她便明白了。“你剪了我的头发?”秦见鹿声音发抖。谢棠梨抬头,笑得坦然:“是啊,学校需要做手工艺品,我打算做顶假发。”她晃了晃手中的发丝,“嫂子的发色最好了,又黑又亮。”秦见鹿浑身发冷,再也忍不住,冲上去狠狠甩了她一巴掌!“啪!”
谢梵声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骤然收紧,嗓音冷沉:“删了。”“为什么?”谢棠梨嘟嘴,“我都二十多岁了,还不能谈恋爱?”“我说,删了。”他语气不容置疑。谢棠梨撇撇嘴,却还是乖乖删了,小声嘀咕:“哥,你管得比男朋友还严……”谢梵声没说话,可秦见鹿却看见他紧绷的下颌线。他在嫉妒。回到家,秦оазис见鹿连晚饭都没吃,便直接回了房间。她听见外面传来碗筷碰撞的声音,听见谢棠梨咯咯的笑声,听见电影里缠绵的背景音乐……
秦见鹿怔了怔。原来,连送她来医院的都不是谢梵声。那他在哪里?她伸手去摸手机,指尖刚碰到屏幕,一条朋友圈动态跳了出来——谢棠梨:【哥哥还是那么容易就能把我哄好】配的视频里,谢棠梨伸着手,娇嗔道:“你看,我砸酒瓶食指都划伤了。”镜头一转,谢梵声半蹲在她面前,修长的手指捏着创可贴,小心翼翼地贴在她指尖,随后低头,压抑地亲了亲她的手指,嗓音低哑:“这样就不疼了。”秦见鹿死死盯着屏幕,忽然觉得头上的伤口像是被人重新撕开,又浇了一瓶酒精进去,疼得她指尖发麻。
说他谢梵声一见到她,就会彻底失控?说他谢梵声太爱她,所以才放着结婚两年的妻子不同房,反而定做了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仿真娃娃以慰相思?秦见鹿自嘲一笑,转身想要离开,却又听到谢棠梨哭着说:“哥,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我要以前的哥哥,我要那个眼里只有我的哥哥!”谢梵声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哥哥现在已经结婚了,不能围着你一个人转了。”“那是不是只要你老婆消失,我们就还能像从前一样了?”
“我可以用任何东西换。”沈墨衍挑眉:“任何东西?”“是。”谢梵声声音沙哑,“谢氏集团的股份,京北的地皮,我在海外的资产……”“甚至……”他闭了闭眼,“我可以把梨梨接回来,让她亲自向鹿鹿道歉。”沈墨衍突然笑了。他放下咖啡杯,碧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讥诮:“谢梵声,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秦见鹿不是商品。”“她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会痛会哭的人。”“你曾经拥有她全部的真心,却亲手把它碾碎了。”
“302病房的那对情侣真是恩爱啊,那姑娘守了整整三天没合眼……”谢梵声沉默地听着,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闷得他喘不过气。出院前,他鬼使神差地走到了302病房外。门没关严,透过缝隙,他看到秦见鹿正坐在床边,低头削着苹果。沈墨衍靠在床头,突然伸手将她拉进怀里,低头吻住了她。秦见鹿没有推开他,反而环住他的脖子,回应得热烈。谢梵声站在门外,像个小偷一样,窥视着本该属于自己的幸福。
他想起火场里秦见鹿那个冷漠的眼神,想起她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她真的爱上别人了。这个认知让他呼吸发窒。“为什么......”他声音嘶哑,“为什么要这么做?”“哐当!”水果刀狠狠扎进床头柜。秦临渊猛地站起身,眼底翻涌着滔天怒意:“为什么?当然是要你尝尝被抛弃的滋味!”他一拳砸在谢梵声脸上,鲜血瞬间从嘴角溢出。“谢梵声,我他妈要你死!”“当初鹿鹿哭着给我打电话,我只当她是一时赌气!”
火光映红了窗帘,谢梵声连忙起身,却发现四肢发软。那杯酒有问题!是秦临渊......他为什么要下药?这个认知让他浑身发冷,但此刻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秦见鹿不能有事!他用尽全身力气撞开门,热浪扑面而来。走廊已经陷入火海,浓烟呛得他剧烈咳嗽。透过扭曲的热浪,他看见秦见鹿正架着同样像是没力气的沈墨衍往安全通道挪动。“鹿鹿!”他的声音淹没在噼啪的燃烧声中。但秦见鹿似乎听见了,她回过头——
很久以前,她也是这样,在他受伤时第一时间冲过来,红着眼眶替他包扎。那时候,她的温柔专属于他。而现在,她连一个眼神都不愿再给他。心脏突然传来尖锐的刺痛,疼得他几乎窒息。深夜,谢梵声站在阳台上,指尖夹着的烟已经燃到尽头。他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声音沙哑:“我最近……很不对劲。”助理沉默片刻:“谢总,您怎么了?”“看到她和别人在一起,我这里——”他按住心口,“很难受。”
可等他回到会场,秦见鹿和沈墨衍已经离开,连他重金拍下的礼物都没看一眼。谢梵声彻底怒了,直接回了秦家。刚走进客厅,就听见楼上传来暧昧的声响——“嗯……墨衍哥……轻点……”谢梵声瞳孔骤缩,浑身血液瞬间凝固。他冲上楼,一脚踹开房门——“你们在干什么!”房间里,秦见鹿衣衫半褪,被沈墨衍压在床上,两人唇齿交缠,呼吸凌乱。听到动静,沈墨衍反身将怀里的女孩护住,而后懒洋洋地抬头,碧蓝的眸子里满是挑衅:“谢总,进别人房间都不敲门?”
“如果非要硬碰硬,那我们就大不了再一次离开,你们对我来说只是负担,想让我讨厌你们那就继续好了。”许南鸢才不会再被司晏装乖的样子骗过去。见碗里的粥见底了,许南鸢直接把司晏推出了民宿。这时,司墨珩正好来接司晏。看着紧闭着的大门,父子俩都是一样的落寞。从前好像一直都是许南鸢在讨好他们,以至于他们根本不清楚她究竟喜欢什么,更不懂该如何讨好她。笨拙的苦肉计,没有任何作用。
好像下一刻就要晕倒了。但他还是咬着牙坚持着,朝着许南鸢所在的民宿走过去。“妈妈……妈妈……”他虚弱的声音显得可怜至极,像是刚出生的小猫一样。听见门口的动静,许南鸢皱着眉走出来。“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说希望你们快点离开吗?”司晏动作一顿,随即又迅速恢复虚弱的样子,有气无力地抓着她的裤腿。“妈妈,我舍不得你,不想走。”“我还想一直吃你做的饭菜,还想留在你身边,我是真的把你当做妈妈来看待的,从前都是我的错,我给你道歉!”
她的声音冷若冰霜,却并没有要送他去医院的意思。“我不需要你们为我挡伤,从前没有得到的东西,现在也不需要。”“你们不是爱我,只是不习惯没有我的存在而已,以后也会有其他女人对你们好,百般照顾你们,等习惯就好了。”“我不想回到你们身边,不想再一次重蹈覆辙,放弃我吧,再见。”说着,许南鸢毫不犹豫地转身,将司墨珩和司晏扔下。她不想再做无意义的纠缠,更不想欠他们的。就算刚才没有他们,她也不一定会受伤,就算受伤那也不怪别人,算她自己倒霉。
她受过那么多次伤,也不被信任了那么多次,又怎么可能还会爱他们?她和乔筱筱一点都不一样。乔筱筱只想要钱,所以只要他有钱,她就会一直费尽心思讨好他。但许南鸢极其重感情,她给了他们百分百的感情,可他们却回馈不起。无数次司墨珩躲开她,宁愿和乔筱筱上床,陪在乔筱筱身边,也不愿意陪在她身边。就是因为不想看见她眼里的爱意从浓烈到熄灭的过程。他的心只会给许青岚一个人,不能再分给别人,所以不想回应她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