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航的声音压的只有我能听见。“闹脾气了?”红姐不知道我和薄宴时的真实关系。毕航却是知道的,因为在那场宴会上,薄宴时曾经喊过我“媳妇儿”。虽然不曾正式介绍我是薄太太,但那时候的薄宴时对我的情意昭昭在眼底。不过才三年,已是物是人非。我捏紧酒杯,越过毕航看向薄宴时。只见他翘着脚正在拨弄手机,垂在屏幕上的眸光柔和温润,耐心到了骨子里。曾几何时,他只会用这样的目光看我。
“要不,您好歹哄一哄?”我抿着唇。昨晚和薄宴时的对峙,让我如打了麻醉剂感知不到疼痛的心伤被撕裂,花费了好久才平复下那股汹涌而来的委屈。真正的棠梨,是反骨叛逆的。哪怕平时被理智的冰山埋葬,但在反骨露出峥嵘的时候,还是想要撑一撑。我挂掉了电话。
白盈盈还想挡在门口。“进来。”薄宴时沉冽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交谈。白盈盈小脸儿一白,眼眸中的不甘瞬间浓了几分。我不想去分辨白盈盈什么情绪,恋爱中的女人都是患得患失的,生怕喜欢的男人会被别人抢去。曾几何时,我也那样惴惴,为了薄宴时的一点情绪变化而起波澜,可现在我准备彻底放手。无论是薄宴时还是白盈盈,都不配再获得我的注意力。“什么事?”“没有十分钟,你只有五分钟。”
爱他是和呼吸心跳一样的本能,可植根在心底细密的刺痛让我明白,该放弃了。阖上眼,十六岁满眼星光的白衣少年,逆光对我摆手。身后,二十六岁的薄宴时嗓音沉冽无情,“盈盈不想生孩子,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别急着拒绝,想想你妈,什么时候想通了,随时跟我联络。”我用力捏着手心,假装什么都没听到。人生艰难,这是在棠家破产就知道的事情。纵然日后有千难万险,我在这一刻下定决心,再也不要和薄宴时有瓜葛。
“我的孩子,自然不能委屈了她。”我靠着枕头的脊背笔挺,一眼望进他眼底零星浮出来的温柔笑意中。大概是想到白盈盈怀孕的样子,所以才会这么温柔吧。之前我一直以为,他根本不喜欢孩子。“也是个办法,不过还是母乳好,母乳是每个妈妈对孩子的专属定制。”这样的话题,我根本插不进去。“看梨梨害羞的,怕什么,都结婚的人了,赶紧给奶奶生个大胖孙子,不然奶奶我啊,真怕很快就见不到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