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转念一想,世子除了态度冷淡些之外,也没说什么别的,还答应了明晚去落樱院。也许世子今日是真的乏了。一想到明日世子要来落樱院,祝清婉抛却了身上的痛意,连脚步都轻快起来了。这晚祝明月难得睡了个好觉,没有人来扰她。次日用早膳的时间,祝明月随杜鹃端着盘子给祝清婉送吃食,两人脚步刚刚踏入屋内就听到身后一声轻笑。“哟,我来瞧瞧祝妹妹这儿可得了什么赏赐。”
来一趟落樱院,听了两遍这话,萧晔对祝清婉愈发地不满,看向听到动静赶出来的人。“管好你的人,再有这种事情,你就和你的侍女一起滚蛋。”扔下这句话,萧晔再也不想多留,径直出了院门。直到走出一段距离,萧晔才注意到那缕熟悉的香气,他顿住步子回头往落樱院看了一眼,再度看了看胸前落下的水渍才迟疑着继续迈开步子。这边祝清婉方才还庆幸着躲过了玉佩的事,现下莫名被牵连挨骂,还是如此重的口气,立刻走上去踢了一脚还跪在地上的祝明月。
“可有看到我的玉佩?”那玉佩乃萧晔生母留下的遗物,他时常戴在身上,想来想去也就是昨夜歇在此处时掉的。祝清婉一早就在这儿折磨祝明月,还真没留意。她扶着萧晔往主位引,“妾身这儿还没来得及收拾房间呢,世子先坐会儿,芙蕖你去里屋找找。”祝清婉一边说着话,路过祝明月时还暗中踢了她一脚,这一脚踹到了祝明月的腰间,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但也不敢发出多余的声音,生生将这疼痛忍下去。
方才承宠,此刻腿都打着颤,几乎站不住,只能扶住墙稳住身形。离了主屋一段距离,祝清婉才恨恨开口。“刚才叫那么大声音是故意叫给我听的吗?”听到这话,祝明月心底屈辱丛生,死死咬着下唇没有出声,只有眼泪在眼眶中无声地打着转。“我劝你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滚回你的房间,接下来没你事了。”“是。”祝明月生生地将这些屈辱吞回腹中,一路扶着墙回到下人的房间睡下,还因为扰了同屋侍女的好梦遭了几句冷嘲热讽。
能配得上国公府世子的姑娘,身份那也是极为尊贵的,多半是皇亲国戚,听了这些传闻也就打消了结亲的念头,娶正妻的事便就这样一直搁置着。如今世子竟然主动寻起了女人,倒是让祝清婉打起了鬼主意,幸好她认出了那是祝明月的帕子。祝明月穿的用的日常就那么几样,若非如此她还真的不一定能认出来。进府这大半年世子从来没碰过她,既然赶上了这个事,也只能出此下策便宜祝明月了。
昨夜的人,竟然是定国公府的世子?祝清婉见她不吭声,以为她是心虚,气得一脚踹在祝明月肩头,这一脚让祝明月直接趴倒在地上爬不起来。“要不是世子今日大张旗鼓拿着你的帕子寻人,我还不知道你竟瞒着我干了这种好事!我以前还真是小看你了。”祝明月本来昨日刚破了身子就浑身酸痛,这刚爬起来就又挨打又挨踹的,头都发着晕。王春梅见状赶紧上前去护着祝明月,仰头看向满脸怒意的祝清婉。
“宋二小姐,许久不见,你还是这么爱开玩笑……”他话还没说完,姜漾从马车里出来了。宋昭然径直绕过他,上前迎去,“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姜怀之被乍然忽视,微微一愣,只好及时收住话头。那边姜漾浅笑一声,在竹香的搀扶下,下了马车。随后道:“宋小姐邀约,岂敢不来?”这时,宋聿初不知从哪绕出来,对着众人微微点点头后,来到宋昭然身边。姜绵看见宋聿初,眼神一下子亮了。
姜怀之看见姜漾后,面上立即换上怒容:“你与绵儿是姐妹,这次国公府邀约,你们理应同去。”姜漾来到姜怀之身旁站定,仰起头看着他那染着薄怒的脸,轻声道:“大哥说什么便是什么。若是这个帖子是邀约妹妹的,哥哥也会这样让我同去吗?”姜怀之噎了噎,“你怎能与她一样?绵绵从小就教养得当,知书达礼。有些场合她能去,你却不一定能去得……”姜漾轻嗤一声,未等他说完,就先一步上了马车。
姜绵让丫鬟送了热水进来,好好沐浴一番后,换上一身鹅黄锦绣长裙。这条裙子让她看起来更加清丽可人,端庄明丽。她在外头罩上一顶雪绒斗篷,侧身问丫鬟:“姐姐还罚跪在祠堂吗?”“是的小姐。”……祠堂。姜漾在嬷嬷出去后,就从跪改成了坐。祠堂虽然冷,但再冷,也比不过漏风的柴房。这里的香烛燃着,比她那个偏僻院落还暖和不少。正当她百无聊赖,有些昏昏欲睡时,外间的门被人推开。
姜绵听宋夫人这么说她,心里的委屈顿时涌了上来。然而她求助地看向宋聿初,那人竟半点都不看她。这时,姜漾从角落里啃完红薯回来,正准备悄无声息混入人群。结果站在宋夫人身边的宋昭然一下子就看见了她,从人群中高声向她叫喊。“漾姐姐!你回来了?”她这一出声,周围人的目光便不约而同向她看来。宋聿初亦然。姜漾微微一怔,顺势向众人行了个礼。紧接着宋昭然就闪身来到她身旁,热切地问:“过两日漾姐姐有空吗?我们tຊ一起去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