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是约了今天要回学校,但也不至于那么早就开始准备。陈枳夏对她的抱怨不以为然,一边帮她挑衣服,一边振振有词地说:“你现在是公众人物了,注意点形象好不好。”什么公众人物,不过是展会开展那天不少的网红去打卡,不知是谁拍了她的照片发到了网上,突然就火了起来。网络上的风口一天一个样,今天套在身上的可能是夸赞,保不齐明天就会有一碰脏水泼在身上。臜桑南溪索性卸载了一些无关紧要的社交账号,只当什么都不知道,等着这段风口过去。
黄老先生不可置否地笑了笑,面容却落寞了许多,“她已经走了很久了。”哪怕到了这年纪,历经风雨,但提起生离死别这四个字,无人会不动容。魀桑南溪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位老人,有些无措地道歉:“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黄老先生摆了摆手:“该道歉的是我。”“聿白跟我说了,上次我那女婿为难你了吧。”讲起那人,黄老先生不由皱起了眉头,满是不屑。毕竟是家事,这个话题并没有引多深。
周聿白坐在上好的红木椅里,胸膛起伏,保不齐下一秒就要说出什么骇人的话来。争吵的声音终是吵醒了本已经安睡的人,老太太站在扶梯上,吼了一句:“大晚上的又吵什么?”周钧之气不过,又怕自己妻子摔着,扶着拐杖往楼上走:“你自己问你的宝贝孙子去。”老太太没给周钧之好脸色看,把他往屋里一推,直接锁了门,骂道:“老东西一天天就知道扯个嗓子吼。”屋里周钧之看样子是气得不轻,洪亮的嗓音隔着房门也未减弱分毫:“老太婆你就惯他吧,迟早惯得没边。”
水影斑驳而落,她按下车窗,透出一个小缝,耳边传来嘈杂的风声。京北的雨,和家乡的雨有太多的不同。江南的雨总有一种烟雨朦胧的感觉,细tຊ密的雨丝会在脸颊的绒毛上融成一颗颗小水珠,再顺着面部的轮廓,似细流淌下。她眼睫轻颤,明明在这座城市也曾生活了五年,却始终只是个匆匆过客。桑南溪微阖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疲倦:“年年,在京北,有很多事情,光靠钱和一腔孤勇是走不通的。”駅
从前那个往前跑两步,还会回头来拽着他一块儿往前走的她,已经和他分开五年了。到了这个季节,京北的晚上总是混着一种尘土的味道。但刚刚那会儿功夫或许是下了一阵小雨,空气比以往要清新一些,只是凉意更甚。桑南溪拢了拢身上的披肩,转头的时候,身上多了一件外套,清冽的味道萦绕在她的鼻尖。桑南溪眉头微蹙,他身子不好,这四月的春风一吹,保不齐又要生一场病。她本想脱下外套,周聿白却先她一步,替她扣紧了西装的扣子,“穿着。”憅
桑南溪没应声,只是察不可觉地摇了摇头,荡下的发丝也随着她的动作轻摆。她今天穿了件白色的衬衫,衣领开到锁骨处,脖颈看着格外修长,绕在颈间的那头黑色长卷发,与白嫩的肌肤形成剧烈的反差,比描绘江南烟雨的水墨画风情更甚。隐在领口的那颗小痣,若隐若现,心神意动。这些年,他不在她身边,她个性也变温软了许多,看着是挺好欺负。周聿白掀起眼皮,轻扫了一眼,窥探的视线纷纷收回,原本颓靡的屋子里都生出几分浩然正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