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陆谨言笑了一声,玩味地嚼着这两个字。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闲情与他纠缠。我指着吧台上的酒,道:“陆总,这是你们刚才要的酒,我都给你们送来了,您要是觉得我服务好,也可以打赏些小费给我。”陆谨言静静地盯着我,那眼神总让人猜不透。小费我也只是随口说说,没有真的希望他给。我笑了笑,正准备出去,陆谨言忽然道:“我给你一千万。”我猛地顿住脚步,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你说啥?”
这不由得让我开始反思,我以前做人真的有那么差劲吗?“哈哈哈,李四,你也是小气,怎么说她也是以前的程大小姐,你买她一夜,怎么好意思只拿十万出来。”包间里顿时有人哄笑。李四一张脸瞬间涨红,恶狠狠地瞪着我,不屑嗤道:“我看十万都是看高了她。”我没有理会李四的嗤笑,转而拿起那张三万的卡,冲张三道:“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只要我学几声狗叫,这三万就是我的了?”
罢了,都已经被他们给撞见了,而且他们有心羞辱我,我逃也逃不掉,还不如硬着头皮上去,说不定真能从他们那讨得些小费。现在每天催债的催得紧,我爸天天说不想活了,我妈天天以泪洗面,我哥天天跑外卖,我还在乎那些虚无缥缈的自尊和骄傲做什么。我推着酒水车过去,努力地保持着生硬却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我冲他们笑道:“好巧呀,既然来了,那就多照顾一下小妹的生意吧,如果喝得开心了,不妨赏点小费给小妹咯。”
我爸顿时气得骂了一声:“他个白眼狼,现在发达了竟然翻脸不认人,早知道,我当初就不把你嫁给他了,气死我了。”我妈也气呼呼地道:“就是,他平日里斯斯文文,逆来顺受的,没想到还是个白眼狼!”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别这么说他了,他一没用我们家人脉,二没用我们家钱财,怎么就是白眼狼了。其实他不帮咱们也说得过去,毕竟咱们以前对他那么差劲。”我爸妈抿了抿唇,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一脸愁苦。
只是现在就算我脱光了站在那男人面前,恐怕那男人也不会正眼看我一眼。我到现在都搞不懂,同学聚会那晚他为什么要睡我?难道他也喝醉了,把我当成他白月光了?挥去那些烦乱的心思,为了让我爸妈死心,我还是做做样子地去求那男人了。我打听到那男人现在就在他公司,于是我顶着这副形象直接去了他公司。我爸妈则在他公司楼下等我的‘好消息’。看着我爸妈那满脸期待的表情,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感觉有点心酸。
签完字后,他温凉的声音忽然自我身旁响起:“需要我派司机送你么?”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了,眼前这座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别墅已经不属于我家了。我家已经破产了,资产全部变卖。而他,这位当初耍手段娶了我,被我们全家都瞧不起的上门女婿,却背着我们,悄悄成立了公司,现在更是做得风生水起,买下了这座别墅。可我没资格怪他,也没资格要求他分我财产,因为那都是他蛰伏隐忍多年,靠自己努力得来的,他甚至没有用我们家一分钱。
她忽然冲我笑问:“你现在是不是觉得特别对不起我?”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虽然我只是陆谨言为了刺激她的一个工具人。但我毕竟跟陆谨言离了婚,我应该走得远远的才是。可是我为了还清自家的债务,还是插足到了她和陆谨言之间。所以严格说起来,我确实对不起她吧。我冲她点点头,末了又道:“不过你放心,陆谨言最终还是你的,我不会有什么妄想,而且他碰我,就真的只是为了羞辱我,另外,还有点刺激你的意思。”
我丢,这声音好耳熟!经不住心里的好奇,我伸长脖子又朝里面瞧了瞧。这不瞧还好,一瞧吓一跳。那男人竟然是陆谨之。也就是说,弟弟现在跟哥哥的女朋友搞在一起了?惊骇之余,我身子一个没稳住,整个人顿时朝前倾,瞬间将身前的木门给撞开了。于思雅吓一跳,赶紧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身子。陆谨之则是用浴巾迅速地裹住自己的下半身,然后一个箭步朝我冲来。在我还没来得及爬起来时,他就已经扼住了我的喉咙。
很快,我和陆谨言就被他们给隔开了。隔着人群,我听见那些七大姑八大姨问陆谨言啥时候把我给踹了,还说要给他介绍个更温柔可人的对象。我心想,他们这是不知道陆谨言和于思雅的关系么?像这样的家宴其实无聊得很,除了问学习、工作,对象,再没有其他。当然,这次因为我的出现还是有些不一样。比如多了一些有关我的话题,再比如,他们无聊了,就过来羞辱我一顿,消遣我一顿。
他说完就出去了。我疑惑地看向于思雅:“他刚刚是在跟我说话吗?”于思雅点点头:“你们离婚的消息还没公布出去,陆家的家宴,他自然是要带你。”怕她误会,我连忙道:“我这就去把我跟他离婚的消息公布出去,我不去参加他们的家宴。”于思雅哼笑道:“大可不必,如今你落魄了,他带你去参加家宴,定然是想让你去受辱,所以,你还是去吧。”“......哦,哦。”
等我过去的时候,那女人忽然一头扎进泳池里,然后拼命地挣扎扑腾喊救命。我一下子被她的举动给整懵了。她的呼救声很快就引来了院子里的佣人,还有陆谨言。陆谨言没看我,直接扎进泳池里把人给捞了起来。等那女人柔弱地窝在陆谨言的怀里,楚楚可怜地说‘你不要怪安安,想来她也不是故意的’时,我这才明白过来,她这是想害我。只是至于么?她是陆谨言的正牌女友,我只是一个随时都可能被陆谨言一脚踹飞的情人而已,她至于么?
就在我捧着自己的饭碗又想走的时候,他又道:“思雅喜欢吃虾,但是想嫌麻烦,你给她剥一些。”“哦,哦......”我只得坐下来,规规矩矩地给那于思雅剥虾。剥这虾时,我倒是想起了以前,陆谨言总会体贴地给我剥好虾,但是我从来不领情,不是把他剥的虾倒垃圾桶了就是给别人吃了。哎,想起过往,心中又是一阵酸涩,我只好想想其他的转移下注意力。这个白月光看起来还挺好相处的,如果我讨好她,把她伺候好了,她在这个家里是不是就不会为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