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那知青抛下了娇娇一个人回城了。苏家人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把蒙君诚拉出来批斗一番。刘红梅听了进去,是啊,苏祈安怎么说也是他们苏家的女儿,这领了证结婚,男方应当给女方家彩礼钱的,但到现在,他们是一分也没见着。要不是娇娇和他们说,他们到现在还不知道苏祈安已经和霍铮领了结婚证呢!怪不得这些天不见人回家,还以为是和哪个男人躲起来躲懒呢,原来是把自己嫁了。
本来聂初瑶以为秦景川应该不会再来找自己了,某天睡到半夜,她的手机突然嗡嗡响起。聂初瑶看了看电话号码,干脆利落的挂断了,秦景川又坚持不懈的打。聂初瑶不胜其烦,只好接通,昏昏欲睡的放在了耳边。“初瑶,我好难受。”电话那头秦景川的呼吸声急促,嗓音低哑,说话也有气无力的,像是生病了。聂初瑶不耐烦道:“难受就去找医生,你明天没事,我还有事呢。”秦景川急促的喘了几口气,在聂初瑶要挂断电话的时候,他骤然说:“初瑶,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流泪吗?”
她实在是不解:“秦景川,你每天跟着我,你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秦景川认真说:“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事。初瑶,我……”“停!”不听下文聂初瑶都能猜到他想要说什么了。聂初瑶盖上飞机上的毯子,扭头看着窗外,不再搭理秦景川。历经十三个小时的机程,终于回到了国内。聂初瑶已经三年没有回国了,这次回来看到故乡旧土,莫名有些鼻子发酸。秦景川已经自觉的戴上了口罩,走到聂初瑶身边,问:“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吧。”
看到她醒来,立马扯过一旁的干毛毯将她抱住。“初瑶,吓死我了,还好你没事。”秦景川的声音和身躯都在颤抖,好像历经了一阵后怕。聂初瑶恍惚的回过神,看到甲板上此时已经站满了人。邀请她来的好友也被吓得不轻,红着眼眶说:“初瑶,我已经报警了,也喊了救护车,你放心,甲板上有监控,推你下去的人跑不了。”秦景川有些失控,朝她吼道:“你们开个派对,都不知道多安排几个安保吗?什么人都敢放进来!?”
聂初瑶语气冷淡:“你知道就好,说实话秦景川,我觉得我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吧。”秦景川缓慢走到了聂初瑶身旁,垂眸看着她,沉声说:“初瑶,到底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聂初瑶笑了一声,抬眸看着他,语气轻蔑:“原谅?我都没有怪过你,哪里来的原谅?”秦景川的面上登时出现一丝喜色。然而下一秒,他就听到聂初瑶冷声说:“毕竟这是我自己选的路,当初追着你舔是我咎由自取,我怪你干什么,我应该怪我自己犯贱。所以秦景川,你究竟什么时候能够放过我?”
秦景川这个人,好的时候就能表现出完美男人的模样让你完完全全的相信他是真的爱着你的。可是得到的东西他向来是不珍惜的。聂初瑶叹了口气,将他推开,然后后退一步,保持了近一米的距离。“我不是给了你自己选择机会?”秦景川的眼眶还红着,带着一种不正常的猩红。聂初瑶别开视线,淡淡说:“我好像没有硬把你推给别人吧,我不是你,我不会糟践人。”她哼笑了一声,面色平静的看着他,说:“我明天还有事情,你要是没事就先走吧。”
在聂初瑶的记忆里,至少是他们在一起的那几年,秦景川从来没有这样抱过自己。就算是喝醉了,自己去给他倒杯水都会被他掀翻在地上,然后喃喃着:“你怎么总是这么烦。”而今秦景川却像一只受了极大委屈的大狗,整个人都紧紧攀在她的身上。那么大的个头,却示弱般将脑袋埋在她的肩窝里,不一会儿,湿润就浸透了聂初瑶的肩头。她一时怔然。“初瑶,是我没有认清楚自己的心意,是我先糟践了你,所以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她当初究竟是看上了他什么?聂初瑶也觉得自己要犯心脏病了。事到如今了,秦景川居然还以为自己只是在为这些小事生他的气。聂初瑶怕秦景川发病,在这里发疯,所以尽量让自己显得心平气和。“秦景川,首先当初是你先提的离婚吧,其次你刚才说的那些我早就已经不在乎了,最后我真正离开你的原因,是因为我不爱你了,明白吗?”秦景川眸色颤动,哑着嗓子说:“我不信,当初明明是你先说喜欢我,是你先来招惹我。”
两人都愣了一下。洛尔沉下面色,将聂初瑶敞开的衣领拉好,温声说:“我去看看,姐姐在这里等我。”聂初瑶站在原地,其实心底已经猜到是谁。果然,门一打开,洛尔就看到了那个已经打扰了他们三次的讨厌鬼。6洛尔的身形有着西方人的高大,长手长脚地挡在门前,面无表情的盯着双眼血红的秦景川。“这位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吗?”秦景川现在的情绪嫉妒不稳定。他快要疯了,一想到聂初瑶可能和别人发生关系,他就恨不得冲上来杀了那个人,然后杀了聂初瑶,再自杀。
两个人在车内,姿势亲密,头靠着头……秦景川听见自己的心脏又开始砰砰在胸腔里面乱撞。他依稀听到那金毛小子对聂初瑶说:“姐姐,我想上去坐坐,喝杯水,可以吗?”这个时间,自然不会只是单纯的上去坐坐。秦景川心中升起一丝期盼,希望聂初瑶狠狠的拒绝他。然而他却看到聂初瑶点了头。两个人亲密的相依着,身影消失在了楼道里。
后来她说多了,秦景川开始不耐烦:“要去你自己去,一个破塔都什么好看的?”再之后聂初瑶就不说了。她想,失望或许就是这样一点点累积起来的。而今她和秦景川离婚了,他倒是有空闲时间来巴黎了。要怪也只能怪她当初瞎了眼,自己选错了人,苦和痛也要自己受着。聂初瑶对巴黎不太熟悉,不会法语,赵雨也没有时间陪自己,洛尔热情地提出自己可以陪聂初瑶。聂初瑶本不想麻烦他,可是这个年纪的男孩真是有无限精力,直接到了聂初瑶家楼下。
聂初瑶才从通道口出来,就看到了来接她的赵雨。“聂初瑶,好久不见!”赵雨笑着抱抱她。赵雨是聂初瑶的高中同学,不过后来赵雨出国留学,两人就没有了什么交集。聂初瑶这次来巴黎,就是过来玩玩,旅游。聂初瑶坐上赵雨的车,往外看了看巴黎的太阳,一时有些恍惚。“是啊,真是好久不见。”她在芬兰生活了三年,几乎屏蔽了外界的所有消息。包括关于……秦景川的。自从和秦景川离婚出国,她身边的人都刻意般不再提关于秦景川的消息。
“当初我们炒cp是签了协议的,合作共赢而已,现在协议结束了,以后我们也不用再联系了。”说完秦景川没再等对方说话,就抢先挂断了电话。他怔愣的看着手机上自己拨出去的那一长串没人接的电话,胸口涌起来一股前所未有的烦躁。“砰”的一声,秦景川将手机狠狠砸在了地上。他眸色沉沉地盯着墙上聂初瑶和他的合照,自言自语般,冷笑道:“好啊聂初瑶,你要和我比谁先认错对不对?那我们就比一比,看看到底谁更加忍不住!我从来没有输过!从来没有!”
靠着那张脸,和不少女同志谈对象,没多久就和人家分手继续下一个,都不知道惹了多少女同志的伤心,问题是他还不觉得是自己的错。要不是家世背景硬,早就被抓去蹲局子了,哪能还天天在外面风流。要说整个镇上不好的传言,他铮哥占一半,另一半就是宋怀生了。前者是因为打架狠厉出的名,后者是因为他的风流名声出的名。前些年他们和宋怀生经常鬼混一起,有多少传言是关于他们仨的,可分明是宋怀生一个人的鬼混,偏偏还牵扯上了他们,真是冤枉。
马有兰也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头发凌乱,手上还拎着一小块肉,笑得开怀。“嗐,累死老娘了。”她走到跟前,吁了一口气。苏祈安对着马有兰竖起个大拇指,夸赞道:“有兰婶子,厉害。”马有兰谦虚摆摆手:“还行还行。”小表情是说不出的骄傲。供销社没了猪肉卖,人一下子散了不少,地方也跟着空荡下来。苏祈安来的时候已经想好要买什么了,提步往目标走,她身上没什么钱,只有王英花赔的那十块钱,得省着点花。
赵英俊大口吃饭,嘴里不停地夸奖:“铮哥,没想到你做饭还挺好吃的,宋怀生要是知道我吃到你做的饭,估计得羡慕死。”他口中说的宋怀生是他们那群狐朋狗友之一。霍铮嫌弃看他:“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赵英俊傻乐几下,又说起了其他话题。苏祈安安静小口吃着饭,对于他们口中说的话不怎么感兴趣,但也时不时附和几句。吃过饭,霍铮叫赵英俊洗碗收拾好,赵英俊也好脾气地照做。
苏祈安疑惑地看着他们,问:“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回家做饭。”霍铮回答,还要伸手接过她怀里的霍霁北。霍霁北摇头,伸出小手推开霍铮伸过来的手,另一只手紧紧攥着苏祈安的衣服不愿意放开。赵英俊笑嘻嘻地道:“嫂子,我今天去你家蹭饭不要紧吧?我认识铮哥这么久,还没有吃过他做的饭。”霍铮斜了他一眼,没说话。苏祈安不好拒绝,点头同意:“你不嫌弃才是。”
没办法,苏祈安长得实在是惹眼,即便是穿着最简单的青色长裙,在一群穿着黑灰蓝的人里是独一份的存在,更别说还有那一身白皮,在这个人人晒得黢黑的乡下年代,更是少见。见自家男人看得眼睛不眨一下,女人们恶狠狠拧了自家男人一下,道:“别看了,再看人家也瞧不上你。”然后看向苏祈安的方向啐了一口:“呸,骚狐狸,也不知道穿成这样给谁看。”男人顶嘴:“哼,人家要是瞧得上我,还有你啥事?”
霍小北动了动小身子。“呵,霍狗蛋。”苏祁安洗完澡出来,父子俩不见昨晚的温馨画面,而是一个坐最外面,一个背对着躺最里面,中间隔了能躺几个人的距离宽。“小北睡着了吗?”她问霍铮。“不知道。”霍铮瞄了一眼霍小北的小背影,淡淡说道。苏祁安:“……”她小心上床过去查看,发现他没睡,而是自己玩着手指,看到她,立马咧嘴笑得乖巧。“啊啊-”他又开始了咿呀呀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了,小眼神时不时控诉地看向霍铮,像是在告状。
两人立即点头,“当然,我们不是要冤枉大嫂,而是这红花确实是从大嫂他们屋子里搜出来的。”老三开口,那憨厚老实的模样,一看就是跟个心眼少的老实人。林筱点头,“好,那你们说最新开始喊搜红花的人是谁?”周老三指着老二媳妇道:“是二嫂,我媳妇见红后,二嫂说会不会是吃了什么不能吃的东西才见红的,又说肯定是那碗烫有问题,然后去拿出来一看,在烫底发现了红花。之后二嫂又说中午的时候看到大嫂鬼鬼祟祟的在厨房不知道干什么,然后又回去了房间许久才出来,这红花会不会被大嫂藏起来了,没想到一进去搜就搜到了。”
他严肃的脸上满是坚定之色。“爹,娘,分家吧!这些年你们的偏爱,我受够了,如今我们也都大了,分家吧!大家各做各的,各过各的,这样谁也不会再觉得吃亏了。”“至于红花的事情,娘你要报官就报官吧!正好衙门的人可以来查,弟媳汤里的红花是谁下的,等衙门的人来查,定然能够查清楚,还我们一个清白。”听到大强的话,一边的儿二媳妇坐不住了,忙起身说道。“大哥,家丑不可外扬,这事情要是报官了,那就全村的人都会知道,到时候大家怎么看待大嫂,大哥你是真不为大嫂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