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薄时沉这三个字,她先是一愣,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可她非但没有慌张,反而笑得更加肆意了些,“宁总这是吃醋了吗?我很开心,因为这意味着宁总开始在意我了,不过,我可以跟宁总保证,我绝对绝对不喜欢他,我只喜欢你。”她眸中闪着星光,熠熠生辉,让他不自觉沉溺了进去。若他什么都不知道,或许真的会被她吸引。可此刻,宁以琛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为了一个已死的人,她当真是煞费苦心。
那这视频……还要发给宁总吗?眼见着宁以琛已经跟着迟知鸢走出了宴会厅,助理想了想,还是将视频发到了他的邮箱,随后悄悄跟了上去。毕竟每次带着迟知鸢一起出来,宁总吩咐给他的首要任务,就是盯紧迟知鸢。用宁以琛的身份开好了房间,她将人送到房间,替他擦了脸擦了手,还贴心的将拖鞋摆在了他的脚边,见他只是看着自己丝毫没有要动作的意思,无奈叹了口气,又抬起他的脚,给他换好了拖鞋。
至少在她在自己身边的那四年里,她唯一一次情绪失控,就是项链被毁的那一天。他试探着伸手轻轻替她擦去脸上的泪,见她没有抗拒,内心几番天人交战,最终还是情感占了上风,他长臂一揽,将人搂入怀中。或许人在脆弱时的确最容易被趁虚而入,那一刻,迟知鸢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没有拒绝。她任性的将眼泪抹在他的肩胛处的西装上,留下了一片深色的痕迹,耳畔是他轻缓的,不敢打扰到她的呼吸。
他不来招惹自己,迟知鸢自然乐得清闲。宁以琛出行总会带上一个秘书一个助理,助理换了无数个,秘书倒是自从她来了之后就一直是她,可大多的时候他也不会安排自己去做事,办公、挡酒,都有助理去准备。只有她这个秘书除了吃吃喝喝玩玩,几乎什么事情都没有,仿佛他只是想带她出门游玩一般。她不会自恋的觉得这是宁以琛有多看重自己,也看得出来他在提防自己,却也并不在意。宁以琛能够按照她的计划爱上自己最好,若不能……她顿了顿,倚在栏杆上看着宴会厅内拿着一杯果汁与其他人推杯换盏聊得好不快活的男人,
修长的手指按下桌面的呼叫铃,两分钟后,迟知鸢端着一杯热牛奶走了进来,将杯耳旋转至他顺手的方向后,才轻轻放下了杯子。他习惯性伸手去接,看也没看便低头抿了一口,入喉的额口感柔滑细腻,还带着些微的甜意,让他有些诧异的低头,入目便是纯白的牛奶。“迟秘书,我要的是咖啡。”他不着痕迹的放下杯子,挑眉看向她,刚想叫她重新换一杯,就见她抿着唇摇了摇头,“宁总刚刚已经喝过咖啡了,为了您的身体着想,现在不适合再喝了。”
“休息时间快结束了,迟秘书,你也该回去了。”“遵命!”她略微俏皮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刚刚的失落仿佛只是他的幻觉,他没有回头,只是招了招手,“这杯咖啡,算我请你。”迟知鸢笑着道了声谢,目光落在他离开的身影上,若是宁以琛此刻回头,定能看见她眼中的怀念。她低头,苦笑一声,“我好想你啊,阿宴……”忽然,一道阴影挡在她的身前,她抬头,在看见来人是谁时眸中所有的情绪瞬间消散,只余下一片毫无波σσψ澜的眼神。
宁以琛能够按照她的计划爱上自己最好,若不能……她顿了顿,倚在栏杆上看着宴会厅内拿着一杯果汁与其他人推杯换盏聊得好不快活的男人,没关系,反正她有的是耐心。能等到他喜欢上自己最好,若是不能,能留在他的身边也好,至少不能让他爱上别人。一片阴影从她身后由远及近,她警惕回头,却发现是薄时沉。“怎么,半年过去看起来你的进展并不怎么顺利。”她没好气的回头,但怕他又像上一次那样纠缠自己,才开口回应了一句,“顺利与否,似乎也与薄总无关吧?”
迟知鸢只是摇了摇头,连哄骗他一会儿都不愿意,“不曾。”“薄时沉,你扪心自问,那时候的你,有哪一点值得除了宋徽音之外的旁人去爱你?我的退出离开难道不是如你所愿?如今宋徽音已经松了口要和你在一起,我们又离了婚,你不去找宋徽音,跑来找我做什么?”他对宋徽音的爱世人皆知,对自己的不上心也一样。所以他的那些才会那样肆无忌惮的一次又一次伤害自己,所以结婚三年她只去过他的老宅一次,便看见了他的父母将传家宝给了别人,所以宋徽音才敢大招旗鼓的找上她,对她嘲讽炫耀贬低。
迟知鸢其实早在离开时便已经做好了他会知道所有真相的心理准备,只是她以为他会高兴终于能够摆脱自己,和他真正心爱的宋徽音在一起,从未想过,他居然会千里迢迢的追过来。可她丝毫不在意他的情绪,甚至懒得与他多话,就要接着离开,薄时沉一时没忍住拔高了音量的声音便再度传来,“迟知鸢!”这声音引得周围众人纷纷侧目,视线中央的迟知鸢无奈叹气,只得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她眉眼之间的疏离感明显,张口时也只是客气的唤他一句“薄总”。
根据调查来的资料,这位宁氏集团的总裁宁以琛从小便是别人家的孩子,从小学到高中一直都是别人家的孩子,永远都是第一名,各科成绩更是甩出第二名一大截,让人难以望其项背,大学后更是两年就自学修完了所有的课程,还是金融计算机双学位的直博。他十八岁开始接手家中集团,十九岁彻底掌权,二十岁的时候就将宁氏做成了海城首屈一指的集团,但或许是因为天妒英才,这样优秀的人却就患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二十二岁那年更是因为心脏病发命悬一线几次差点没能撑过来,好在及时等到了适配心源,病情才终于有了好转。
他忽然又想起她因为一条项链与宋徽音起了争执,他问不过是一条项链至于吗时,她崩溃喊出的那句至于,那是她最爱的人送给她的,他说会再送她一条时,她眼中闪过的那一丝怔愣,想起那天玩真心话,她被问到她最爱的人在不在场上时,她毫不犹豫回答的那句不在。原来她并未欺骗他,只是他误会了而已。薄时沉放下资料,极力想要压制自己的情绪,憋到最后却仍旧红了眼眶,“薄总,您……还好吗?”
说完,他便侧过身去,不再看她,可宋徽音却却在听到这句话后骤然瞪大了眼,满目不可置信,“薄时沉,你什么意思!你不打算跟她离婚,那我们这段时间算什么?”他默了默,仍旧未曾看她,只是闭着眼睛回了她一句,“我只是把你当朋友而已。”“朋友?”宋徽音却忽然嗤笑了一声,起身时椅子背推动,发出一声刺耳的嘎吱声,两个人却都像是没听到一般,她的目光死死盯着他的背影,质问也随之而来,“你说我们只是朋友,那我倒想问问你,薄大少爷对朋友都这么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