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家的刚想张嘴说些什么,苏莞丝与云枝却已转身离去。她摸着袖袋里沉甸甸的两锭银子,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直到第二日,一个小厮打扮的男子再度叩响了方家的大门。来人是薛赜礼身边的冬儿。他面色沉沉地开口询问方大家的:“昨儿可有个姑娘来你们家避难?”方大家的点点头,将昨日苏莞丝去了几趟净室,面色如何地惨白,身子如何地虚弱统统告诉了冬儿。冬儿闻言塞了一张银票给她,道:“收下这钱,可不许去外头乱说话。”
史依兰此行的目的已达到,她也懒怠于苏妙嫣多言,这便道:“改日我再来瞧你,只是你如今名声不好,我怕来多了会给自己惹上麻烦,你可别怪我。”苏妙嫣不理她话里的嘲弄,只盯着自己身前的茶水阴恻恻一笑。史依兰离去后,双蝶立时跑进了屋内,问:“姑娘,您怎么样了?”苏妙嫣闭上眼,被一股突如其来的痛意打得脸色一白,而后袭来的则是一波波愈发汹涌的痛意。那痛意让苏妙嫣身子一软,若不是双蝶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她早已重重地跌倒在地。
薛赜礼不放心让苏妙嫣一人出门,她自来孤苦寂寞,身边需得有个人陪着说说话才是。他正犯难时,冬儿贴心地说道:“不如让表姑娘陪着苏姑娘去郊外逛一逛,咱们京城里近年来时兴在孟兰节时去郊外踏青,听说这样能将一年的晦气都踏个干净。”“哪位表姑娘?”薛赜礼问完便意识到,在冬儿提起表姑娘这三个字后,他第一时间想起的人是苏莞丝。可薛国公府里可住着三位表姑娘。他没有多想,只当是苏莞丝品性纯良,最适合陪着苏妙嫣去踏青赏景,所以自己才会第一时间想起了她。
她起了疑心,便问:“什么《咏梅》?”小丫鬟口齿伶俐,道:“只记得里头有一句‘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双蝶不懂诗词,只将此事当成个趣闻一般说给了苏妙嫣听。谁知苏妙嫣听了这话,却立时从团凳里起了身。她清弱的脸庞上写满了恼火与震怒。“这明明是我做的诗,与她史依兰有什么关系?”苏家覆灭前,苏妙嫣在外做客时曾在女眷席中吟起过这两句诗。想来是被史依兰偷听了去,一番化用,这诗与才名就都成了她的。
瞧着云枝这般烦恼,冬儿笑道:“你将这经书给我,我替你拿到府外去烧毁。”云枝顿时眉开眼笑道:“这自然是最好了,多谢冬儿哥哥。”冬儿见不得她笑,只红着脸道:“我吃了你那么多糕点,也到了该回报的时候了。”送走云枝后,冬儿捧着手里的沉甸甸的经书,思索后走进了外书房。此时,薛赜礼正在处理公务,回过神来后见冬儿立在书房屋门处,挡住了烈烈日光。“要么进来,要么出去,在那儿挡什么光?”他道。
苏莞丝一晕,薛赜礼便蹙起了剑眉,呼唤着冬儿进屋。云枝也跟在冬儿身边,她一进屋瞧见了苏莞丝晕倒在地的惨状,立时扑上前道:“姑娘,您这是怎么了?”靠得近了,云枝发现苏莞丝轻轻扯了下她的衣摆。她顿悟,姑娘原来是在装晕。云枝灵机一闪,哭声比方才更凄厉了些:“姑娘身子没好全,昨儿夜里就险些晕了过去,今日她强撑着来给世子爷送糕点,奴婢还以为她已好全了呢,没想到……”
“你干什么!”傅莎莎挣扎着,想甩开林鹿的手。岂料林鹿呵斥道:“不想死的话,就不要动!”在傅莎莎看不见的世界,黑色的阴气伴随着浓郁的红色煞气,正在朝她们靠拢。准确的是说,是向傅莎莎靠拢。傅莎莎察觉不到危险的来临,只觉得四周的温度变得很低,她身上的鸡皮疙瘩一颗颗冒了出来。也不知道是被林鹿的严肃吓住了,还是因为眷恋她手掌传来的温度。傅莎莎没有再挣扎,乖巧的被她牵着在花丛之中狂奔。
“莎莎,不能用这种态度对林小姐!”傅慎行警告了她一声,他也不喜欢林鹿,但傅家的风度和礼仪不能丢。二哥还替她说话!傅莎莎脑子里的红灯瞬间亮了起来,她警惕的盯着林鹿,故意走到两人中间把他们隔开。傅慎行没有注意到妹妹的小心思,关注点都在大哥身上:“大哥叫我什么事?”“我不知道呀,我只负责传话!”傅莎莎推了推傅慎行,撒娇道:“二哥,你自己去看看嘛!”“可是……”傅慎行有点为难。
在他看来,林鹿要是丢了林家的脸更好。那她回去肯定要被骂,下次这种场合,她就来不了了。哼,看她还敢不敢抢落落的东西。对于林苏阳的离开,林鹿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林苏阳,她的视线一直落在周围盛开的黄色玫瑰花上。这种极寒天气,娇嫩的黄玫瑰无法存活。傅家倒是有点本事,能把这种娇艳的东西,毫不心疼摆出来做装饰品。不过……她的手抚摸上一片柔嫩的黄玫瑰,熟悉的阴气顺着林鹿的指尖,传递到她身体里。
除了林苏阳那个愚蠢的家伙,林家人重利的劣根,刻在了骨子里。林苏落太清楚,如果她被林鹿比下去以后,以前林鹿一无所有的境地,就是她的下场。林鹿拍了拍自己睡裙上的褶皱,冲林昂雄和江心美颔首,脚步优雅轻快回了自己的房间。暂时解决困境,林鹿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梳理自己的思绪。房门落锁。林鹿却并没有着急休息。她走到自己的衣柜面前,乳白色的柜门被她轻轻打开。素白的指尖上掠过一抹淡紫色的光芒,只见她手指抚摸过的地方,竟然凭空出现了一条精美华丽的钻石项链。
赶紧换上一副担忧的样子。林鹿看了林苏落两眼,嗤笑一声,闭目靠在沙发上养神。没有人注意到,她的手在身上捏了几个奇怪的手印。不一会儿,管家带着人下来了。林苏落急忙回头看去,却见管家两手空空,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好看,但被她很快隐藏起来。“老爷,林鹿小姐的房间里,并没有落落小姐的钻石项链。”管家恭恭敬敬弯腰汇报。别说钻石项链了,林鹿的房间里连有钻石的首饰都没有。对于这个新来的林家正经小姐,他其实心里很同情。
心中飘过两个大字,傻逼。林苏落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有些不忍:“妹妹,其实我不想让人搜你的房间。我觉得女孩子,还是要留一些颜面。如果你乖乖认错的话,我可以帮你求情的。”“哦,谢谢,不需要。毕竟,我又没有错。”林鹿静静地看着这小绿茶在自己面前玩儿低级的手段。如果她真的是林鹿,真的会被林苏落假惺惺的善意气得头脑发昏。可惜,她不是。林苏落似乎很惋惜,同心叹道:“妹妹,你不要赌气!爸爸妈妈从小教我们行的正,坐得直。如果你偷东西被爸爸知道了,是会被赶出去的!你才刚被认回来,要是被赶走了,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呀?”
他,故意不说话,还故意惊讶。刘美娟笑得花枝招展,她把早点放在秦延之手上,“昨天晚上辛苦了,今天多睡一会儿。”秦延之打了一个哈欠,微微点头,“好!”看到房门关了,陶松悦不明的看着刘美娟问道:“他怎么跟薇薇在一起?”刘美娟嘴角弯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老陶,秦延之要做咱们家女婿。”佣人敲开了陶莺尔房门,出来开门的是顾博,“这么早干嘛呢?”
陶莺尔的眼睛停在牛奶杯上,“你怎么不喝?”秦延之郁闷的看着陶莺尔,“你想喝?”“是啊,我感觉口渴。”陶莺尔不等秦延之阻止,牛奶也进了她肚子。“傻女人!”小气鬼,不就是一杯牛奶吗?陶莺尔摸了一下头,她觉得好热。秦延之看到她脸泛起红晕,确定牛奶和果汁有问题。陶莺尔有些烦躁,她脱了外面的衣服,去了浴室。哼,洗澡也没有用。秦延之知道刘美娟和陶念尔开始行动。外面又有人敲门,这次却是陶念薇。今天全都是不请自来的人,有趣。
陶莺尔站起来给秦延之夹菜,直到他碗里装不下。秦延之深邃的眼眸看不到底,嘴角勾起一抹暖暖的笑容。陶念薇美眸闪过一道看不透的情绪,“你们不要秀,感觉有点假。”顾博也发现了问题,他随即给她夹菜,众目睽睽之下,相信她不会生气。陶莺尔故意露出一个笑容。“老婆,你都有了男人,不能再勾引其他……不能招惹,也不对。”秦延之瞪着顾博,“你不能招惹我们家莺尔。”“秦总,是不是你老婆?还不知道呢?”顾博下午找人查了,陶莺尔去过秦家,那也是昨天的事,之前他们根本不认识。
既然确认他跟陶莺尔关系并非说的那样,她也安心了几分。和美商城。顾博跟在刘美娟和陶莺尔身后。“妈,这个水果好。”“这么贵?”“妈,不是有顾少吗?”陶莺尔不管谁给钱,反正不关她的事。所以,不鲜的,不贵的,她都不放在眼里。“对,今天我付钱。”顾博感激的看向陶莺尔,既然给他机会表现,他绝对不会错过。一共算下来,花了几千元,顾博给钱也大气,只要能够博得美人笑。他们回唐家别墅的时候,秦延之还在睡觉。
陶莺尔觉得陶念薇一会儿就变了,她不再讨好秦延之,而是主动讨好顾家三口。不知道的还认为他们是一家人。不过,陶莺尔觉得顾博和陶念薇还是很般配,算是一路人,不仅三观和,他们的喜好也一样,都是生活不检点的人。吃饭午饭,顾家人要离开,陶念薇却把顾博留下。陶松悦不明白女儿的意思,但也没有多想。“秦总,您要是忙,您就先回。”顾博几个意思的瞅着秦延之,只要他在陶家,自己就没有机会。
一个手势,站在不远处的佣人走过来,把地上打扫得干净,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陶念薇满脸的歉意,“妈,您疼吗?”刘美娟瞪着女儿质问:“你是怎么办事的?”“陶莺尔好像知道,竟然躲开。”陶莺尔沉着脸,心里恨得痒痒的。刘美娟点了一下女儿的鼻子,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瞅着她,“你说话一直针对她,人家聪明,当然知道防你。”陶念薇一脸神秘,“妈,晚上咱们……”“这几个办法好。”刘美娟脸上的怒气没了,嘴角弯起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