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昀从梦中惊醒,亵裤里一片潮湿。他满头大汗,呼吸杂乱无章,心脏狂跳不止,想也没想就去冲了个冷水澡,可即便如此体内的燥热不仅没压下去,反有愈演愈烈的势头。他闭上眼睛,脑袋里全是虞慈的模样,她的眉眼、唇齿,无一处不是美的。她的发丝、指尖,还有她的……无一处不是软的。原先想到慈姐姐的时候,他似乎只有依恋孺慕,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粘腻、滚烫,妄念肆起。
可巧月就是个静不下心来的,在厢房里待了一阵还是觉得又热又躁,于是乎一溜烟不知跑去何处了。她前脚走了没多久,后脚李昀就来了。他脚步轻,桌案前的虞慈又写得认真,以至于一时间没有察觉。李昀不忍心惊扰她,便更加放轻了步子,缓缓朝她身边走去,甚至于到了她身后都没被发现。从这个角度,他恰好能看见女郎瓷白的耳垂后柔顺的乌发。沁人的兰香拂面,李昀看着虞慈娟秀的小字,忽而想道:若是慈姐姐看我时也这般认真仔细,察觉不到旁人外物,那该多美妙啊tຊ。
李昀立刻红了耳朵。就算范蒙曾经多次赞扬过他的骑射,可没有哪一次能像今天这样快乐。若是慈姐姐愿意,只需要她的只言片语,他便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幸福感将李昀填得满满当当,令他的脚步变得更加轻快。只可惜山路终有尽头,很快就到了寺院。两人间欢快幸福的气氛顿时淡了些。虞慈挂念着巧月,匆忙回到厢房,却发现她还睡得正香,一时间失笑不已。她给巧月披上一层毛毯,低声笑道:“傻丫头,怎么这么能睡……”
“你怎么现在才来啊?大家都已经干了半天了,你知不知道猪饲料如果不够的话,那些猪可是长不好的。”二妮子不满地看着她,这才刚来干活几天就已经开始偷懒了。芬姐说得果然没错,颜惜雪就是不想让他们村里面有好日子过。一头猪在过年的时候可是能够分出来好多肉的,他现在偷奸耍滑的,到时候村子里面的人过年就吃不上几口肉了。她越想越气,直接将颜惜雪整理好的猪草全都毁了。“你重新去打一些新鲜的猪草回来,这些东西给猪吃了岂不是要拉肚子?”
“不客气,记得别让孩子吹风,不然又要感冒了。”“肯定肯定。”师明凯睁开眼的时候就听到了外面的谈话声,好像还有小雪的声音。想到颜惜雪在村子里的待遇,他急忙起身出去担心她被人欺负。“这是家里养的鸡,今天早上刚宰的特别新鲜,你拿着。”刚出来的师明凯就看到了这个推辞的一幕,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站在门口。“你醒了!”颜惜雪听到动静转身就看到他站在门口,急忙上前将他拉了过来,“这是村子里的一个养殖户。”
几个人哭哭啼啼地找村支书想办法,但是他们村子的条件太落后了,平日里如果只是几个人有小感冒的话,来村支书这里领点儿感冒药就行了。可是这么大面积的感冒,他们这里就算是有个小诊所也供不上这么多人的药。更别提那药有多贵了。“颜同志?你怎么来了?也生病了吗?”村支书看着站在门口的颜惜雪走了过来,不过看着他面色红润也不像是生病的样子。“我有药。”颜惜雪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村支书怀疑自己空耳了,“你说什么?”
“想要赔礼道歉,可以以后每隔几天都给我送一次新鲜的蔬菜。”这让上门道歉的几个人都愣了一下,不过想了想对他们也没有任何的坏处,毕竟只是一些菜而已,他们还承担得起家里的地里面都种了好多。“好好好。”黑壮媳妇连连点头,快速地将钱收了回来,生怕颜惜雪下一秒就会反悔。送走他们后,颜惜雪才去了师明凯家里。“生意没谈成?”昨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一时间没顾得上问师明凯的情况,不过看他那风尘仆仆的样子应该不太成功。
这一次确实是她疏忽大意了,把那个关键性的证据给放跑了。“不过这件事情跟村委会也有很大的关系,他们不作为把人都放走了,还麻烦警察同志上报。”颜惜雪语气严肃,直接打了周围人一个措手不及,就连村委会的人都没有想到她是真的敢把这件事情给说出去。现在正是敏感时期,万一上面真的要追究下来,那他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了。“颜同志你这……”村委会的人一脸为难,早知道她会做得这么绝,就不把黑壮给放走了,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还好她发现得及时,没有让这些猪崽吃到这些有毒的东西,当她把手电筒照向对面的空地时脸色黑了下来。他居然把她的鸡鸭全都给毒死了。男人趁着他愣神的时候想要逃跑,但被颜惜雪一把拽住了胳膊,力气大得惊人。“跟我去村委会!我倒是要好好地问一问他,这个村子里的人难道都是像你这样随意杀生的村民吗?”颜惜雪语气冷得吓人,他们院子里的动静很快就引起了周围几个邻居的注意。一个个的全都开灯,穿上衣服出来看热闹,再看到颜惜雪家里院子的惨状后,有些人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临走前,碰了碰朵朵的小脸。“朵朵,妈妈走了,听爸爸和爷爷奶奶的话,我休假再来看你。”许是知道要和江晚因分开,朵朵抓着江晚因的手不撒开,哭得撕心裂肺。江晚因也不想走,可不得不走,她的工作还在淮海。她再不走就赶不上火车了,温母只得将朵朵的手拿开,强硬的抱着孩子进屋,关上院门。温渊送江晚因出门,只淡淡道:“注意安全。”江晚因却放下行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到他手里。
江晚因听到温渊的话,眼睛瞬间亮了,眉眼变得柔和起来:“你也是,半夜要是孩子吵闹,你就找我,我哄孩子,你睡觉。”温渊闻言没说什么,收回目光抱着孩子回屋睡觉了。江晚因收拾完堂屋的桌椅后,也进屋休息了。一样的房间,一样的场景,江晚因躺着床上心绪不一样,身份也不一样了。她成为了妈妈,多了条软肋和要保护的人。想起白天朵朵躺在自己怀里睡觉的样子,江晚因嘴角忍不住上扬。
温渊不想孩子生活在那样的家庭里,他知道孩子的成长中,母亲的角色是不可或缺的,可他做不到委屈自己去成全那不确定的母爱。如果让朵朵出生后和岳母、小叔子和小叔子的三个孩子生活在一起,那温渊宁愿自己一辈子没有孩子他也不会去收养朵朵。江晚因或许真的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了,温渊能感受的出,她真的在慢慢变好。温渊不求她成为一个好妻子,只要能成为一个好妈妈就足够了。
说着,江晚因表情逐渐暗淡下来,自嘲一笑。“曾经我总和你说,江子超的孩子还小,不懂事,来家里吃饭就吃,又不是供不起,让你别总和他们过不去。可我当时完全没意识到,我之所以能说是这么坦然,是因为牺牲了你的感受和情绪。”“温渊,对不起,是我太自大了。”温渊看着空中随风飘散的云,眼波无澜。“江晚因,你还记得之前我问过你,你是不是后悔嫁给我了,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问吗?因为那晚你和罗勇衡说的话,我全听到了,我听到你和罗勇衡说,后悔嫁给我了。”
原来有个小孩子是这样的感觉。“朵朵,以后妈妈一定给你最好的生活,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坐着一边吃饭的温渊听到江晚因的话,心里五味杂陈。温母吃完饭后,想从江晚因手里接过朵朵,哪知刚抱起朵朵,朵朵就哭了,小手抓着江晚因的衣领不放。无奈,只得再次把朵朵放回江晚因怀里。朵朵这才不哭了。“朵朵今天怎么了,让妈妈吃饭,奶奶先抱好不好?”
身边没有能说心里话的人,虽然有关系好的战友,但这是家事又不能和她们说。江子超一走了之,对孩子不管不顾。江晚因每天下班回来后,面对的是满院的狼藉和三个侄子吵闹。这半年孙凤菊被三个孙子“折磨”的苦不堪言。江晚因每天训练结束从部队回来,还要整理被侄子们弄乱的院子,有时还要帮他们洗澡,身心俱疲。现在孩子们放暑假,被他们住在乡下的外婆接回去了,她和母亲也终于能喘口气。
她还沉浸在欢喜中,却听见一道厌烦的声音从里屋传来:“疏意,嫁给我吧!”陆疏意闻声望去。就见赵西政朝他走来,手里拿着一个礼盒:“之前是我的错,今后我一定会永远爱你。”一瞬间,心中巨大的希望狠狠跌进谷底,摔成碎片。她脸色苍白,看向谢清夜:“谢清夜,你别告诉我这就是你说的欢喜?”“这就是你准备的澄清的方法?”陆疏意的心在寒风中摇摇欲坠,痛的她喘不过气来。回迎上女人伤痛至极的眼,谢清夜只是淡漠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