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纤柔看着他的背影:“君临祁,以后别来找我了,我连你靠近我都感到窒息。”君临祁的身体似乎轻轻晃了一下,再抬起脚时已经略显艰难。等到君临祁走远,贺司琛提起唐纤柔的手,一脸严肃的上下打量。唐纤柔默默后退两步拉开距离:“贺同志,这样不合适。”贺司琛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你没事就好,我先去医院了。”最后宿舍只剩下唐纤柔一个人,他回过头看向桌子上的镯子。那是自己之前为了凑钱给姩姩火化的时候当掉的。
贺司琛笑着将珍珠膏放进唐纤柔的口袋里。唐纤柔一时间有些无措:“你送我这个……”话音未落,贺司琛就从口袋里拿出另一个:“我给晓雯也买了,你们俩是我在这边为数不多的朋友,这马上就要年末了,送你们的新年礼物。”见到他手中还又一盒,唐纤柔莫名的松了口气。“那就谢谢你了,你的礼物我晚些时候准备好了再给你。”贺司琛点点头:“天色不早了,早点回去吧。”他站在原地,看着唐纤柔的背影,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
这天王梅花依旧照例来到唐纤柔宿舍门口。“唐同志,你再考虑一下,或者愿不愿意和我们去一趟村委会,我们给你们好好调解一下。”唐纤柔一脸不耐:“王同志,你都不知道我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不管发生了什么,那夫妻哪有隔夜仇的嘛?”一旁的贺司琛将这些话尽数听了去,他将唐纤柔拉到一旁。“劝和的?”唐纤柔无奈的点点头:“她们这些人不敢去打扰部队的君临祁,就会缠着我。”贺司琛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唐纤柔。
唐纤柔从未见过。“君临祁,无论我是否和别人在一起,我们俩都绝无可能。”“那如果姩姩没有死呢。”唐纤柔回过头,看向他。“君临祁,你不配提姩姩的名字,如果可以,我恨不得这辈子都没有遇见过你,这样就不会生下姩姩,让她来这个世界上痛苦的走这一遭。”
“君临祁你不敢听了吗?是你那天暴雨选择去陪沈汐瑶母女,才害的姩姩高烧去世的。”“是你把我给姩姩做棺材的木头拿去给文思思雕刻十二生肖的。”“最后把姩姩火化单撕掉,害她差点最后连个归宿的都没有的也是你!”唐纤柔的声音越来越大,每一句话都极具穿透力狠狠的敲击着君临祁的心。过往自己的所作所为一幕幕都慢慢浮现在自己眼前。他的眼里是无限的绝望,悔意瞬间充斥着她的五脏六腑。
君临祁挣扎的就要从病床上下来,被贺司琛拦住。“别乱动,伤口会撕裂。”君临祁双眼猩红:“我要见纤柔。”“你带领的部队死伤惨重,这个时候你要是真的出事了,大家才是群龙无首。”贺司琛语气平淡的说着,他也没把握自己真的劝的住君临祁。没承想君临祁思索了一会儿真的乖乖躺了回去。“你出去吧。”贺司琛点点头,出去的时候顺带将门带上。病房里重新陷入安静,君临祁却没压抑住内心的情绪,红了眼眶。
一旁的贺司琛将这些话尽数听了去,他将唐纤柔拉到一旁。“劝和的?”唐纤柔无奈的点点头:“她们这些人不敢去打扰部队的君临祁,就会缠着我。”贺司琛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唐纤柔。唐纤柔接过来之后疑惑的看了看:“永芳牌珍珠膏?”贺司琛点点头,提高了音量。“唐同志,这是我特意托人买来送你的。”
那天晚上的事情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军区大院开始流传出风言风语。“你们听说了吗?君上校那天晚上为了追求唐医生连命都差点没了。”“不是不是,我听说他们俩有一个孩子,在争孩子跟谁呢。”“我是听说他们俩之前就结婚了,现在估计在闹离婚,君上校舍不得吧。”医院里不少人看向唐纤柔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八卦的意味。更有胆子大的直接在问诊的时候直接开口问唐纤柔。“唐医生,你和君上校的关系进展到哪一步了。”
一眼注意到君临祁身上一大片的血迹。贺司琛皱起眉:“快送去医院,伤口需要重新缝合!”君临祁却将贺司琛的手推开。“纤柔,你不出来,我就不走了。”“你别闹了,你在拿你的命绑架她吗?”贺司琛想要将人强行架起来,君临祁是常年带兵训练的人,贺司琛根本撼动不了他。只听见里面传来唐纤柔的声音。“君临祁,你就算死在外面也不关我的事情。”
可是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姩姩了。所有人都告诉他姩姩真的死了,可是怎么可能呢?那份盖了章的死亡证明,他都没再敢多看几眼。君临祁在医院躺了三天,已经可以下床之后便把病房让给了其他士兵。这天他一直在医院门口等到深夜,才等到唐纤柔。“纤柔,我们能好好谈谈吗?这段时间我在反思,我以后一定会做一个丈夫做一个好爸爸的,你可以给我这次机会吗?”唐纤柔眸光淡漠的扫了他一眼:“姩姩都已经去世了,你去做谁的好爸爸?”
脑海里不断回响着这句话。“君上校没回来。”她眼底翻涌起复杂的情绪,贺司琛轻轻撞了一下她的肩膀。“别愣着了。”唐纤柔这才回过神来。她点点头,帮伤员处理伤口,有些严重的伤员需要送到医院去。一个人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扑向唐纤柔。“医生!救救我哥!”他拉着唐纤柔的衣袖不断往外面拉。贺司琛拦住了他的手:“这位同志,你哥哥已经牺牲了,望你节哀。”那个士兵哭丧着脸:“不可能!我哥不可能死!他明天过生日,他明天就十九岁了!”
“我老师的肩膀前段时间就撞了,现在肯定是骨折了。”君临祁站在原地百口莫辩。自己的确用了些力气,但是只是将他推向一边。不少人视线看向他,他有些无奈的低下头:“贺医生,我不知道你肩膀之前受伤了。”办公室的门猛地被拉开,唐纤柔一眼注意到靠在墙边的贺司琛。她推开君临祁,关切的走到贺司琛身边:“贺同志,你没事吧。”贺司琛摇摇头,额头却冒出一层冷汗。唐纤柔皱着眉,仔细观察着贺司琛的肩膀。
林清桉气笑了。一家子和和美美?这话他是怎么说的出口?但最终,她也只是压着怒意笑笑:“行,都听您的。”林清桉捏紧兜里的火车票,这一刻,她无比庆幸,自己重生后参加了高考,给自己博了一条出路。接下来的2天,林妙妙还是在卫生院调养,只有上午会回家放松心情。林父林母跟顾祁枝都围着林妙妙,请假带着她爬山、游湖,甚至还去拍了全家福,林清桉被全程忽视。又是一夜过去。终于迎来了林清桉离开这天。
“清桉,让我抱着你。”男人的暗哑低沉忽得拉回林清桉的思绪,炙热的男性躯体靠过来,速度快到林清桉来不及拒绝。她僵硬绷紧身体,正要推开人,耳畔却响起男人的低语。“清桉,这阵子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话落,林清桉忽得有些控制不住泪。明明上一世麻木了之后,后半辈子,她对着顾祁枝早就哭不出来。可此刻一句‘对不起’,却叫她的委屈怎么也压抑不住。她感受到顾祁枝紧贴着她,像是要把她揉进骨子里。
买了菜,做了晚饭。林清桉自己吃完,才送去卫生院。老远就在走廊听见病房的笑声,但她进门,气氛一下子僵住。林母板着脸接过她手里的饭盒,却还埋怨:“怎么这么久?祁枝本来想陪妙妙吃完再出任务,都没来得及,妙妙都饿坏了。”不等林清桉回答,林母又随意道。“对了,妙妙一直在养病,文工团那边不要她了,你把广播站的工作让给妙妙吧,正好你歇一歇。”林清桉一顿,低垂的眸光有些讽刺。
她话落,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啪!”林父冲了出来,又一个巴掌扇来:“林清桉你疯了吗!竟然用祁枝的作风问题威胁,你非要把全家搅得不安宁吗?”林清桉偏着头,之前还没消肿的脸迅速肿起。她缓缓抬手,捂住痛得麻木的脸,眸子一点点冷淡下来:“搅得全家不安宁的,从来不是我。”死一样的寂静里,林妙妙忽然双眼一翻,昏了过去。“妙妙!”对峙暂停,林父林母和顾祁枝紧急叫了医生。又是这样,林妙妙每次都晕的很及时,然后她必定会被骂一顿,不管有错没错都要道歉一次。
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所以,这样的家人,这样的丈夫,她不要了。转身刚要走,林父忽得冲出来,一巴掌狠狠打下:“林清桉!你到底想干什么?非要把妙妙逼死吗?”林母扶着林妙妙出来,一边心疼地安慰着林妙妙,还不忘扭头指责:“赶紧给我滚,以后我没有你这个女儿!”这种话,林母不是一次说了。从前的每一次,林清桉都会立马示弱认错,她太想要家人的爱了。但现在,她捂住红肿的脸,忍着嘴里的血腥味,面无表情看了一眼对面四人,转身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