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几个节目偏热歌热舞,轮到许枝俏时全场骤静,加上舞台缭绕的白雾,有种人处仙境的静谧,人也舒缓放松起来。立体环绕音响下,第一句出口,就像是印象中的鱼米江南,空灵啁啾。台下几千名穿着军训服的学生不约而同安静。透过台下录视频的手机屏幕,能看见台上女孩跟大家一样的军训服,素颜瓷白,卷发松挽,声音又异常甜软。有人交头接耳:“真有种初到江南的感觉。”“更像是我们尔滨来了个南方妹妹,你瞧瞧,咱们宿舍这群大老粗表情都收了,生怕吓到人家。”
【离你那个蠢哥远点,别被他污染了。】【小心以后你要继承他。】许枝俏一键删除。房门被敲了两下,纪淮洛拎着购物袋站在外面,一脸桀骜不驯。“给你的,”他说,“给就拿着,不用因为你哥讨厌他就觉得愧疚。”“......”许枝俏茫然,“你拒绝他啦?”纪淮洛冷哼:“老子纯爷们,谁像他个基佬。”许枝俏有点想笑。这么紧绷严肃的时刻,她居然想笑。“哥哥,”许枝俏跟他商量,“以后,别让周琮哥哥出现了吧,万一他越陷越深...”
活到这么大,他居然被一个小姑娘给教训了。周琮舔了舔犬牙,抬眼时,方才的心虚与退让尽数消失,强势与霸道重新占了上风。“没爱是吧?”“其实做做就有了。”许枝俏被这话轰到毛细血管倏地炸开。逼仄密闭的空间内,她差点把车顶盖掀开:“你有病!老流氓!!”“嗯,我承认,”周琮幽幽道,“一见你,我就想耍流氓。”“......”许枝俏傻眼,手攥紧门把,却拧不开,“你开门!你去找别人...那个,我不跟你...”
许枝俏:“砂锅。”“......”想让他死就直说。“行,”周琮妥协,“那就砂锅。”许枝俏哦了声,忽而一转:“我又不想吃了。”周琮舌尖舔唇,几分吊儿郎当:“玩儿我是吧?”许枝俏抬头:“我一向就是这么矫情又做作。”“......”周琮勾了下唇,明白了她的意思,轻描淡写道,“那你可要把劲儿使足了,一般作还真吓不到我。”许枝俏板起脸,重重哼了声,踩着步往外走。中间许枝俏发了条朋友圈,是刚做的新发型照片,距离上一次发圈已经是一个月前,可见她是真的满意。
纪淮洛表情不明,似乎有点别扭,硬邦邦的:“你会唱吗,别污染了我听力...是只邀请了我一个?”“嗯,”许枝俏说,“妈妈我都没说。”纪淮洛咳了咳,架子立刻端起来了:“行吧,时间地点发我手机,我盛装出席...”许枝俏无语:“我天天住家里,你跟我一块去。”“......”-第二天,许枝俏在家里看见一张巨大的横幅,夜光的那种,上面是刘德华的照片。许枝俏提线木偶似的抬头,茫然:“这是什么?”
夜晚有风,秋天显出痕迹。周琮唇角咬住烟蒂,单手拢火,慢条斯理将烟点燃。“怎么了,”纪淮洛打量他,“相亲怎么样?”周琮慢吞吞吐了口烟雾,刀削斧凿的脸颊半明半暗,轮廓立体干净。“没有感觉。”“你想要什么感觉,”纪淮洛嗤笑,“相亲不就是这么回事。”周琮低眼,指尖弹了弹烟灰:“想要一个跟我吵吵闹闹,能把日子过热闹点的。”“...你特么这是犯欠啊。”纪淮洛骂道。说到这,他啧了声:“许枝俏倒是这种性子,但恐怕你招架不住。”
但她跟陆进扬吧,在书里是注定be的关系,只能说小护士嗑错cp了。温宁摇摇头,想跟小护士解释她和陆进扬的关系,可对上小陶期待的目光,她又有点于心不忍了,因为她自己在后世也嗑过cp,是某部古偶剧里的男女主,从剧里嗑到剧外,太懂那种上头的感觉了。那段时间,她天天泡在那对cp的超话广场,疯狂刷新,翻来覆去看男女主在剧里面的暧昧片段,看站姐发的剧透,看剧组发的男女主拍摄期间的路透,看两人一起上综艺的互动片段。
接着又话音一转:“马上就是国庆,正好咱们门口的对联该换了,既然温同志这么有天赋,能不能现场写一个迎国庆的对联?”现场写对联?杜春梅听着便眉头一皱,平时宣传科写个什么东西,都是半个月一个月的时间准备,现在现场就让人家写副对联,摆明是为难人。关键周芳先前也没让前两个面试的同志现场创作,杜春梅有心想帮温宁,笑着打趣:“周科长,创作需要时间,今天这点时间是不是仓促了点?现在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
如果她当时躲闪不及,说不定现在整个人被撞得更惨,起都起不来,根本就没办法参加考试。对,考试,这么看来,对方的目的显而易见,就是不想让她去参加考试。所以,是谁策划的这起车祸,答案不言而喻。温宁脸色一片冰冷。想过周怡会报复,但没想过报复方式如此狠毒。而对方能够提前埋伏,如此精准的掐到她经过拐角的时间点,必然是知道她出门的时间,温宁脑子里闪过叶巧的脸,心中了然。
陆振国和秦兰两人要七点四十才起床吃早餐,此刻餐桌边只有她和张婶。“小温,来,先喝碗小米粥。”张婶给她盛了碗放在温宁面前,笑眯眯地望着她。温宁拿起碗旁的勺子,眉眼弯弯:“谢谢张婶叫我起床,还这么早起来帮我准备早餐,辛苦啦!”张婶瞧着她俏生生的模样就乐得合不拢嘴,跟老母鸡看小鸡仔似的目光看着温宁:“快吃吧小温,今天可别迟到了。”温宁在张婶慈爱的目光下喝完了一碗粥,还吃了半张饼。
陆进扬跟她视线对上,眸中的狠厉褪去,只剩下一点辨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烦躁地扯了两下军服领口,瞥了眼对面那张惹是生非的脸,训手下兵一样的语气道:“长得招人就不要总单独行动,不是每次都有好运气。”这话温宁认同,她整理着自己被扯乱的衣服和头发,听话得不行:“你说得对,以后我会注意。”细声软语配上女人乖巧的表情,陆进扬心弦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拨弄了一下,眼皮微掀,淡淡扫她一眼,还想说什么,旁边传来孙长征的声音,“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