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芮雅上次回国,想着之前的情分,自己勉强帮了几次。“斐屿~,我可是一回来就找你了耶,不要这么冷漠好不好么。”身体向前倾,王芮雅想要在靠近陆斐屿一点。看到对方的小动作,陆斐屿只想把对方赶走。“你要没事就走,我要工作了。”严声制止了王芮雅接下来的动作。王芮雅没想到陆斐屿是这样的反应,之前就算不喜欢她,也会因为过去的感情,对她温柔。
看着迟迟不答应的陆斐屿,沈纤凝仿佛看到了父亲被拘留的那天。他也是这样,沉默,迟迟不给回应。只不过现在的自己对陆斐屿不含希望。“没有觉得为难,明天我把江恒资料那给你吧。”陆斐屿察觉到眼前人语气中的不屑,微微攒起拳头,心中有些不适。深夜,沈纤凝只觉得腹部一阵阵刺疼,让她难以入眠,辗转反侧。感受到嗓子里的腥甜,沈纤凝疯狂咳嗽,沈纤凝只感觉自己腹部的疼痛快要让她窒息。
“陆斐屿,我说过了,我现在很好。”她郑重的回复着眼前的人,及其认真的看着对方,试图让陆斐屿明白自己的想法。“而且,这是我自己的家,我觉得很舒服,也很安全。”猛然想到自己车祸前看到的那一幕,陆斐屿的家里还有王芮雅。感受到胃里的翻涌,压下不适的恶心。沈纤凝皱起眉头,有些难受的开口道:“你家里不是有王芮雅了吗?”看到如此决然的沈纤凝,眼神暗淡,有些无力。
薄时晏低头看着手中文件,嘴上又说:“想这些还不如多想想再不休息,你等一下还怎么飞行。”说完,他跟着翻了一页,一刻也没有耽误工作。宋欣然说不出话,只是垂于两边的手又忍不住收紧。就算现在她有意和薄时晏僵持下去,但是等一下过度疲劳也没办法继续飞行。薄时晏不介意,她又担心什么。这样一想,宋欣然就直接躺倒了旁边的沙发上,拿起被单盖住身体,闭上眼睡觉。也许是太累,宋欣然很快就已经入眠。
宋欣然不觉蜷紧了手,低声开口:“有些人不适合就是不合适。”顾衡脸色顿了一会儿,蓦地笑开:“这话,我也听他说过。”宋欣然呆住。只见顾衡扬起笑意,又说:“要不是因为家庭背景,也许你们俩就再适合不过了。”宋欣然嘴角提了提,没有说话。结束工作的时候是在凌晨四点。大家忙着休息一个个走得很快,因为宋欣然这个机组是最后一个下班的机组,需要提交今天所有飞行的机组报告交给薄时晏。
这么多年的暗恋也不是荒唐。但是为什么现在,她却高兴不起来。大概是这个答案来的太迟,大概是她已经知道了他们互相喜欢,可是却永远不能走一起……这种结果远远比一厢情愿还要来得残忍。漆黑寂寥的房间里,无限的冰凉。宋欣然将自己的身体蜷缩在一起,只觉得眼梢还微微发烫。她没有擦拭,任由一滴滴泪水划过脸颊,浸湿衣襟。天色逐渐大亮,窗上布满了蒙蒙薄雾。临近除夕的第一次信号,是向来宁静安详的皖江一大早就开始变得热闹。
黑色的保时捷在一个路灯下急停。薄时晏握着方向盘的手松了松,黑眸转向身边的宋欣然。此时的宋欣然正处于迷糊状态,脸上原本冷白的肌肤因为酒意而染上了红晕,细长的眉睫微微闪动着,红色的唇瓣微张,看起来诱惑至极。薄时晏眉眼压得极深,喉头上下滚动着,仿佛还在尽力克制。他修长的手在宋欣然发烫的脸颊划过,嗓音连带着几分低哑:“然然,你还不懂什么是感情。”宋欣然眉眼微抬,一把抓住了薄时晏的手:“什么叫我不懂感情,难道你这样一次次撩拨我,就是正确的吗?”
大概是再也忍无可忍,顾衡竟直接俯身低下了头……宋欣然眼都直了,愣神了半秒后,迅速加快脚步低头走过花坛。不过还好两人都没有向她看来。回包厢里,她心跳都还在加速状态。身边一个机组人员很快察觉了宋欣然的脸色,眼露担心:“你没事吧?”“没事,没事。”宋欣然无意识的重复了几遍,猛灌了口水。许久才缓过神来。没过一会儿,顾衡和陈琳也跟着走了进来。两人神色自然,看起来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顾衡向来说话不着调,最爱调戏宋欣然。大概是因为宋欣然性格太冷漠,不吃顾衡这套。顾衡就更加变本加厉,和宋欣然的关系也逐渐数落起来。所有人员到齐,大家还是如往常般打闹,气氛比较融洽。唯有坐在角落的陈琳一言不发地喝酒。陈琳和顾衡毕竟也是相处多年的朋友,怎么会看不出来情绪不对。一路目视着陈琳起身离开包厢,面上挂着笑意的顾衡也终于收敛。“我过去一下。”他对宋欣然说完,推开椅子大步跟着走出去。
时间慢慢滑过。被称为“南欧春色的海滨城市”巴塞罗那哪怕是深夜,依旧不缺浪漫。看着手牵着手投币许愿的情侣,宋欣然深吸了口气,看向沈晓雪:“我们回去吧。”沈晓雪点了点头,却在视线偏转间,看到了站在宋欣然身后的薄时晏。“小然。”她收回视线,看着宋欣然问,“那如果他回来找你呢?你还要他吗?”宋欣然愣了下,随即勾起抹笑,声音清浅却坚定:“不要了。”
这块怀表陪了她很多年,陪她飞过了很多地方。于自己来说它不仅是一个晏物,更像是平安符一样的存在。宋欣然不由想起这次航程的目的地——巴塞罗那,也明白,它的终结处应该在那!而此时,薄家的气氛却有些压抑。韩紫挨着薄母坐在沙发上,望向薄时晏的眼里写满了委屈。她怎么也没想到,薄时晏在维护自己之后,竟然发了通告让她停飞!“那件事根本不是我的错,你为什么要护着一个外人?阿晏,明明我才是你的未婚妻,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薄时晏像是看不出她的难过,面露不虞:“你非要这么和我说话?”“是你逼我。”宋欣然哑声提醒着,这一刻,她一直紧压在心里的委屈憋闷再也抑制不住。“小叔是觉得不喜欢一个人,就可以随意伤害吗?我也会疼,你知不知道你在我面前一次一次袒护韩紫时,我有多难受?”宋欣然眼眶微热,却偏扬着头,不肯让泪落下来。她深吸了口气:“因为我一厢情愿的喜欢你,所以我认了,可小叔,你不能连我认输,逃走的资格都剥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