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求求你……”所有苍白的解释都说完后,他只剩下这一句话。可无论他的眼神有多痛苦、有多哀求,孟染也只是一点一点地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挪下来:“顾时宴,我们,结束了。”孟染扯开他的手,即使走得颤颤巍巍,也依旧一个人离开了这个地方。不再回头。
“你喜欢孟染,是不是因为她身体里流着贱种人的血?那种下贱女人的女儿,干起来,是不是很带劲?她会什么新奇的讨男人欢心的花样吗?我也可以啊!”“闭嘴!”顾时宴终于开口了。虽然是一句冰冷的命令,可孟染依旧听出了其中的情欲之色。房内的动静越发大了起来,付念时的声音被断断续续的呜咽取代。欢愉的声音断不绝耳。一门之隔,孟染捂着嘴,哭到泣不成声,最后卸甲而逃。
“我知道你和付念时的过去。”“但是那毕竟已经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了,我答应你,尽量……”“好了。”孟染眨了眨眼,掩去眼里的干涩,轻笑开口:“你也说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我早就不在意了。”“你的工作更重要。”“再说,顾时宴会保护孟染的,不是吗?”顾时宴凝视着孟染,忽然神色动容地伸出手,把孟染轻轻抱进怀里:“染染,对不起。”
顾时宴神色微凝,刚要说话,却被付念时先行笑着开口打断:“张总,您可就别瞎操心他们这两口子的事情了!您不知道,我们顾夫人的身份可不一般!她可是今年全国芭蕾舞大赛的总冠军!那舞姿那身段,哪里是我们这种每天做生意的粗人可比的!”孟染自然可以听出来她话里的嘲讽。她攥紧了拳头,过往的那些记忆像潮水一般涌来,她只能告诉自己,再忍一忍,再忍一忍。可张总像是没听出来一般,依旧不甚在意地开口:
顾时宴朝孟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孟染却笑不出来,只有她知道顾时宴的一个小秘密。每次他撒谎的时候,耳朵都会红。“走吧染染,我带你去吃烛光晚餐,顺便庆祝你昨天拿到大奖!”顾时宴笑着揽住孟染的肩膀,刚要抬步离开,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他接通后,脸色微微变化。挂了电话,他带着些歉意地说道:“小李说张总那边想请我吃个饭……”孟染知道,顾时宴自创的公司正处于上市的关键期,而张总是他重点的合作对象。
照片里,顾时宴赤裸着身体,头倚在另一个女人的肩膀上,双眼紧闭,看上去睡得很沉。那个女人没露脸,只能看出她的锁骨上,带着一枚青紫吻痕。顾时宴和孟染在床上的时候,也最喜欢在锁骨处留下痕迹,然后在她的抱怨声中坏笑着狡辩:“穿高领就好啦!反正我也不想让别人看见染染漂亮的锁骨!我会吃醋!”每到这时,孟染总会甜蜜又羞涩,作势打他,最后两人又闹成一团。可是这一切回忆,在如今这张照片面前,却好像变成已经过期了的糖,粘腻又恶心。
“……”叶云岫很无语,连瞪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朝四周看了看,马球场坐落在郊区,一望无垠的青草地连绵起伏,天边一轮金黄的落日渐渐沉入地平线,大地一片宁静。他们在马路边站了许久,都没有看到一辆车经过,叶云岫摊摊手,“现在也没车经过,我们怎么办?”“凉拌炒鸡蛋。”裴京越一本正经的回答。叶云岫一个激灵,揉了揉手臂上冒起的细小疙瘩,没想到他也会说这么冷的话。看着他慢慢向来时路走去,她跟了几步,又想起自己把球杆扔在路边了,连忙道:“君烈,你等等我,我去把球杆捡回来。”
他追着那辆车一直跑了几公里,直到脚软的再也跑不动,直到心碎裂成渣,直到眼泪流尽……那个无助的小男孩绝望地捶着粗砺的地面,在暗夜里嚎啕大哭,那是他生平第一次哭,也是最后一次哭。从那一刻起,他知道,若想保护好身边的人,自己只能变得强大。那年深山中,他参与了叶琳学校组织的郊游,心底迷茫时,不知不觉走偏了方向,然后遇到同样迷路的叶琳,那时年方23岁的叶琳清纯天真,笑起来眼睛弯弯,颊边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她对他说:他们不爱你,就让我来爱你,好吗?
电话是外放出来的,小黎对着夏语笙耸了耸肩,小声道:“没办法,去吧,这儿就是这样,为谁伤的就要谁负责。”夏语笙叹了口气:“谢谢,我知道了。”本来以为陆星野在这儿待几天就会离开的,现在看来要再多待些时日了。想到这儿,夏语笙心里突然一阵没来由的烦躁。医院里的陆星野腿上打着石膏,背部朝上伏在病床旁,绵软的头发乖顺地贴在额前,遮掩了容貌带来的大半戾气。
小黎确认过夏语笙没事,才抬起头来看向挺身而出的男人。“陆星野?你来伦敦了。”陆星野闷哼一声,忍着痛意勉强挤出几丝笑容:“是啊,来这儿当场务,顺便......看看语笙。”小黎看了夏语笙一眼,识相地从两人中间退出去:“那你们先聊,我去找随行医生来给你治伤。”夏语笙转过身去瞧了陆星野的伤口,眼神里流露出几分复杂:“谢谢你救了我,伤的挺严重的,一会儿再去医院检查一下。”
夏语笙装作那般不在意,于是他也就真以为得她不在意了。那他是怎么做的呢,明明知道夏语笙靠自己爬上了泥潭,却又打着为她好的名义,自以为是地将她推进了深渊。看到她如今的意气风发,陆星野才知道,他真的耽误了夏语笙很久很久。时至今日,他还天真的以为只要他来,她就能毫无芥蒂与他重新开始,但是凭什么啊,他早就不配了不是吗?所以,夏语笙今晚从黑暗中走来,又匆匆搭上了别人的车离去,这次将他留下,再也没有多看一眼。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陆星野用力摇着头。“语笙,你怎么可以只拿我当弟弟,我们分明......”沈渡对夏语笙亲昵的动作落在陆星野眼里,一团名为嫉妒的火焰像是要将他的腑脏都燃尽。他激愤地用手指指着沈渡的脸:“是他对不对?你是因为他才离开我的,像他这种男人,他配不上你的。”“陆星野,够了!”夏语笙打断了他毫无道理的评断。“你若是我弟弟,那我欢迎你来这儿探亲,倘若你不是,就请你离开。”
沈渡拿着洁白的栀子花从影厅外走进来,迎上刚从后台下班的夏语笙。“恭喜啊,一切顺利,下一部电影该照顾照顾我了吧。”夏语笙笑意盈盈地接过他手上的花抱在怀里:“承蒙沈总抬举,找我这样的回锅肉演女一号也不怕电影亏本。”沈渡刚才还嬉笑着的神色突然认真了起来,他偏头看向夕阳光晕里的夏语笙,眼神里满是赞赏与爱慕。“怎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啊,可我就是相信你。”
陆星野一声不吭,将人、监控和账单一起交到了警察局。后来林清雅上了征信名单,带着一身的债务回到了学校,本来想靠着优越的相貌吊几个舔狗替她还债。却被陆星野找人扒出了她以前被包养的丑闻,一天之内就传遍了整个大学圈。林清雅从一个养尊处优的高贵公主一下子跌进了泥潭,遭众人唾弃,再无翻身之力。她狼狈地追到公司拦在陆星野车前嘶吼:“为什么,你交过那么多女朋友,她们分手都可以得到补偿,你却对我这么残忍。”
夏语笙装作那般不在意,于是他也就真以为得她不在意了。那他是怎么做的呢,明明知道夏语笙靠自己爬上了泥潭,却又打着为她好的名义,自以为是地将她推进了深渊。看到她如今的意气风发,陆星野才知道,他真的耽误了夏语笙很久很久。时至今日,他还天真的以为只要他来,她就能毫无芥蒂与他重新开始,但是凭什么啊,他早就不配了不是吗?所以,夏语笙今晚从黑暗中走来,又匆匆搭上了别人的车离去,这次将他留下,再也没有多看一眼。
小刘很少见陆星野这般情绪激动的时候,就算得知公司能上市的那一刻他也是表现平平。他不敢怠慢,立马办了紧急签证,订了最近的一趟航班。陆星野到伦敦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他出来的急,连行李都没带,拿着电影的海报四处打问导演的住处。夏语笙是被导演的电话叫醒的,她被告知:“有个东方男人找你。”“谁?”“Yourlover.”导演的声音透过电话传出来,听得夏语笙一头雾水,她下意识就想到了沈渡。
那位富豪叫沈渡,三十不到的年纪,事业有成,专注于投资影视行业,在国内很有地位。他见到夏语笙的第一面就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夏小姐,我是你的粉丝,很高兴你能重新出现。”夏语笙受宠若惊,但一想到自己很多年前演的戏还能有人记得,顿时又感动的热泪盈眶。沈渡的确是个成熟男人,自从他出现后,夏语笙身边的麻烦就少了许多。小黎作为夏语笙在国外唯一的姐妹,对她很好,但更多的时候都在忙工作,两人见面的次数不过尔尔。
夏语笙走了,她去了国外,对他死了心,再也不会受到流言的折磨,也不会再靠近他半步。这个结果不是他想要的吗,怎么现在就承受不起了呢。既然林清雅说要赔钱,陆星野也没有手软,将夏语笙房间里东西的价值全都列了个遍。有些东西即使是买了好几年,即使是夏语笙根本没拿出来过,他也记得一清二楚。只要和夏语笙有关的事,就算别人不提醒,他也很难忘记。林清雅看着账单上的七位数,顿时瘫倒在地,她抱住陆星野的大腿不断哀求:“星野,你原谅我这一次吧,这些钱我实在还不起。”
陆星野身体后仰,缓缓松了手腕,跌坐在地上。什么姐姐,从第一眼见到她开始,他就没拿夏语笙当过姐姐。14岁那年他衣衫单薄地站在楼下,满身栀子花香的女孩心疼地将他拥进怀里。她说:“你没了爸妈,我也没有亲人,你要是愿意,以后我们姐弟俩好好过。”陆星野承认,在那些懵懵懂懂的岁月,他早就对夏语笙起了心思。明明女孩也是花一样的年纪,却为了养活他没日没夜地接通告,透支自己的身体。
陆星野的眼中恢复了几分清明,但丝毫没有抱歉,冷声问道:“还不说?”林清雅现在才知道害怕,但她深知欺骗这个男人的下场,只好咳嗽着装作失语,哑着嗓子哼声,就是说不出话。陆星野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推开陈煜拔腿往书房跑。他夜里回来的晚,之前担心夏语笙的安危在二楼卧房的走廊里装了个针孔摄像头,正对着夏语笙的房间。只是这些日子忙着花天酒地的恋爱,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了。
“这次高考我把职位卖给了别人,我爸气的要跟我断绝关系,要不是考上了大学我真不敢相信会是什么局面。”纪云白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开口道:“你的决定是正确的,国家的经济恢复了,国有企业总会被私有企业赶上来的,后面的日子估计不会有这么好过了。”“但当老师确实是一个很固定的职业。”从过去到未来,都是如此。谢时霁推了推宋云深:“云深,你看这纪云白不得了,说的话都是我爱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