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程总两年前回家带回来的妻子。”妻子?想到程妄那张熟悉的脸,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事情联系上了,他的心里升起澎湃的怒意。沈柏煦咬牙,眸中跳动两簇怒火:“查到程妄家在哪了吗?”“江滨壹号。”得到回答,沈柏煦一刻也不停,加快脚步坐上了车,“走,去江滨壹号。”看着窗外两边不停倒退的树影,两年来,这是沈柏煦第一次情绪如此激动。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赶到程妄家,想要确定那个人是不是谢锦夏。
车里的秦助见状,吓得慌乱从车上下来:“哎呦,我的小祖宗,你怎么把墨镜去了,程总知道会杀了我的!”谢锦夏轻哼了声:“他敢!”“好好好,不敢!祖宗,我们赶紧回去好不好?”秦助说着,急忙朝四周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这边便赶紧将人塞进了车里。一刻也不敢停地疾驰而去,完全没注意到惊愣在角落里,茫然无措地宋助。等到沈柏煦和程妄谈好了合作事宜,时间已经走到了晚上八点。看到程妄再一次拒绝自己的吃饭提议,着急地看时间的样子,沈柏煦也不好再打扰,便提出了第二天再约饭,就起身告辞了。
他呆坐了许久,才哑声道:“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深夜,秋末的寒风刺骨,吹得人心里发寒。沈柏煦仍旧站在院子里,固执地抬头看着头顶的月亮。突然想起,二十岁那年,他也是这样和谢锦夏并肩站着抬头看月光。“柏煦,今晚的月色真美。”谢锦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他刚好回头,一眼便看到女孩那好似装着亿万星辰的眼睛。那时他想,真好啊,今晚的月色真美,而他恰好也很喜欢她。可如今眼前月依旧是天上月,却再不是他的了。他把自己的月亮弄丢了,再也不会有人对他说,今晚的月色真美了。
沈柏煦不敢想,谢锦夏死的时候是在怎样的情景。据王妈描述,她生生流干了血,是活活熬死在这别墅里。那时,她的内心该多绝望啊,可自己却未能陪在身边。他从未想过,谢锦夏会以这样,决裂的方式,永远离开他。谢锦夏离开的第七天,沈柏煦将江心弈送进了监狱。江心弈在进监狱之前,最后见了一次沈柏煦。她问他:“我的孩子,是不是你让人动的手脚?”沈柏煦没回答。所有人都以为,谢锦夏死后,江心弈会顺理成章的坐上沈太太的位置。
话音刚落,一阵低哑的咳嗽声传了进来:“沈总,求您让我将女儿接回家。她德行有亏,不配做你们沈家的太太,还是让我将她接回去,也能让她走得安心!”沈柏煦脸色一僵,手上瞬间没了力气。江心弈顺势跌坐在地上,狼狈地大口呼吸。“求沈总看在我谢家做牛做马帮了沈氏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让我把女儿带走吧!”大门外,一字字,如利刃在喉。沈柏煦突然觉得连抬起的步伐,都变得沉重迟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