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莫红着眼看他,半晌,终是没说什么,挣开他的手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二十七年的羁绊,傅言序早就成为乔莫生命的一部分了。现在要放手,何尝不是从她身上抽血扒皮,可三个人的感情,总有一个人的多余的。傅言序的声音再次响起:“乔莫,你离开了我,你还有哪里可以去?”乔莫收拾东西的手一顿,转身看着傅言序,死灰般的眸子终于染上一层悲痛。“去哪里都可以,待在你身边就会幸福吗?”
15万是他给她做心脏搭桥的手术费,5万是复查调理的钱。从现在开始,她要把这些一点点还给他。一周后。乔莫做完孕检回家,刚开门,就见张叶枳贴在傅言序身侧,一副女主人的模样。“莫莫姐,听言序说,你孕反严重,我特意来看看你。”乔莫眼睫一颤,极力压下胸口翻涌的涩意,逃也似地去了卧室。张叶枳却不依不饶跟上来,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挑衅:“傅家人都不喜欢你,你怎么还有脸赖在这?”
当初和傅言序结婚,傅母就是以她冠心病,难以生产刁难她,现在怀孕了,还是百般刁难。不管她怎么做,永远讨好不了傅母,融入不了傅家。忽然,阵阵恶心上涌,乔莫跑到厕所,干呕了起来。半晌,乔莫才洗了把脸,将脸埋在臂弯间,任凭冰凉的泪水落下。悲伤,绝望,心酸……所有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逼得乔莫几乎崩溃。如果大家都不希望孩子出生,哪怕她强行把孩子生下来。
可就是这样一个陪了她二十七年的男人,治好她心脏病的男人。却亲手在她的心脏捅了最深的一刀。三楼妇产科。医生将检查单递给乔莫,笑着道:“乔小姐,你怀孕了。”乔莫一愣,不敢置信看向医生:“我怀孕了?”傅言序冷淡的眉眼多了丝笑意:“莫儿,我们终于有自己的孩子了。”这个孩子,她等了太久太久。她还以为,得了冠心病,这辈子都和孩子无缘。想到这,乔莫冰凉的手掌搭在温热的腹部,眼眶湿润。
说完,毫不犹豫阔步离去。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乔莫只觉浑身力气被抽干一般,身子一软,跌坐在沙发上。凄凉的夜色笼罩着乔莫,那些不愿想起的回忆争相涌来。第一次见到张叶枳,是在傅言序的晋升宴上。傅言序没在医院介绍过她,众人纷纷调侃张叶枳是“傅太太”。张叶枳红了脸,眼含春光地看了傅言序一眼。才给乔莫敬酒:“莫莫姐,傅医生只是平常多照顾我了一些,您别误会。”
乔莫眼睫一颤,因父母离异,她对爱情一直不抱希望,对恋爱更没有兴趣。无论谁来表白,她都统统拒绝。可傅言序陪在她身边二十多年,追了她三年,经历过她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后,反而愈挫愈勇。得知乔莫有冠心病,呼吸不畅,傅言序不顾家里的反对,毅然走上了心外科医生这条道路。亲自给她做完心脏搭桥手术那天,乔莫终于含着热泪答应了他。在一起后,傅言序竭尽所能地对她好。
中途跑的太急,径直摔在了台阶上,手背磕在地上,渗出了血水.....可她脚步丝毫没敢停,跌撞着再次爬起来,继续狂奔。急救室门口。苏语然焦急地等待着,眼睛始终不敢离开手术室门口的警示灯。半个小时后,急诊上的灯息了。谢辞从抢救室走出,苏语然连忙冲了上去,抓着他的袖子问:“谢医生,小安怎么样了?”谢辞叹了口气,“他还没脱离生命危险,得进重症室观察。”
还没等她开口说话,霍景渊沉着脸上前,一把掐着她的脖子,一字一句冒着蚀骨的寒意。“我说你为什么天天在医院待到半夜回去,原来是你的姘头在这?”苏语然面色煞白,没想到大庭广众之下,霍景渊会说出这样的话。一句话犹如冰锥,直直刺入她的心脏,冰冷直达四肢百骸。明明背叛婚姻的人是他,他竟然能这么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甚至不顾及她的一丝尊严,当众羞辱她,任由她被旁人指指点点。
云景庄园。苏语然抱着小安刚下车,就见霍景渊从别墅走出来。霍景渊瞥了眼别墅门口的小安,面色转瞬变得冰冷。“我说过,不准让他出现在我的面前!”冰冷的嗓音一落下,小安身子颤了颤,抓着苏语然的衣服瑟缩着往她身后躲。苏语然喉间一梗,正想说话,却见霍景渊已经上了车。眼见车就要启动离开,苏语然连忙跑上前抓住车窗,“霍景渊,医院说你给的卡不能刷。”
男人语气里满满的嘲讽和恨意,让苏语然的心口冰凉一片,她死死咬住唇瓣不出声。良久,闹钟响了。霍景渊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抽身关掉闹钟,这场折磨的情事终于结束了。他面无表情地将银行卡砸在苏语然身上,视线在她血淋淋的膝盖上顿了下,眼中闪过异样情绪。却在看到苏语然小心翼翼将卡捏在手上时,这情绪转瞬即逝,他冷脸转身离开。门“砰”的一声关上。苏语然霎时气力全失瘫软在地,强忍着的泪水夺眶而出。
“要装清高,就滚出去!”一瓶酒倏地砸了过来。“啪嗒”一声,酒瓶碎裂在地,碎片四处飞溅。苏语然被人推了一把,膝盖跪在了碎片上,慌乱间,她的手抓着桌角才稳住身形。包厢的众人,见苏语然双膝染了血,却面不改色,一时间都来了兴致。“啧啧,没想到,苏语然你挺硬气!”“难怪霍总不舍得跟你离婚,一定是你这身子经得起折腾!”“这样吧,跪1小时,给你女三的角色!”
“你来得太及时了,刚好房间里的都用完了......”“来,这是阿渊给你的跑腿费1000元,拿好哦!”苏语然木然地接了钱,没去理会江燕的刻意挑衅,她的视线直勾勾地落在霍景渊身上。男人穿着浴袍,单膝靠坐在窗台抽烟。隔着浓白的烟雾,苏语然看不清男人的神情,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他颈侧的红痕上。暖黄灯光下,鲜艳的红色刺得她双目发疼。霍景渊却看也没看苏语然一眼,吐出一口烟雾,声线满是厌恶与嫌弃:“还不滚?”
“莫儿,以前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对你。”“你走之后我想了很多,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我真正爱的人其实是你!”“莫儿,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能回来吗?”说着,傅言序伸出手,握住了乔莫拿着水杯的手。听着傅言序的话,乔莫先是一怔,然后只觉得可笑:“傅言序,你觉得我们还有可能吗?”将手从傅言序手里抽回,乔莫站在了离傅言序远一点的地方。“有的,只要你愿意。我知道曾经发生的一切我无法弥补,但今后我一定会加倍对你好。”
而且这一年以来,她从来没暴露过自己,指不定傅言序现在和张叶枳已经有了自己的宝宝,恩爱似蜜。“莫莫?”正失神间,孟屿川忽地唤了她一声。她这才回过神,挠了挠头尴尬笑道:“孟总,不好意思。我近期有些太累了,精神有点低落。”“没事,那就不去庆祝了,我单独请你放松一下,可以吗?”看着孟屿川眼里的期盼,乔莫不忍心拒绝,她抿了抿唇:“好。”孟屿川得到满意的答案后,和煦的脸庞满是笑意。
各家新闻媒体乱成一团,对头公司的负责人一口咬定孟氏是抄袭者。“我们公司请的可是榆林著名刺绣大师的徒弟,自然是不会抄袭。而他们孟氏除了孟屿川,连个出名的设计师都没有。”“每次就署名一个莫,设计师也从不出席比赛。摆明了孟氏都是无能之人,都是靠抄袭完成作品。”孟屿川讽刺道。“高总混淆视听的能力还真是厉害。”“你们公司的设计师,师从刺绣大师就能说明你们没有抄袭吗?”
乔莫点了点头,冲孟屿川笑道:“让公司拔得头筹也是一样的,我还是不去凑热闹了。”这一年多亏了乔莫的大学同学孟屿川的提携,乔莫才得以有机会参加设计的大小赛事。获得丰厚的奖金,维持一个人在榆林的开支,以及心脏复查的费用。但只要到了夜晚,乔莫就会想起傅言序,想起那个男人的寒凉。每想到他,乔莫的心便如针扎般疼痛。她知道,她不该去想那个寒凉的男人,不该折磨自己这颗脆弱敏感的心。
傅言序回到家时抱着头,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他的生活为何会如此?若当初,他好好地和乔莫在一起,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他看着家里整整齐齐的东西,却没有一样是属于乔莫的,傅言序心痛到无法呼吸。直到这一刻,他才突然明白,原来自己最爱的只有乔莫。可是他却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他是混蛋,是畜牲!如果乔莫能回来,他一定会好好对她,一定不会再伤害她。
“明明那么多个日夜,你和我都在床上缠绵,分明你心里也有我,不是吗!”她声嘶力竭地喊着,却没有换来傅言序一个怜惜的眼神。傅言序眸中满是冷厉:“张叶枳,我和你只是各取所需,你没资格和莫儿相提并论。”“你肚子里的孩子留下始终是个祸害,还不如打掉。”听闻,张叶枳彻底慌了,她死死护住肚子,往后退了好几步。刚才冲昏头脑的人们,一下子都清醒过来了,顿时,所有人对张叶枳的滤镜和同情心全都破碎了。
它的旁边,是被倒下的柜子压死的大狗,跟它一样的毛色。奇怪,这光线之下,就算是动物,也都晕倒了,它怎么没事?宋锦初走过去,拿出一根火腿肠,唤它过来!它警惕的看着他们,一动不动。宋锦初觉得这小狗倒是挺聪明的,知道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吃!“小初,你想养它吗?看它旁边的大狗也死了,等末世来临,它这样的,也只会沦为食物!”宋锦初,冷漠的看了一眼它龇牙的样子,“不了,现在养着它,它或许会以为我们让它离开了它的妈妈,看缘分吧,若是末世之后,还能遇见它,我会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