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云醁气氤氲冯润长到六岁,珍珠肤色,黑玉眼眸。除了读书之外,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把生鸡蛋摆成一排,挨个儿在壳上画画,什么都画:婢女手握捣衣杵,似要砸向平铺于砧板上的布帛;小孩从猫的腋窝处举高它,噘嘴亲它的胡子;肥鱼儿腾空,像倒扣着的弯弯月牙,又像短小的、银白色的虹,在下方等待接住它的,是黄得发腻的案板或油乎乎的灶台……蛋壳小,笔更小,画出的图案五彩斑斓,袖珍可爱。阿措一边干活儿一边嘀
|“凭什么?我偏要去,谁都拦不住!”冯润嘶吼。她狠狠瞪一眼元详,小跑着去看双三念的情况。彭城王元勰迈过门槛,挡住她的去路。她被迫驻足。“殿下放心,双三念性命无忧。白整只是让他小睡片刻。”相较之下,元勰的态度要恭敬很多。他语气温和,唇角挂笑,叫人分不清是敌是友。冯润屏息凝神,不明众人来意。她又听元详说:“新皇另有诏令——若先皇后对观礼一事提出异议,便请先皇后移步染净室,遵照先皇遗命,以死谢
|“皇帝嘛,死了也比活人大。”阿措嘲谑。她拎起篮子,揭开竹盖,取出点心摆好,招手让冯润到案前:“早知道你会喊饿。瑶光寺的比丘尼忙着给皇帝念经,费脑子、耗体力,吃得比平时还多,我只能借最小的厨房来蒸。可不许嫌我没蒸透!”冯润冲上来,没等她说完便食指大动:褪去外层箬叶,卡着嵌在糕体里的两颗红枣,将蓬蓬的香糕抓到嘴边,大口咬下甜丝丝的绵软。清透的味道在唇齿间弹开,再嚼两下,瞬间化为溶溶一片。冯润手
|“这倒好办,请他去趟昭仪尼寺,什么都清楚了。”阿措笃定道。“真能清楚吗?我感觉他们之间其实挺疏远的,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冯润说完,又想叹息,抿了抿嘴,硬生生忍下冲动。身为女人,尤其是宫中的女人,特别是毫无政治才干的宫中女人,可谓处处掣肘。她毕竟不是她的姑母冯太后。冯清也不是。前太子恂资质平庸、朽木难雕,冯清没有扶植他的手段。两姐妹一无挑选人才的眼光,二无栽培新帝的智慧,偏偏生在宗室、
|宫女咬唇低头,口将言而嗫嚅。冯润俯下身,凑到宫女耳边,重复旨意:“让我阿娘进宫,带她的巫医朋友一块儿来,我要看病。”天明时分,常阿措独自乘坐小辇,悠悠行经阒无人声的铜驼街,穿过宫城南部的阊阖门,将城中闲事远远扔在身后。宣景殿中,冯润困倚窗棂,仰视天色。才过了佛诞日兼她的生日,时节正向端午靠拢,天该变得瓦蓝,盈盈的云也该松软起来,可笼罩在她头顶的,只有一片难辨云色与天色的混沌。高风送响,
|01梦外亦堪惊“你要杀我……”话音未落,元宏的剑直直刺入心脏。冯润没有痛感,只觉得喉头发热,像有火苗蹿了上来。鲜血汩汩往外冒,小槽酒滴真珠红,没有葡萄酒甜,但比葡萄酒辣。鲜血淋漓,浇满剑身,唇舌没尝到的滋味,剑先尝了个遍。“一个皇帝,要手刃他的皇后?”冯润力竭,声调接近破哑。“对!你该死。”“皇帝你呢?你不该死吗?”元宏泄了气,不看她,话音冷幽幽:“放心先走,朕即
而柳丽丽刚跑完早操,身上还是一件朴素无华的军装,额头还沁出汗珠。再加之许如意身材高挑,显得更加打眼。她面对人群,“老话说日久见人心,对吧?我刚来大院生活才两个月的时间,所以你们都不了解我,我看似开朗活泼,实际呢,大大咧咧,生活没有规划,手脚大,总爱往外给东西。柳丽丽是我的朋友,我们经常在一起畅谈人生,向往美好生活,她吧,总说老家遭灾了,家人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她的钱票都邮回老家了,没钱花,票也没有。
你说撵她离开吧?许如意这个闹人精不好惹,而且陆团面子上也过不去。唉,她一大早的又来部队作什么妖呢?褚明宇正在左右为难呢,一听陆团长申请出列,他立刻批准。“好!陆华尧出列,其他人向右看齐!军人要有坚强的毅志,要排除一切干扰。”许如意正沐浴晨光呢,忽然。“许如意。”“嗯?”她睁开眼睛扭头见陆华尧正在走来。许如意嘴角刚要上扬,忽然发现气场不对,凉嗖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