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你也不想再见了是吗?”“怎么会呢?”前一句话像一剂止疼针,后一句则直接在里面注入了毒药。“你对我毕竟有养育之恩,逢年过节,该向长辈的问候请安,我一句也不会落的,小叔。”说这话时,温思宁满脸恭敬。不论傅逸安怎么观察凝视,再瞧不见任何在意和喜欢。她已经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地,把他视作一位长辈在尊敬着。这个结论像一阵飓风,直接把他心底那点微弱的希望生生吹灭了。
被丢在雪地里的徒步长行,砸在身上的香槟塔,被偷走的底稿。一件一件,哪件不比一个电话号码严重?她最后都选择了原谅,原谅他犯下的这些错误,原谅他亲手造成的伤害。所以一个号码而已,究竟算得上什么呢?这些话压在她的心底,她没有说出来,只是固执地告诉他,不该开除助理。不知道为什么,傅逸安从她脸上看到了欲言又止。他想听她说出那些话,故而重申了一遍。“理由,给我一个不开除她的理由。”
温思宁不相信这话是从她31岁的小叔嘴里说出来的。让一个10岁孩子带路,这合理吗?她正要发表疑惑,菱菱却自信满满地拍了拍胸口,一只手牵着温思宁,一只手牵起傅逸安。“没问题!我知道商场在哪!小叔,姐姐,你们就放心跟我走吧!”“再说一遍,不许叫我小叔。”
下一秒,她被那人死死地抱进怀里。像是要揉进骨血里一般。看见姐姐被救上来,菱菱连忙擦干眼泪跑上去拉住了她的手,声音里带着哭腔。“哥哥,姐姐为什么闭着眼睛啊?她是不是出事了?”傅逸安没有心情回答她。他把人摊平放开,正要做人工呼吸,满脸苍白的温思宁突然咳出一大口水,慢慢睁开了眼睛。眼睛里进了水,眼前的画面变得无比模糊。温思宁看不清是谁救了自己,但听到菱菱的声音后,她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这次出国,温思宁把从小到大所有照片都带了过来。看见这些泛黄的老照片,温秋岚心中颇多感慨,对着照片和两个最亲的家人说起了很多往事。相册一张张翻过去,等到了温秋岚十一岁时,只剩下薄薄几张,还大多是学校拍的证件照。天真无邪的菱菱看了两眼,突然问了一个很突兀的话题。“姐姐,为什么后面这些照片,只有你一个人呀?”姑侄俩都沉默了。最后,还是温秋岚岔开了话题。“是啊,思宁,怎么都是你的单人照,你小叔不是天天陪着你玩吗?一张照片都没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