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说道:“顾晏,我们结束了。”“哒——”的一声,手机落在了地上,屏幕碎成了一片又一片。林安白看着地上的碎片:“这就是你要打电话的原因?告白,然后被拒绝,可怜又可笑。”顾晏眼神迷离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只是想见何清,他太想见何清了。何清身边有了别的男人,他从来没有这样感到危机过,他以为只要他还爱她,何清就会回到他身边……“结束了。”顾晏捂住头,耳边不但回荡着这句话,只觉得整颗心被千刀万剐,痛得喘不过气来,他猛地灌了口酒,却猛地咳嗽了起来。
那边传来嘈杂的音乐声,很久很久,才传来一声低低的声音:“何清,为什么不回家……”语气有些含糊,像是醉了。“为什么要回家?何况那不是我的家。”何清冷笑一声,刚想挂断,却听见那边传来一句沙哑的:“因为我爱你,如果你想听这句话,我可以说,我爱你……”霎时间,像是一根针狠狠刺进了心脏。何清指尖微微颤抖了一瞬,眼睛瞬间就红了。这句话,她等了太久了。在顾晏被何佳倩抢走的时候,在他们结婚一年,互相折磨的时候,她无时无刻,不想确定顾晏是否还爱她,可她不敢问,怎么也不敢问。
那么,何羽恒一定,在她回来之前就知道了她在哪里,并且,始终监视着她。“怎么能算监视呢?”何羽恒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投下了一片阴影。看起来就像是个爱笑的帅气男大学生,可笑意却始终不达眼底。“我只是害怕姐姐遇到危险,比如被陌生人,骗了。”“陌生人”三个字他咬得极重,他微微转头看着李徇,脸上依旧带着笑,眼神却冰冷。何清眉头一皱,刚想说话,却听李徇开了口:“陌生人?恐怕不是吧。”
她抿了抿唇,转弯之际,一辆车却突然加速,硬生生将她别停了。所幸这里偏僻,并没有什么车辆。何清皱眉,往前看去,却见那辆车车门猛地打开,顾晏长腿一跨便走了下来。透过前车窗,深深看着她。两道目光在空中相撞,似乎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最终,顾晏轻轻喊了一声:“何清。”何清心头微微颤动着,她闭了闭眼,按下车窗,淡漠道:“恶意别停,扣三分,怎么?你没考过科目一吗?”顾晏冷着脸,走到她身侧:“为什么不回家?”
白星炎在仙界的处境越发艰难。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一日,栀莞为苏铭虹渡过修为后,坐在寝殿看书。这时,床上的苏铭虹慢慢睁开了眼睛。片刻后,逐渐幻化成人形。苏铭虹茫然的睁开双眼,他还活着!怎么回事,他不是仙逝了吗?现在这是哪里?正想着他感受到周围传来的瘴气,眉头一拧。难不成,这里是冥界?他的眼睛忽的扫到一旁坐着看书的栀莞。
泽阳仙尊看着面前自己曾经放在手心里疼爱的徒弟,眸中闪过一丝阴狠。并未言语,只抚开他拉着自己的手,和苏后一样转身离开,不留一丝情面。白星炎看到苏后和师父的反应,颓然的坐在地上,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他苦心经营的一切,全毁了。——冥界。瘴气缭绕,幽魂飘散,阴森可怖。一只小狐狸倒在彼岸花丛中。周围的魑魅魍魉围了上去,好奇的打量着它。
话落,他施法将苏铭虹打到诛仙台上空,脸上的表情因激动而变得狰狞。“苏铭虹,永别了!”话落,白星炎抬手施法,将苏铭虹运到诛仙台正中。此时回到烈阳殿发现异常的菱鸢也找了过来。她看着眼前这一幕,双目赤红。眼看着白星炎将苏铭虹推下诛仙台,她立刻开口阻止,同时手上迅速施法向白星炎打去。“不要!”白星炎被菱鸢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立刻将施法将苏铭虹打下诛仙台。
“而且泽阳仙尊还让苏铭虹以血脉净化雪凌甲,这一切都是为了今天。”“竟还有这种事,我看泽阳仙尊也是老糊涂了。”……众仙的议论声,白星炎听到清清楚楚。他攥紧藏在衣袖下的手,努力平复情绪。片刻后,扬起笑容对众仙道:“诸位仙家,日后还请各位多多提点,星炎必会竭尽全力,和诸位一起守护这天下苍生。”话落,众仙适时附和,纷纷夸赞他,并献上各自的贺礼。
白星炎见苏后态度松动,稍稍安心。擦掉眼泪,委屈道:“母后不哭,星炎不疼。”“母后,哥哥不在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和父王的。”说完,母子俩抱头痛哭。一旁的苏父见此情景默不作声,双眸阴沉的看着白星炎,不知在想什么。众仙渐渐都知道了青丘族是叛徒这件事。看向白星炎的眼神都充满鄙夷。“没想到星炎少帝竟是叛徒之后。”“他竟还有脸出来走动,本君要是他,早就跳下诛仙台了。”
如果一切真相大白,白星炎不敢想他日后会面临外界怎样的唾骂。白星炎左思右想,现如今只能装作一切不知情的样子。毕竟之前他和桑父都是秘密见面,无人知晓。一月后。苏父看着下人调查到的消息,颓然的瘫坐在椅子上。果真如魔尊苍连说的那样。青丘一族当真是叛徒,他们竟被骗了这么多年。他竟然为了这一族叛徒那样狠心的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为了一个“好名声”,他逼死了自己的儿子。
对着几人厉声喝道:“泽阳仙尊,你们吓到他了,这里不欢迎你们,诸位请回吧。”苏后向前的脚步一顿,看着苏铭虹痛苦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阿渊,你看看母后,你当真不记得母后了吗?”泽阳仙尊并没有理会灵音的话,一眨不眨的看着苏铭虹,眼眶微红,眼底满是柔和。“阿渊,我是你师父,你可还记得?”泽阳仙尊说着说着,便哽咽起来。一旁的苏父扶着哭的几近晕厥的苏后,他也抬头,用慈爱的目光看向苏铭虹。
“那是我的儿子,我凭什么不能带走他!”栀莞听到苏后的话,寒声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和本王这样说话!”“泽阳仙尊,本王是给你面子,不然就菱鸢战神打伤本王一事,本王早就打上仙界了。”随即起身,冷冷道:“本王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泽阳仙尊请回吧!”话落转身离开。苏后被栀莞说的又羞又恼,从来没人这样说过她。她看到栀莞离开,还想上前理论,被一旁站着的护卫拦下。
“菱鸢,你既然见到了阿渊,为何不把他带回来?”菱鸢听到这话,不知怎么开口,支支吾吾道:“阿渊现在失忆了,我对他而已就是个陌生人,他当然不会跟我回来。”听到这话,泽阳仙尊几人觉得有道理。随后,苏后道:“那你何时再去冥界,我们和你一起去,得把阿渊带回来,他怎能在那阴域之地待着。”苏父和泽阳仙尊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菱鸢见状也不好说什么,或许见到他们,苏铭虹就恢复记忆了呢。
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灵音嫌弃道:“冥王大人,万年铁树终于开花了啊,但也不至于这样吧,你这样要是被那些手下看到,还以为你得什么了什么绝症呢。”栀莞听到灵音的话也不恼,她此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灵音无语的看着她,刚要开口继续调侃,就听到殿外传来苏铭虹的脚步声。两人立刻噤声,栀莞又恢复到那副病弱的样子,面色苍白,不停咳嗽。灵音惊叹于栀莞的变脸,忍不住腹诽:坠入爱河的人真可怕。
苏铭虹这边刚出冥王殿就被菱鸢拦住。他蹙眉看着她,浑身上下写满不耐烦。“上仙挡我路了,麻烦让一下。”话落准备绕过菱鸢离开菱鸢看他要走,闪身拦住他。“阿渊,我没有恶意,别躲着我好吗?”“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和白星炎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们重新开始可以吗?”菱鸢小心翼翼的说道,语气卑微又讨好。苏铭虹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上仙,你真的很烦,我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你口中的什么白星炎。”
闻言,栀莞嗤笑,抬手唤出霞光剑,飞身上前和菱鸢打了起来。“本王真是佩服菱鸢战神的厚脸皮,阿渊何时是你的人了?”“本君与他定情多年,仙界众人皆知,你却使用邪术让他忘记本君,简直厚颜无耻!”话落,菱鸢使出烈焰术向栀莞打去。栀莞闪身一躲,衣角还是被烧毁。见状,她嘴角的嘲讽更甚。“真是笑话,菱鸢战神莫不是得了失心疯?要不要本王帮你回忆一下他是怎么到冥界的?”
她起身:“所以,以后还请你,不要再来倒贴了,你应该也有你的尊严吧?”顾晏咬牙,转头却只看见何清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口。他顿了顿,只觉心中怅然若失。第一次,第一次,这是第一次何清如此毫无留念的离他而去。他知道她向来心口不一,可这一次,他可以确定,何清绝对不曾心软。他是真的,再没了机会。顾晏心口被人揪紧了一样的窒息和疼痛,他愣愣地坐在原地。窗外耀眼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给桌面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
她看着何羽恒握着方向盘的手,那只纤长的手上,裹了一层厚厚的纱布。心中翻涌着说不出的滋味。是啊,只要看一眼就能看破。可惜看出来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一直被她视为敌人的何羽恒。她爱的人,从未认真看过她。多令人唏嘘……这个案子,物证齐全,加之林安白并未辩解,破地十分迅速。在几日后,便判了林安白无期徒刑。判刑的这天,恰好也是设计图交稿的日期。最好的兄弟,杀了自己曾经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