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的瞬间,司玄遥已经穿好衣物从里面走出。她看着辛知澈的目光冷淡,也不回答他的话。“皇帝后宫,男子慎入,陛下马上就要过来了,世子是嫌自己命太长,还是觉得辛家的百口人都活腻了?”一句句话,将辛知澈心中的悸动竟数打散。他的手不自觉的紧捏成拳,眼里也闪过一丝复杂。直到感受到手心的痛意,他才将怀里一直保存着的香囊拿了出来。6司玄遥在看到他手里熟悉的香囊时瞳孔一缩。她以为这个东西早已被他烧毁,却不想,此时他却拿了出来。
刚刚走近,便发觉里面雾气氤氲,传来阵阵水珠滴落的声响。他身子一顿,此时却听见里面一个宫女的声音。“皇后娘娘,您身上这十三道疤,听说都是曾经为辛世子挡刀才得来的,可是真的?”司玄遥声音淡淡。“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挡刀是常事,是谁我都会挡。”辛知澈躲在外面,听到她的话,心里有些闷痛。讲不好是因为心疼司玄遥身上的伤,还是对与她说的那句‘是谁我都会挡’。此时,又听宫女道:“往后您不必那般辛苦了。”
“可是我外室女的身份……你爹娘会不会……”辛知澈轻声安抚。“无妨,到候我给你重新购置宅院,你自立门户,我再风风光光迎你过门。”白筠月脸上笑意难挡。“辛哥哥,你对我真好……”她说着,勾上了辛知澈的脖子:“你对我这么好,我无以回报,只能以身相许了。”白筠月的唇慢慢靠近,就在触及辛知澈的瞬间,他却偏了偏头。“怎么了?”白筠月看着他,脸上莫名有些发白。“想到些政事。”辛知澈说完,便将白筠月的手拿了下来。
思索之际,容祈开了口,低沉熟悉的声音传入了司玄遥耳中。“今日入宫,可心有委屈?”司玄遥心下一惊,摇了摇头:“能侍奉陛下,是臣妾荣幸,何来委屈。”说完,她又微微抬眼看了一眼容祈。刚刚他说话的声音似乎还在她耳边回荡。这声音居然与那日马车上之人的声音竟有几分相似。但人家堂堂皇帝,怎会亲自去她身边促成这道婚事。司玄遥沉默着不再说话。此时又见容祈微微颔首:“我知入宫非你所愿,但事已至此,你也不用多想。”
辛知澈的脑海里不禁想起白筠月之前说司玄遥对他的情意。莫不是司玄遥吃醋嫉妒了,才这般不管不顾。思索之际,一旁的辛母安抚完辛父,才看向辛知澈。“不管怎样,事已至此,已是覆水难收了。”“今日陛下只是迎人进宫,封后大典之前,你寻个时间去进宫认错,莫要让我们失了圣心。”辛知澈一听,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我没错,不去。”辛父怒目圆睁:“不是你的错还能是谁的错?你若规规矩矩,哪能生出这些事端!”
直到御林军离开,辛知澈才恍然回神,想起了还在月老庙等待着他的白筠月。他心中升起了一股对自己的恼意,立马拉起缰绳,转身离去。月老庙。辛知澈刚到,便见白筠月站在门前,静静得眺望着远方。看到他的那一瞬间,白筠月双眸瞬间亮了起来,提着裙摆,满心欢喜地迎上来。只是不过片刻,她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了。“辛哥哥,轿子呢?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了?”辛知澈避开她的目光,声音暗哑:“出了意外,婚礼取消了。”
以至于,他和向南都忘记了。当初,是他们先牵住了沈南风的手,求他带他们走。向南似乎是记起了不堪的曾经,眼泪顿时奔涌而出。“我不走,我不要离开沈家!”周牧野是唯一一个,站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的人。他没有和任杨一样的遗传病,也没有像向南和向北一样不堪的家。他父母早就没了,也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他竟然将害死父母的杀人凶手宠着长大了这么多年。他感慨万千,又追悔莫及。因为他发现,比起让他失去一切。
陆知夏的脸渐渐沉了下去。连带着她伸向周牧野的手,也放了下去。她的头低垂下去,看着自己的脚尖。“连你,也要抛弃我。”她发出诡异地笑声,随后猛冲出门外。温予淮一个眼神,保镖就追了出去。周牧野浑身颤栗。众人身后,忽然传来拐杖用力掷地的声音。大家纷纷朝后看去。竟是不知何时回国的沈父,沈南风。他沉着脸,晦暗的眼神让人分辨不清任何情绪。众人纷纷给他让出一条路。他隔着那条路,看向不远处,一言不发的周牧野。
大屏上再次出现画面。这次却是一个女孩,在接受警察审讯。众人不解的时候,画面忽然照清了女孩的脸。向南倒抽一口气,“知…知夏,这不是你小时候吗?”视频里的人,的确是陆知夏小时候。原来她的成长史更是劣迹斑斑。赌徒老爸,爱吸的妈。她家徒四壁,从小跟着她爸伪装残障人士上街骗钱。直到她再大些,无法伪装。她爸就让陆知夏去马路上碰瓷。那一次,也是第一次。陆知夏瞪大了双眼,眼里满是惊惧。